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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京兆府


此时的馨筱阁内,早已四面八方被京兆府的人团团围住,侍奉二楼房间的姑娘阿史那妮、馨筱阁老鸨沈欣梅也已被京兆府控制。

        司法参军谢仕兵带人仔细搜索着房间,几乎将整个房间翻了个遍,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谢仕兵一头雾水,在这位手段老练的参军眼里,只要是案发现场,总会留下凶手的蛛丝马迹,可这间房子内,除了被被折断的筷子,未发现任何异常,就连这屋子的气味,也是除了走廊里透进来的血腥味,就是馨筱阁本身的香味。

        谢仕兵来到尸体旁,细细看着伤口,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又拿起筷子闻了闻,也闻不出什么味道。只好将沈欣梅、阿史那妮带回去审问。

        公堂上,沈欣梅和阿史那妮跪在堂下,沈欣梅倒是一脸平静,阿史那妮却一直哭哭啼啼,审案的正是京兆府尹韦春介,堂下坐着京兆府少尹韦光海,和韦春介为父子。

        韦春介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回大人,民女沈欣梅,是馨筱阁管事,旁边是阁内姑娘小莲。”

        韦春介看了一眼沈欣梅,然后将目光投到阿史那妮身上说道:“姓甚名谁。”

        阿史那妮哭啼啼地回道:“回大人,民女白汐莲。”

        韦春介追问道:“案发前你在做什么?”

        说罢,阿史那妮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的更加凶猛,“大人,民女冤枉啊,今天这位客人说他是燕厥商人,来黎芸城置办点东西,之前倒是来过几次,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和他聊天聊的好好的,他突然就出门将人杀了”

        韦春介插嘴说道:“你们聊的什么。”

        阿史那妮眼睛一转,说道:“我跟他就说了几句暖昧的话”

        “那你觉得此人有没有武功?”

        “这个民女不知,只知道他块头挺大,应该是个力气不小的人。”

        这时,京兆府少尹韦光海问道:“他杀完人之后,你在干什么。”

        “在房间里,民女被吓坏了,一直惊在那里,不敢妄动。”

        “他杀完人,去了哪里。”

        阿史那妮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从馨筱阁后门出去的。”

        韦光海和韦春介对视了一下,韦春介又接着问:“他出去多久,你才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大喊杀人。”

        “好一会儿,我记不清了,民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韦春介又和韦光海对视了一下,好似问出了什么端倪。

        之后韦春介接着问沈欣梅:“案发时,你在做什么。”

        沈欣梅一脸平静地回答:“我在和门口和姑娘们聊天,那几位姑娘和门子都可以作证。”

        “听见白汐莲的惊叫后,你做了什么。”

        “我拉着门子一起上去看,可还没上楼梯,便看到了走廊的人奄奄一息,我才叫门子立即报官。”

        韦光海问道:“那你上楼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楼梯上下来。”

        “没有,通往二楼只能走这一跑楼梯,二楼这间房正好在楼梯口,二楼其他房间的人都因为死者在楼梯口挡着不敢下楼。”

        就在这时,韦春介手里的惊堂木啪的一声叩在桌子上,吓得堂下白汐莲打了一个冷颤,沈欣梅也被这声音惊到了,但身体没做出任何反应。

        韦春介眼里带着一丝威胁地对白汐莲说道:“白汐莲,你可知罪?”

        阿史那妮哭着喊道:“大人,民女冤枉啊大人,民女没有杀人。”

        韦光海接过话说:“不是杀人的事,我问你,你说这凶手杀人后你被惊呆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沈欣梅也说在你叫喊之后并没有看见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也就是说在你被惊呆的过程中,凶手跑了下来。

        但是我们现场发现,馨筱阁后门连着一楼厨房,要想从后门出去,必须进一楼厨房,当时因为厨房所有人都去卸菜,没看见凶手,而你那个房间的视野,也只能看见凶手下楼,有没有去厨房,你根本看不见,你是怎么在自己被惊呆的过程中,还能断定凶手就是下楼去了厨房从后门逃跑。”

        阿史那妮眼睛转了转,眉头一皱,说道:“是凶手杀人后问我哪里可以出去,我才说后门。”

        韦光海露出微笑,问道:“你当时不是被惊住了么?”

        阿史那妮突然又哭着说道:“大人,民女真的冤枉啊,我当时特别害怕,凶手问我,我怕他杀我,才不假思索说出了后门的位置。”

        这时,韦春介的惊堂木又一次狠狠地落下,指着白汐莲骂道:“满嘴胡言,凶手杀了人,问你话,你尚且能答,为何凶手刚走后,你却喊不出声来?”

        阿史那妮自证清白地说道:“我怕凶手走不远,听到我的喊叫声返回来杀我。”

        韦春介逼问到:“那你说你被惊住了又作何解释?”

        阿史那妮着急地哭着,跪在地上双手比划着,恨不得一口气把整件事情全部说明:“大人,我说被惊住了是因为我确实是被凶手的行为吓到了,但是凶手临走前指着我不要让我说出来,否则他出不去就和我一起死,后来我喊出来是因为我觉得凶手已经逃走了。

        我是一个姑娘人家,见不得死人,而且这死者又是因为我害怕凶手杀我才没有来得及喊,我怕死者家人怨我,我才编了一个理由,请大人明察啊。”

        说罢,阿史那妮便行了一个大礼,头叩在地上一直不肯抬起来,此时阿史那妮已经哭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韦春介和韦光海又对视了一眼,可这次不同,他们的眼里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也许他们心里明白,如果沈欣梅和堂下的白汐莲说的都是实话,那要找起这凶手,恐怕是难上加难。

        沈欣梅全程都是一脸平静,如果说的是假话,可她包庇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况且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指明了有人证。

        如果白汐莲说的假话,同样的,她包庇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经过此番过堂,如果白汐莲说了假话,那这个女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这么多戏,以后要说的话,恐怕更加无法证实。

        韦春介拍了一下惊堂木,问沈欣梅:“白汐莲说之前凶手来过馨筱阁几次,你可曾见过?”

        沈欣梅平静地回道:“禀大人,见过此人。”

        “那你可曾记得他的模样。”

        “记得。”

        韦春介转头看向阿史那妮,问道:“你刚刚和凶手碰过面,就算之前忘了,这时应该还记得凶手长什么样子吧。”

        阿史那妮心中有些疑虑,收住了一些哭腔,慢吞吞说道:“民女记得。”

        这时,韦春介手里拿着的惊堂木一下甩在桌子上,身子向着后面的椅子靠上去,说道:“来人呐,叫画师,按照堂下两人的供述,把凶手的样子画下来。本案今天先到这里,择日再审,退堂”。

        堂下退去后,韦光海问韦春介:“父亲,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韦春介用手撑着下巴说:“公堂之上,难免有些问题不好问出来,咱们手中证据不足,问多了,反而让这二人疑心。

        这样,你派人去查一下,把这两个人的来历搞清楚,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何时来的黎芸城,能查多细就查多细,若京兆府记录不全,就去吏部、户部,总之,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把此案了结,我总觉得,这件案子背后,会牵扯出什么大问题。”

        韦光海说道:“不瞒父亲,儿子跟随父亲审了这么多案子,今天公堂上这两位,一位平静如水,面不敢色;一位言语、形态之间千变万化,确实第一次见,看来,这两人,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

        韦春介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凶手杀人的速度太快了,凶手已经逃走了,这被捅的人当时却还没断气,如此果断、残忍,为什么当时不杀白汐莲,永诀后患呢?”

        正在思索时,一个侍卫进门跪下说道:“禀大人,七决堂堂主徐彦象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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