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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回娘家打秋风


三日后。
  张夫人的回帖送到了沈璃的手中。
  沈璃看了看,笑着吩咐道:“去门上等着,老爷回来后请他过来一趟。”
  张夫人请她与沈夫人后日过府一叙。
  沈璃有把握能搭上张夫人这条线。
  这事儿不仅为她自己,也是为吴惟成。
  他出不了钱财,总归得出些力不是?
  这些日子,沈璃恢复了府中用度,公帐上也有银子随吴惟成花用,他心情极好,亦不愿意再和沈璃起什么冲突。
  是以,一回府,听说沈璃寻他,自然地跟着人到了璃园。
  人才进屋子,沈璃立马吩咐丫头们倒茶的倒茶,端水净脸的端水。
  好一通忙活,又让丫头端了消暑的梨汤过来:“夫君快尝点儿,今日炖的梨汤甚是可口,又加了碎冰,喝一碗神清气爽。”
  吴惟成被伺候得舒服了,端着梨汤一饮而尽,笑道:“还是夫人这里舒服。”
  沈璃笑容不变:“夫君喜欢我让丫头每日都送一份过去。”
  闭口不提让吴惟成多来的事儿。
  “不知夫人寻我有什么事儿?”
  “张夫人回了我帖子,邀我与母亲后日去她府上。我寻思着带着你回娘家一趟,与我娘说一声。张夫人那里一般的东西怕是看不上眼,我回去问问我爹,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吴惟成自然知道沈璃说的张夫人是哪位,闻言喜笑颜开:“好好好。只是,咱们去寻岳父拿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吴惟成也就是顺口一说。
  果然,沈璃笑道:“有什么不好的?不过这事儿夫君不要在外面说就是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找我爹拿的?”
  吴惟成亲昵地去拉沈璃的手:“自然自然,我哪里会往外说。”
  沈璃笑眯了眼:“夫君别在我爹面前提这些事儿,也别与我爹提这些银子啊物件儿的,堕了咱们的威风。这些铜臭的事儿啊,有我去做就是了。夫君啊,就做你高洁傲岸的状元郎。”
  吴惟成对于沈璃的上道很满意:“还是夫人疼我。”
  沈璃对于吴惟成的听话也很满意。这一回,得多问爹爹要些银子,毕竟,官场上打点,花费可不少啊。
  沈府。
  沈老爷见着吴惟成就笑眯了眼,在吴惟成对他恭敬地行礼时更是挺直了脊背。
  有个状元郎的女婿就是好!
  女婿还不会看不起他这个商户岳丈,更是好!
  以后女婿还会是朝廷大员,真真是好!
  沈璃将她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插科打诨地撒了好一会儿娇。
  寒暄过后,状元郎女婿与商户岳丈大眼对小眼,都找不着话题。
  沈璃给吴惟成使了个眼色:“夫君不如去小书房看看?爹爹虽然不读书,但是藏书还是挺多的。”
  虽然是装门面的,但孤品也不少。
  吴惟成每回来,都喜欢去小书房。见沈璃开口,自然不会拂了她的好意,笑着应了。
  沈老爷也松了口气。
  和状元郎女婿聊天也是有压力的。
  等吴惟成一走,沈璃立马凑到沈老爷面前,手一伸:“爹爹……”
  沈老爷翻了个白眼,头微抬:“干嘛?”
  沈璃笑眯眯地道:“银子呀。”
  “上回不是才给了你一万两?不是,是两万两。你娘还偷偷给你了,当我不知道啊?”
  沈璃面不改色:“那是爹爹帮您女婿养妾室的银子啊。
  瞅瞅,您女婿这才七品芝麻官儿呢,得往上爬,得花银子打点。官场打点,可不比商场打点便宜。
  表姨母应了我的贴子,您说我这不得大出血?女儿有多少家底您又不是不知道?不得供献点儿?等您女婿发达了,还能少了您的好处?”
