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报童阿尔冯斯
呜！
蒸汽列车到站的汽笛声响起。
哐当哐当……
庞大的机械怪物通过缜密的刹车构造，缓慢地刹停下来。
过了几秒，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蒸汽列车的车门打开了。
金发金眸的爱德华身穿黑色风衣，头戴半高丝绸礼帽，手拿多了件东西的行李箱，步履稳健地踏上了康斯顿市列车站台。
花费了一天半的时间，爱德华终于来到了这个鲁恩王国仅次于首都贝克兰德的第二大城市——间海郡康斯顿市。
康斯顿市号称鲁恩的工业之都，这里集中着鲁恩王国七成的钢铁工业，有着众多鲁恩人耳熟能详的——霍尔钢铁厂、尼根钢铁厂……
它还被称为机会之都，优良的海港，三国交界的地理优势，跨国贸易繁盛的氛围，只要你有一定基础财富，通过对因蒂斯和弗萨克的商品倒腾倒腾，就能在这里成为一个大富豪……
呼……
一阵秋风吹来，与凛冬郡不一样的冷风，多了股海的咸腥味，还有一些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灰色颗粒，这应该就是间海传来的吧。
灰色颗粒是成为工业之都的代价，蒸汽机的血液煤炭燃烧产生的灰烬铺天盖地，要不是有间海的风，这里就是第二个雾都贝克兰德。
略感到冷意的爱德华，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提了提、紧了紧，使它遮掩口鼻并更好护住脖颈。
随后爱德华四处张望了一下，便朝着一位身穿灰色工装的站台服务人员而去。
他需要将手中的举报信件从站台的邮寄出去，告知本地的值夜者小队，有位野生非凡者到达了。
“你好，先生，请问一下最近的邮筒在哪里？”爱德华脸上刻意地营造一种笑意，佯装轻松地笑问，似乎是在学习用间海的说话方式。
“嗯，出站口……”工作人员噙着一抹职业化笑容回答了问题，随后他哈哈一笑，中肯第评价了一下：“这位凛冬郡的先生，不用在意说话方式，随和一点，间海是一个包容的地方，放轻松点，不用刻意地模仿轻松。”
“哦，好的，感谢您这位好心的先生。”爱德华抬起左手，轻微地捏了捏脸颊，随后露出了真正笑意由衷地感谢道，随后又向站台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些事情。
……
咚！
一声脆响，属于间海郡康斯顿市的信件到了邮箱内。
而另一封举报信，它的灰烬应该随着养料水，滋养着利蒙至此地的某块土地吧，哈哈，爱德华心里无声地轻笑了一下。
了却一件心上事的爱德华，倍感轻松，此刻的就是地道的“间海人”。
“康斯顿早报，一报知间海，似你面前述……康斯顿早报……”
一声比较尖锐的嗓音，即使身处较为嘈杂的出站广场，仍是清晰可闻，爱德华循声望去。
一个头戴圆顶帽子，身披一件大两码呢制大衣，面容青涩的男孩正在费力地叫卖道，不时地还从腰间缝着补丁的挎包中抽出另一份报纸递给买报的人。
爱德华近身前去，语气轻和地说道：“给我一份康斯顿早报。”
“四分之一铜便士。”
从左边口袋掏出了一张一苏勒的纸币递给了大男孩，爱德华便在找零的空闲中，翻阅起上面的内容，沙沙沙地声音响起。
“先生，您是在找租房信息吗？”眼前的男孩手抓了一把铜便士，有五便士、一便士、半便士的，一双红瞳直直第注视他。
“是的。”爱德华随手装进口袋，轻声回应道。
“那是在第五页左下角半幅版面，康斯顿市的房屋租赁信息。”
爱德华翻阅到第五面，看到了房屋租赁信息，果然如男孩所言。
“贝克兰德街六巷3号，独栋房屋出租，一共两层……”
嗯，不错，为表谢意，爱德华抽出一个四分之一便士的铜币给了这个机灵的男孩。
收到奖励的男孩欣喜道：“先生，需要帮忙找寻房屋吗？现在的康斯顿的地产中介都是从贝克兰德来的家伙，他们是我见过最市侩的商人，将本地的房价炒……”
眼前男孩脸色几次变化，有着孩子般的纯真，但是讲到贝克兰德的中介时咬牙切齿的样子，是个有故事的人。
爱德华的脸上微微露出了思索地表情，自己是暗地来康斯顿调查的圣堂人员，通过这些车站的卖报孩童得知租赁信息，是合理符合常识的。
“可以，如果可以帮忙找到合适的房屋，我会给予不错的报酬。”爱德华笑着道。
话音落下，大男孩就一边分开人流让爱德华跟随他前行，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阿尔冯斯，先生，您可以叫我阿尔。”
爱德华微微颔首，然后随着少年的脚步出了广场。
只见阿尔拦住一辆四轮马车，上前轻拉车门，爱德华摘下半高丝绸礼帽后便低身上车。
阿尔对车夫道了一句“鲁恩区淡潮街一巷3号，道格之家。”后就上了马车，坐在了爱德华的对面。
爱德华这时候才得空仔细地打量起对侧的男孩，与自己一样有着金发金眸，不过大概是有点营养不良，现在发丝有点枯黄。
此刻同样打量自己的金眸很明亮透发着一股自信，全身上下很干净，从他的衣物虽旧，但是没有一点脏处，缝着补丁的挎包亦然。
爱德华收回视线，划拉开马车车窗门，观看着外侧的街区，外面皆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高楼”，比鲁恩王国的平均层数5还多上一些。
气氛忽地沉默了下来，见爱德华不言语，阿尔便掏出挎包内的报纸，一张一张地重新整理起来，微微皱起的地方也按压一下将其抚平。
……
淡潮街二巷的一间名叫小贝的咖啡店内，爱德华轻拿起一杯便宜的不知名红茶，微抿一口随即放下，这味道与列车上喝的侯爵红茶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对面坐着是金发男孩阿尔，他正一口狠狠地咬在夹杂着劣质黄油的吐司上，烤化的黄油从嘴边留下，他伸出舌头一舔，随后一口咽下，又拿起叉子插了一大块嫩豌豆炖羔羊肉放入嘴中，好像有些被噎住，放下刀叉的手在桌面上找寻着。
爱德华将一杯茶水推到他的手边，阿尔摸寻到，拿起茶杯就深深咕噜了一大口。
“慢点，快速进食会导致胃病的。”
爱德华出于好意提醒阿尔一下，接着又补充道：“还会有报酬的，不用吃这么急。”
闻言，阿尔终于慢下来，开始“细嚼慢咽”，但还是远超常人，快速地消耗着桌上的食物。
爱德华将视线移向窗外，让阿尔继续安静地进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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