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天命难违
十日后,燕楚边境,燕国中军帐。
陆鹤羽条理清晰的交代着众将的任务,直到最后一件伏击的任务,陆鹤羽虽然说了任务,却并没有任命让谁去,只是垂眸看着地图,剑眉紧皱。
于希珩再也忍不住道:“大将军,众将都有任务,为何独我没有任务?这次伏击便让我去吧。”
陆鹤羽抬眸看了看于希珩,却是没有开口。
于希珩急道:“大将军,我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何不把任务给我?”
陆鹤羽依旧在犹豫,这次伏击按说危险性并不高,以于希珩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可是想到出征前那折断的将旗,陆鹤羽却是说什么也不敢轻易放于希珩去执行任务。
见陆鹤羽还是不吭声,于希珩急的直接起身到了陆鹤羽帅案前面,“哎呀急死我了,大将军,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吗?那支需要伏击的楚军人数又不多,带队的又不是什么难缠人物,大将军难不成还看不起我老于,觉得我完不成任务?”
陆鹤羽刚要开口,于希珩便道:“愿立军令状,若不能伏击成功,老于我提头来见。”
“于将军,你且稍安勿躁。”
知道陆鹤羽在担心什么,见于希珩这般执着,黎木樨只能开口劝阻。
于希珩又跑到黎木樨面前道:“宁远将军,你也觉得老于完不成任务?”
黎木樨微微摇头,“自然不是,只是这次伏击任务事关重大,大将军慎重也可以理解。”
“我这么多年在战场上就没退缩过,大将军何苦不信我?便是当年先丞相在世时,也没说这么不放心我做事啊!”
提到沈云笙,陆鹤羽明显神色一僵,却最终还是起身道:“这次伏击我去,于将军,留营。”
说完,陆鹤羽便准备散帐,于希珩快步拦住陆鹤羽道:“大将军,我到底错哪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把我留在营里算什么意思?”
陆鹤羽道:“于将军,你没有错,只是这次伏击事关后面计策的进行,不容有失。”
“大将军以往交给我的事我也都做好了,为何偏偏这次便不信我?大将军,不然你就告诉我你要什么结果,我按你说的做绝无二话就是了。”
见于希珩实在坚持,陆鹤羽心中也有些动摇。
这些年于希珩的能力有目共睹,他交代的任务也确实都完成的不错,若说听话,倒也确实听话,何况这次伏击虽说重要,但是有前面黎木樨做铺垫,应当确实不怎么危险,几乎等同于对楚军瓮中捉鳖。
思虑再三,在于希珩一再坚持并且再三保证一定听话的情况下,陆鹤羽终究还是点了头,只十分慎重的叮嘱道:“于将军只管伏击,能杀多少是多少,千万不可追击。”
于希珩终于拿到任务,高兴地一拍胸脯,“放心吧大将军,我肯定把这伏击办的漂漂亮亮的。”
让众人散帐,陆鹤羽却留下了黎木樨。
“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你在第一次做伏击的时候,务必让楚军元气大伤,否则……”
黎木樨知道陆鹤羽的担忧,点头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对黎木樨,不管是智谋还是武功,亦或是统兵能力,陆鹤羽都是信得过的,故而点了点头让她走了。
黎木樨出了中军帐,便直接去了自己部属,点兵前去做第一次伏击。
到了地方,黎木樨让将士们隐藏于道路两旁的山上,偃旗息鼓,只等楚军路过。
副将巡回了一圈回到黎木樨身边蹲下,隐住身形后道:“将军,弟兄们已经隐藏完毕。”
黎木樨点头,没有多言,只一双猫儿眼宛如狩猎的猫科动物,死死盯住猎物可能出现的那条路。
不多时,楚军果然路过,黎木樨耐心的放过了先头部队,而后一声令下,带人从两边的山冲了下去,直接把楚军队伍拦腰断成两截。
黎木樨身先士卒,一杆长枪婉若游龙,燕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各个也士气大增,一时间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楚军本就被打的措手不及,又碰上黎木樨这么个杀神,各个丢盔卸甲,一时间鬼哭狼嚎。
黎木樨惦记着那杆折断的将旗,一心只想把楚军杀得更多些,这样后面于希珩堵截的时候便更容易些,故而她今番下手毫不留情。
不一会儿,本就艳红若血的披风便被血染得愈加刺目,黎木樨整个人宛如地狱出来的修罗,连脸上也都沾了许多血液,胯下战马也是浑身浴血,嘶鸣不止。
不知冲杀了多久,到最后地上已经有数不清的楚军尸体,黎木樨下垂的枪尖在滴血,整个人也如同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浑身染血。
副将拍马到她身边道:“将军,剩下的楚军跑了。”
黎木樨缓缓点头,缓缓勾出一抹笑。
白皙的脸上沾染的艳红血色,衬得她这一笑竟有一种残忍的天真。
黎木樨松了一口气,看向楚军逃窜的方向,只怕那些楚军做梦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将是另一场屠杀。
“回营。”
一声令下,黎木樨带着手下兵马回营。
军队浩浩荡荡回了燕军大营,此时其他将军尚未归营,只有陆鹤羽带人守营。
但黎木樨在营门口看见陆鹤羽的那一瞬还是有些惊讶。
跳下马,黎木樨拱手道:“大将军,幸不辱命。”
陆鹤羽看着浑身浴血的黎木樨,眸子里有未来得及隐藏的担忧,“受伤了吗?”
黎木樨摇了摇头,“没有,将士们也都还好。”
陆鹤羽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对黎木樨道:“好,你先回去歇着,洗洗脸。”
黎木樨略一思索,立刻明白陆鹤羽还是在担心于希珩那边的情况,便也没有劝他回营,而是带着手下兵马先行回去。
待汗落下,黎木樨这才卸了甲,仔细清洗自己身上脸上的血渍。
待收拾妥当,黎木樨便直接坐在营帐里擦拭伴随自己许久的长枪。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黎木樨心下一惊,拎着长枪便出了营帐,对守帐亲兵问道:“出什么事了?”
亲兵摇头说不清楚。
黎木樨赶紧往大门处走,正遇上参军谢清俞,黎木樨顾不上许多,一把拉住他问道:“谢参军,怎么回事?”
谢清俞皱着眉一脸担忧道:“于将军那边出事了。”
“什么!”
黎木樨大惊,“怎么会!”
谢清俞道:“说是于将军伏击之后去追击楚军残兵,中了计。”
黎木樨只觉得脑袋发懵,当初陆鹤羽千叮咛万嘱咐,要于希珩不要追击,不要追击,他怎么能不听呢?
谢清俞扶住黎木樨道:“大将军已经带人去救援了,临行时嘱咐你守好大营。”
黎木樨缓了缓神,而后问道:“其他人还没回来?”
谢清俞摇了摇头。
黎木樨点了点头,强行稳住心神,现在营中只有她一个守将,决不能乱。
“谢参军,传令,各处加强防守,不可懈怠。”
谢清俞去传令,黎木樨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自己已经很努力把于希珩的危险降到最低了,为何他还是……
难道真是天命难违吗?
不知过了多久,黎木樨突然听到营外骚乱,还有哭声阵阵。
黎木樨只觉得心一凉,赶紧冲了出去。
入眼,是陆鹤羽一身血色,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于希珩。
只是见陆鹤羽的神色,黎木樨也知道,终究是……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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