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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虚假的醋意


  终于,柳岩蝉安排好所有人了。

  她邀功似的凑到左彦殊面前,只为了他的一声夸耀:“良人,我把事情安置好了。”

  左彦殊非常温柔地搂她入怀,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宠溺:“幸亏你在。”

  柳岩蝉满意极了。她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学处理家事,就是为了在他需要她时候,她能够替他站出来。

  现在,她是真的值得了。

  看见柳岩蝉面上那轻松愉悦的笑,九尾也是非常欣喜的。她太喜欢这种能成为丈夫贤内助的女人了。

  于是,九尾眨了眨眼睛,朝柳岩蝉一笑:“您真是厉害,只一会儿就把老大人的葬礼布置得大差不差。”

  柳岩蝉心情好着呢,于是她也给了九尾一个相对轻松的笑。

  柳岩蝉知道,她并不懂九尾,就像她不懂左彦殊一样。

  左彦殊爱她、护她却从来都没有问她,她到底想要什么。她虽然与左彦殊相敬如宾多年,却始终无法理解左家的事情。

  每当她看着左彦殊皱眉、想替他分担左家的压力时,这个一直替她着想的夫君竟然会催她歇息。

  “夜深了,快睡吧,你照顾一家老小,也是很累了。”

  明明知道左彦殊是在搪塞她,明明知道左彦殊是不想她掺和其中,可她依旧是心下一暖,把棉被遮盖住面容,强迫自己入睡。

  在左彦殊的面前,柳岩蝉总是那么卑微,也总是那么幸福。

  她被左彦殊当成珍宝,被幸福团团簇拥着。

  可无论何时,她都不会恃宠而骄。她只会是左彦殊最坚强的后盾,左彦殊永远也放不下的正妻。

  就算有九尾、有左宁这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狐媚子,她也会想方设法地让她们露出破绽。

  柳岩蝉用极为轻松的脚步迈出大厅。

  她身后,一向迟钝的左彦殊看了九尾一眼:“我怎么觉得,岩蝉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

  九尾点头,无可奈何地答道:“她还小,和你一样略显稚嫩。”

  左彦殊茫然点头。

  一转眼,左宁在左家已经呆了一个月了。可是,她怎么也弄不明白左家的人与事。

  左家掌家娘子柳岩蝉一直在要求她学习刺绣、女红之类的玩意儿,说这是一项基本功课;左家的新任家主左彦殊一有空就找她,还总是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她。那眼神里又有怀念又有怜爱的,把她自己都弄糊里糊涂了。

  可这些并不是真正让左宁烦心的事情。

  真正让左宁疑惑的,是左府内外的奇怪装饰。

  初入左府的时候,左府内外到处都装点着精致、整洁的花墙,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因忙碌而充实的笑容。

  虽然九尾一直陪在她身边,左彦殊这位新家主时不时地就会来看她一眼,可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花墙上布上白色围幕,还是大伙儿脸上略微沉重的表情?

  左宁也想知道原因,可九尾就是只会让她不出房间,一点外面的风声都不告诉她。

  九尾脸上的表情一日比一日凝重,左彦殊也一天比一天勤奋地往她的院落赶。

  有时候,她也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左彦殊,自己还要在这儿呆多久。

  一家之主左彦殊却眼神飘忽地回答:“快了,等尾大人查出眼线就好了。”

  次次都是这个回答,把想要欣赏左家风景的左宁弄得非常不轻松。

  左宁欲哭无泪地看向头顶的那片天。她真想看见这三个人以外的面孔。

  这三人从不一道出现。即使是三个人都清闲了的傍晚,她的院落里,最多也只会出现两个人——九尾、左彦殊。

  自左宁入府后,柳岩蝉从不与九尾、左彦殊同时出现。即使柳岩蝉与其余两个人巧合地在左宁院外碰面,她也绝不会与这两人一同去找左宁。

  可有一日,一切都变了。

  九尾、左彦殊、柳岩蝉三人一同来到她的院落里,每个人都带了一个需要急不可耐地告诉左宁的消息。

  见到三人同一时刻出现,左宁的嘴角一抽。

  虽然心里想骂人,可左宁还是陪出笑脸,非常脸谱化地给三个人行礼:“给左郎君、柳夫人、九夫人叩首。”

  三个人一同让左宁起来。

  直到这一瞬间,三个人才察觉到哪儿不对劲:他们怎么都要找左宁?

  看着柳岩蝉对九尾略微不善的目光,一家之主左彦殊终于发挥了调停作用:“来者皆是客,还请九娘子不吝赐教!”

  看着左彦殊那一副尊敬前辈的作风,九尾莞尔,信步走到左宁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宁儿,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左府了。我已经替你物色到一处宅院,包你满意!”

  听到九尾这几句略有带左宁远走高飞之意的话,左彦殊神情微妙,缓缓倾吐心声:“左宁是左家人,要离开这儿,也只能去左家的别院里住,断没有让她从左家分离出去的道理!”

  九尾才不理会左彦殊新学着的家主威严呢,她轻轻摇晃着自己散落一旁的发辫,自顾自地找了个座椅坐下。

  那女人,一言不发的时候真像个妖精。柳岩蝉心里暗暗想着,却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心思。

  长长的衣袖遮盖住她眼中的不甘。

  她到底是左彦殊最尊贵的妻子。

  下一刻,左彦殊就挽住柳岩蝉的臂膀,撒娇般地看向她:“岩蝉,这段时间,你总是在躲我,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了?”

  “我没找你,我是来找这丫头的!”柳岩蝉眼睛皮都没抬一下,现在的她对左彦殊是一点好气都没有。

  左彦殊倒是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一些好笑而已。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生动活泼的柳岩蝉,他更没想到,原来他一直以为的那个渐渐冷漠的贵妇人还保留着一丝不曾老去的心。

  “娘子请!”

  左彦殊赔着一张笑脸,让柳岩蝉一点火气都不能保存下来。

  柳岩蝉深吸一口气,对左宁挤出一个笑脸:“小丫头,以后你可以不用学刺绣了,我们家的老老大人让你跟着他学。”

  左彦殊眼神一变,嘴唇颤了又颤:“你见过老老大人了?”

  柳岩蝉低下头,挑了挑自己那修长的指甲,慢慢悠悠地看向左彦殊:“怎么,就许你左彦殊有私藏在外的女人、女儿,就不许我见着密室里的老老大人?”

  左彦殊哭笑不得,摸了摸自己刚长出来的胡须,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岩蝉,那孩子是你丢失了多年的女儿左宁,这位娘子,也,也算的上我爷爷的前辈。你这虚假的醋啥时候可以不吃啊?”

  早在左彦殊开口的时候,柳岩蝉就已经捂住了自己耳朵:“我不听!我不懂的东西我不听!”

  柳岩蝉飞快溜出这座院落,只留下左彦殊与九尾两人面面相觑。

  九尾无奈:“你家娘子是怎么想的?需不需要我帮她删改记忆?”

  左彦殊一口拒绝:“别动她!她怎么想的我不在意,我只知道,她爱我,我爱她,就够了。”

  左彦殊一说完,就急不可耐地跟上柳岩蝉的脚步,还留下一句:“我要说的已经被岩蝉说完了,我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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