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无论对错
自噶斯莱特国灭亡后,大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建立据点、平定叛乱、收复前朝旧臣。
左家不是第一批向大朔示忠的家族,却是在大朔最需要援兵的时候加入的家族。
在左家进入大朔前,大朔只是一个勉强和南疆七国并列的普通国家。
可在左家进入大朔之后,大朔的各个方面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一鼓作气地成为与噶斯莱特并列、甚至远超噶斯莱特的国家。
自那时候起,大朔就不再叫“大朔”,转而叫“朔朝”了。
左家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一下子变成朔朝开国的大功臣。
左安石一直以为,左家是朔朝的大功臣,必定是坚定不移拥护朔朝的势力。
可刚刚柳岩蝉的话似乎包含了别样的意思。
左安石举起一把剑,缓缓朝面前的冰块捅去。
巨大的冰块没有迅速崩溃,只是裂开了一个口子。沿着那道口子,左安石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划出一堆方形冰块。
银盘与冰块碰撞,演奏出一曲绝美的曲调。
很快,银盘上就堆砌起一层又一层的小冰块。
看着银盘里层次整齐的冰块,柳岩蝉终是称赞了一句:“剑法又长进了。”
左安石没有像往日一样,被一句称赞就夸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一刻的他只是谦虚地接受柳岩蝉的夸奖,随后异常淡定地点了点头:“嗯,谢谢娘亲的夸奖。”
吩咐侍女拿走银盘,柳岩蝉笑得格外灿烂。
倦意在左安石的脸上出现。
待到冰窖的灯熄了的时候,左安石才按住自己的胸膛,小声地、急促地呼吸。侍女举着火炬在前方探路,柳岩蝉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暖炉,任凭温热的碳火捂热自己的双手。
左安石勉强跟上柳岩蝉的步伐,脸色蜡黄,近乎没有血色。
待到柳岩蝉看到左安石模样时,她差点说不上话,直接把灯笼打翻在地上!
一侍女捡起灯笼,把灯笼递给柳岩蝉。
柳岩蝉没有接灯笼,只是伸出自己空闲的手,紧紧地握住左安石的铠甲。
铠甲太冷,柳岩蝉感受不到左安石的温度。于是她抬起手臂,颤颤地向左安石的脸庞摸去。
“这条路就是暗了点,没什么可怕的。”
柳岩蝉的安慰让左安石心中一暖。虽然现在的他不是因为冰窖昏暗而难受,但好说歹说,他的娘亲还是在意着他的。
左安石按下柳岩蝉的手,为自己蜡黄的脸色解释道:“孩儿没有害怕,孩儿只是运功过度、内力暂时消耗一空而已!”
一听这话,柳岩蝉不假思索地把手中的暖炉放到了左安石手中。
灯笼重新被柳岩蝉拿起,
一点点温热的感觉在左安石裸露在外的手背上升腾。
左安石惨败的脸色慢慢地开始好转,柳岩蝉的手则在疾速降温。
苍白的色泽替换掉柳岩蝉脸上的红晕,柳岩蝉那素来红润的脸庞瞬间惨白。
可柳岩蝉不知道她身上的这个变化。眼看左安石脸色好看了一点,柳岩蝉总算是长舒一口气,脚上的步子也快了好多。
“握紧小暖炉,娘亲替你准备得好好的呢!”
柳岩蝉调笑般开口,好像自己的精神状态还非常好呢。
冰着一张脸的笑笑嬷嬷拿出一备用的小暖炉,把小暖炉递给了柳岩蝉。
“您的身子就不重要了吗?”
柳岩蝉脸色一变,给笑笑嬷嬷绽放出一个笑容,然后紧紧搂住小暖炉,非常和善地安抚左安石:“既然怕冷,就别赶紧离开这儿,不要再硬撑着了。你身体强健,不会轻易伤风感冒。可咋们家的冰窖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冰窖,光从大门到内门的这一段路程,足可以冻坏好些人呢!”
左安石应了声,脚上的步子也快上许多。
其余的丫鬟也跟着这两人的行动,加紧了速度。
这一整群人的加快,倒是让出去冰窖花的时间比进去冰窖的少了好一阵。
可即便如此,柳岩蝉还是隐约地冒了些虚汗。
没过多久,几人就出了冰窖、重新见着了太阳。
在阳光照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左安石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外面的太阳真好。”
柳岩蝉咳嗽着点头:“是啊。我去冰窖的次数比你多。可即便如此,每一次出的冰窖时候,我依旧会发现,外面的阳光如此灿烂,如此美好。”
左安石看向柳岩蝉,惊愕地发现,她的脸有些苍白。
“娘亲,您怎么咳嗽了?”
左安石关切地问。
柳岩蝉感伤了一声:“唉,这段时间以来,我时常咳嗽。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柳岩蝉原本就因为生产有些气虚,刚受了寒,脸又白了许多。虽然她现在见着了太阳,可毕竟时候太短,她的那张脸还是没被捂热了。
没过多久,柳岩蝉就再次红润。她轻轻一笑,拍了拍左安石的肩膀:“好了,我该去准备晚宴了,今天招待的对象可是大人物!”
左安石放下手中的暖炉,急躁地追问柳岩蝉:“什么大人物需要你花这么多时间去收集食材?”
柳岩蝉轻笑:“送你姐回来的人。”
眼见柳岩蝉的面庞一点点恢复红润,左安石的一颗心既想哭又想笑。
“是不是一个一身华服、总喜欢拿折扇敲人的女人?”
“是,或者不是。”柳岩蝉蹙了蹙眉,显然她对九尾也不是很熟悉。
但她还是抬了抬头,以一副极为认真的口吻和左安石说道:“不论你对这位娘子有什么看法,你都不该对她不敬。毕竟,她算得上是我左家的救命恩人。”
左安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异常不快地开口:“可她只是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谁能证明那丫头的身份?”
“为什么需要证明?”柳岩蝉觉得左安石的疑问非常好笑,故也和他开起了玩笑,“很多事情不都是显而易见的吗?你为何需要斤斤计较?”
左安石紧握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就算那丫头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您也不在意吗?”
柳岩蝉怜悯地看了一眼左安石:“这件事不是娘可以做决定的。你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替娘亲做主。至于你怎么做才是替娘亲做主,娘亲自己也不知道。”
泪水从柳岩蝉的眼角滴落。左安石长叹一口气,离开了这间院落。
柳岩蝉亦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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