  沈老爷眯了眯眼:“你娘给你准备礼物的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
  “爹!那是这一回的礼物。下一回呢,下下回呢?大哥就要来京城了,难道我回回都找您拿?您愿意给我还没这个脸呢。到时候嫂嫂心里又要有气了。可这打点也是实实在在的。
  行了行了,您不愿意拿就算了,我就尽我自己的能力去打点。这往后啊,您女婿高升了,您有事儿求上门,我能帮的也就那么多。不然到时候您女婿一句,当初我微末时你爹有没有帮我,我就得哑了口。”
  这话说到了沈老爷心坎上。
  沈家三代从商,就想能有个官场之人的庇护。
  往上不知道打点了多少银两,到最后这关系也经不起任何风雨。
  沈老爷这才下了血本,想要赌一把,将女儿嫁给了个看起来就有前途的穷书生。
  好容易赌对了,自然是万分高兴。
  本以为考上了状元就高枕无忧。
  只是听女儿这一说,也确实是事实。七品官,还是太小了些。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尚书府那边,当年也不是没想攀过关系。终归还是太远了些,张尚书又实在瞧不来他们这些商户,后来也就断了来往。
  这回有了吴惟成这个状元郎这块敲门砖,说不定还是个机会。

  罢了罢了,这些年投入的还少吗?
  也不差这点儿。
  沈老爷沉默了半晌,终于说服自己,这又才笑眯眯的开口:“乖女,要多少啊?”
  沈璃笑吟吟地伸出了一只手。
  “五千两?”
  “爹,五千两您说得出口吗?怎么着也是咱们扬州府的首富啊。再说,五千两能打点什么?”沈璃撇了撇嘴,吐槽道。
  沈老爷哼笑一声:“你也知道你爹我只是个扬州府的首富啊,不是江南首富啊?还有,你当我没打听这京城送礼的情况?五千两都够你送好几回了。”
  沈璃叹了口气:“爹爹是向谁打听的?曹老爷还是赵老爷?爹,他们打点的是什么关系?几品大人?咱们表姨母家的大人又是几品?这能一样吗?再说,咱们求的可不是财,是……嗯……那个……”
  沈璃做了个往上的姿势:“您觉得那点儿数够吗?”
  沈老爷心里也没底了,瞪沈璃:“行吧行吧,五万就五万,回头自己去帐房上取。真是欠了你的,生来就是讨债的。”
  得,父慈女孝的戏码破功。
  沈璃丝毫不在意,只要银子到手,您怎么骂都成。
  她还能笑吟吟地玩笑:“爹爹,这会儿不是您的乖女了?唉,行吧行吧,我这讨债鬼就不在您跟前惹您烦了,我去见娘亲去了。”
  说完,也不管沈老爷的反应,转身就走。
  沈夫人早在院子里翘首以盼,见着沈璃忙迎了上来:“怎的才过来?你爹爹又为难你了?”
  对于娘亲,沈璃感情很复杂。
  她娘,只要不涉及到她大哥,那对她就是心肝宝贝儿,疼到骨子里。但只要一涉及到她大哥,她就是根草,没娘疼的那种。
  不过这倒和她爹如出一辙。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只是他爹的底线除了他大哥还多了银子。
  沈璃浅笑:“娘想我了?我也想娘了。和爹爹多聊了会儿,他非得给他女婿塞银子。”
  “你呀!又去招惹你爹。上回不是才拿两万两吗?就不够花了?”沈夫人怜爱地摸了摸沈璃的头。
  沈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  道:“娘,您也不看看咱们府上现在多少人,这个姨娘那个姨娘的,这个闹完那个闹。我养着多费劲儿啊?
  再说,这不是想和表姨母多走动走动,这往后的花费肯定少不了。您也知道的,您女婿就是个死读书的,挣银子是半分都指望不上。
  女儿的能力您也知道,唉……爹爹疼我,疼您女婿,多少给了些。女儿一想着往后的日子,就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您看,这些日子头发都白了几根了。”
  沈璃说着作势就要去扒拉自己的头发。
  一抬头才想起头发绾好了不便,又讪讪地松手。
  沈老夫人被她这一说一唱的逗笑:“你呀,皮猴儿一个,就是想在我这里再哄了银子去不是?行行行,给你给你。娘再给你添五千两,可够?”
  “哪有个够的哦,不过娘的一份心意,女儿自然是感激不尽的。”沈璃笑着晃沈老夫人的胳膊。
  得了便宜,自然也得卖一番乖。
  沈老夫人被晃得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成成成,那再给你一万两。再多可没有了。等你嫂子知道你把我的养老银子都扒拉光了,可不得跟你闹。”
  沈璃要到了银子,心情极好,将一旁的念哥儿抱过来往自家娘怀里一送:“是是是,就知道娘最疼我。那就再疼疼咱们念哥儿。”
  吴仅念正与锦年玩翻绳,被沈璃扔进了外祖母怀里也不恼,乖乖地叫人。
  “外祖母。”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又软又甜。
  “哎,还是咱们念哥儿乖。来,外祖母与你玩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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