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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选择


  左安石带回了一个消息,一个令左家的人皆从未想到的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左彦殊气得面色铁青,直接把一沉木桌子拍碎。

  “好!好!好!我左家的女儿竟然成了一郡主府的丫鬟!好!好!好!”

  左彦殊丝毫不理会自己那业已通红的手掌,继续把硕大的巴掌砸向另一张桌子!

  “啪”的一声,巴掌打下来了,声音清脆极了。

  可这一次,桌子却并没有被左安石砸碎。

  坚实的巴掌打上了同样坚实的左安石。

  一旁的柳岩蝉直接瘫坐到座椅上,脸上再没有笑容。

  直到左安石面色泛白,额头上闪烁起豆大的汗水,左彦殊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急匆匆替左安石查看伤势,用着从不随意使唤的大嗓门骂骂咧咧地喊道:“快来人,替小郎君处理伤口!”

  左安石疼得倒抽凉气,却还是挤出一个笑脸:“父亲息怒,这事已经算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您就不要再生气了!”

  左安石的话让左彦殊微微回过神来。

  他当真对左安石又爱又恨又爱啊。

  一口气哽在左彦殊的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终于,左彦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颤抖着拍了拍左安石的肩膀。

  泪水从左彦殊的脸上浮现,慢悠悠地落到左安石的肩膀上。

  左安石百味杂陈,跌跌撞撞地变得无话可说。

  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父亲。

  一直以来,左彦殊都是左安石的荣耀,是左安石最坚硬的。

  左安石的父亲是最顽强的,最能忍的,最优秀的男人!

  可现在,他这个最完美的父亲竟然会哭泣了?

  左安石不知所措地看向端坐着的母亲。

  是的,柳岩蝉还端坐着,被侍女拉扯着端坐着!

  左安石曾以为,无论何时,他的母亲柳岩蝉都能够安抚一下自己父亲的心。

  可谁知道,自己这一个冰凉凉的母亲柳岩蝉竟然也是热泪盈眶的!

  她的苦涩模样丝毫不逊色于左彦殊!

  “那丫头为什么这么命苦?”柳岩蝉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几乎是哭喊着说出来的,“我那苦命的宁儿!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到底是左彦殊更加明理。

  他要求左安石拿出聘婚的书信,一字一句地读给柳岩蝉听。

  当说到“佳偶”“白头偕老”这些本该是新婚之时才使用的词语时,柳岩蝉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抬头:“与宁儿成婚的到底是谁?你可没听错?”

  左安石迷茫地挠了挠头,似乎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王霖王尚书啊!还能有谁?”

  柳岩蝉一把揪过书信,认真地通读一遍。

  终于,她的面上露出笑容,再没有任何忧伤。

  “是易秋将军!是易秋将军!是易秋将军不是王尚书!”

  柳岩蝉兴奋地把最后的一行字指给左彦殊看。

  待左彦殊看过一遍后,柳岩蝉又兴奋地把这一行字指给左安石看。

  书信上清清楚楚写着“易秋下聘”。即是易秋下聘,那左宁又怎可能是王霖的通房?

  “安石,你是不是记错了?宁儿是易秋将军的通房,不是王霖尚书的!”

  柳岩蝉略带热情的话语让左彦殊面色一冷:“通房?通房是那么值得人骄傲的事情吗?我们先不说别的,就左宁那姿色,你认为易秋会看得上?”

  “反正下聘的不是王霖就好了!”

  柳岩蝉调皮一笑,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与自己的女儿共侍一夫。

  就算不是亲生女儿,也不可以!

  长辈就是长辈,哪里就可以乱了次序?

  若不是左宁本就没有什么选择,她何必要让左安石去那人生地不熟的郡主府呢?

  现在,一切都顺利成章了,她也该好好替左宁准备婚事了。

  既然易秋下聘如此之快,他们左府也不得马虎,应该尽早地选个好日子,让这两人成亲!

  至于左宁自己的意见,又有谁在乎呢?

  当左宁知道自己的婚事时,秋天的尾巴已经接近了。

  飒飒的寒风吹滚了一湖残莲,却怎么也吹不开左宁心中的忧伤。

  左宁累了。

  她低下头,看向湖面上的自己。

  湖面上的那个女人,头发枯黄,眼睛无神。

  素日睁得大大的眼睛现在已沦为没有任何用处的装饰。

  她的皮肤因养尊处优格外娇嫩。

  她的面容因压倒性的哀伤格外凄凉。

  她想起刚刚听丫鬟们的闲谈,想起自己早已丢失的过去。

  丫鬟?通房?

  娘子?世家?

  她到底是左府的嫡出娘子,还是郡主府的通房丫鬟?

  她到底是谁?

  昏昏沉沉的感觉俘虏了她,让她再也睁不开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朝湖面扎下去,脸上还挂着平静的笑容。

  是不是,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悲伤的感觉把左宁彻底淹没。

  左宁轻笑着,朝湖底游去。

  她会水,而且水性很好。

  这一点好像和她记忆中的自己不同。

  渐渐地,湖面上聚集了一群人。

  原来,侍女们都发现了她的落水!

  可那又如何?

  她的落水,是她自己的选择,关其他人什么事情?

  模模糊糊间,左宁似乎想起来了好多东西。

  她的嘴角似乎充满着水珠。

  水珠中裹挟着许多味道,似乎是她熟悉的滋味。

  她在哪里?

  哦,她在厨房。

  她在干什么?

  她在做菜。

  她好像闻到了许多的味道,甜的咸的苦的,都是菜!

  现在,她的手也开始碰厨具,开始做菜了。

  无数的名词从她的大脑中跳出。

  她好像遇到香椿头,遇到了“水晶脍”。水晶脍是鱼鳞糕,是一个人最爱的食物之一。

  “热糟”是以香糟、黄酒、盐、糖、糖桂花调制成香糟酒的必备物品。她似乎很习惯用热糟。

  佐菜好像备好了,她该做主食了。

  玉米面的小窝头需要用磨得很细的玉米面,还要掺入适量黄豆面、白糖、糖桂花。因为只有这样吃起来才会有一点栗子的口感和香味。

  这就可以叫栗子窝头了!

  笋宜荤宜素,不夺味,有君子之风。

  所以,她才会去做家常菜的毛笋,把它烧熟了、炒熟了,弄得白嫩酥润如豆腐。

  对了,不用毛笋还可以用竹笋。竹笋是贵一些,但更适合待客。

  还要加调味品。

  对,调味品必不可少!

  不咸不甜的调味品,最适合用来发挥鱼的味道。

  是谁最爱吃鱼来着?

  调味愈简单,愈能把材料的感觉吃出来。

  去研究油盐酱醋,追求‘究极’这两个字,结果发觉把‘自我’都抹杀掉了。烧菜的人都想把自己的那一套用自己的个性表现出来,犯的错误最大。

  对,她摸到了调味了。

  她现在该干嘛?

  饭菜已经做好,她是不是该送人了?

  她要送谁?

  好像,记不清了。

  一起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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