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西安的遗憾

　　“母亲？要是我的孩子还活着的话，大概也和你一样大吧？”莫西安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却胜有泪水：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为过去烦恼过！

　　她年少时成婚，未能得到家里人的祝福。自她嫁入婆家，婆家人对她百般刁难，她不得不忍气吞声！

　　结婚前，她也算是一个极有骄傲的人，可结婚后，她就变得没有底气了！她也怀疑过这场婚姻的对错，也曾想过退缩，想过放弃。可每每她想着退缩，想着放弃，她就会想起自己的丈夫，这整个婆家中唯一一个愿意照顾她，守护她，不让她被人欺负的人！

　　可是仅此一人能帮他作甚？嫁给格斯特之前，莫西安的母亲就告诉她：“你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

　　那时的莫西安还不信，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她以为自己的母亲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护住自己。可是到她真的嫁人的时候，她就发现，她的母亲再也不是万能的了！

　　有一日莫西安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非常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母亲，恳求她的母亲过来照顾她。可是一封家书一副轿撵地进入了她的娘家里，接出来的却只有她的亲姐姐和一个骨灰盒！

　　当莫西安质问姐姐自己母亲的踪影时，姐姐却是苦着一张脸告诉她：“妈妈早走了，在您结婚的那一天，她就选择自尽了！只是这么长时间来，我们都瞒着您罢了！”

　　听到姐姐那低声下气的声音，莫西安只觉得自己所求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荒谬！

　　她曾经有多么希望自己嫁个好人家，给妈妈享享清福，她现在就有多恨自己任性妄为，不在意妈妈的感受！

　　“孩子，妈妈老了！再也守不住你了！”这是莫西安上马车前，妈妈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可当时，莫西安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当时的妈妈比她姐姐还看起来显年轻呢！

　　可现在，莫西安却发现，自己妈妈的每一句话都有着生离死别的含义！

　　那一天，莫西安抱着骨灰盒哭得很伤心。也就是那一天，莫西安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曾经是一个贵族小姐，只是被自己爸爸的甜言蜜语哄住，才委身于他！

　　所以，妈妈才会以死亡表示她对自己的拒绝吗？

　　所以，妈妈才会不停地向她灌输一些只有贵族才知道的思想，就是希望她的女儿能够替她回到属于她的层次吗？

　　可是，她的这个女儿做了什么？早早结婚，不想着奋斗，试图依靠着容貌过一辈子的安稳日子？

　　一想到这儿，莫西安就觉得后悔！

　　趁着家人不知道，莫西安离开了这个古老的家族，以妈妈的名字闯荡天下。

　　在这一路上，莫西安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容貌。她终日以老者的面容问世，连动听的嗓音都被她抛弃了！

　　多年后，她再一次遇见格纳特，再一次以“莫西安”的名义回到他身侧，可她却再无也再没有必须需要去生育了：格斯特不是长子，而且他也早已为莫西安叛出家门！

　　莫西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得的温暖的笑容。就在这时，魔人向莫西安发出了一道极为强大的攻击，硬生生地把莫西安打得吐血！

　　“你，你是魔人？”莫西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魔人。她只以为这个魔人跟半魔捷纳特一样，是一个还保留着人性的半魔。

　　“怎么会？那个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魔人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还以为你有多强，没想到也经不住我这一掌啊！”

　　可过了一会儿魔人就叹息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哀愁，那是属于鳄鱼的眼泪：“我也不想伤害你们呢，可是魔人杀人是天经地义，今天又是几千万年来难得一见的雷雨天，若我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再也进不来皇宫了！”

　　“进入皇宫？你到底想干什么？”斯维尔先生忍着疼痛向魔人怒斥。

　　一开始，无人觉得魔人的攻击令人难受，只是嘴上挂着一道路隐若无的血迹，体内气息有些凌乱，需要他们去调节一下罢了。可是时间久了，他们却发现，自己体内气息越来越乱，魔力越来越暴躁，就连灵魂也开始想着杀戮了：原来，这魔人的攻击不光是伤害了自己的内脏，还将自己的灵魂用一道黑气不断腐蚀着！当自己的灵魂彻底被黑气腐蚀尽的时候，他们也就只能成为魔人的奴隶了！

　　这一招，可真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可是，现在的魔人也被捷纳特的诅咒缠身，怎么可能还有力量去伤害莫西安夫人呢？这不科学啊！

　　仿佛看出众人的疑惑，魔人邪邪一笑：“原因很简单，我不是普通的魔人，而是由宿主内心的黑暗产生的魔！”

　　“魔？魔不是早在几千万年前，就都被消灭光了吗？”诺格斯疯狂地询问起这个自称魔的魔人，连眉头都皱得不成样！

　　“怎么会，多年前被赶尽杀绝的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繁衍生息到遍布整个西方大地，更别说，像我们这样具有极高智商的魔了！我们又怎么会被消灭光了呢？”魔开始嘎嘎大笑，似是在嘲笑众人的无知，又好像在嘲笑众人的懦弱！在这个魔的眼中，不论是人还是魔人都只是他的食物，因为，他是以万物的情绪为食的魔！

　　“只要杀了你们，我就可以释放自己的族人了！你们的一切都会成为我族人的第一顿饭！”魔疯狂大笑，早已暗沉的眼睛越来越漆黑，到现在更是吸收了所有的光芒！

　　“都怪我学识不够！没有认出他的本质！”斯维尔先生暗自惆怅，越发苍老了起来，“这世上不是只有魔人才是红眼珠，没有长大成人的魔也具有红眼珠！”

　　“这怎么能够怪您呢？谁会想到魔没有被杀尽呢？”卡拉查主动安慰起斯维尔先生，素日里总有一些不正经的笑容在现在也变得正经了起来。

　　“哈哈哈，确实得感谢你们一群人的不识好歹！若不是因为你们的不识好歹，我又怎么会被那半魔人诅咒？你们得知道，半魔人的诅咒，是魔最好的养料了！”魔大笑起来，将无限的狂妄做成面具，置放于面上！

　　“魔真的是杀不尽的，”斯维尔先生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只要人的心中还保有恶，魔就可以趁虚而入，再次成长。几千万年前，并没有人真的杀死魔！你们要知道拥有可以把魔族封印起来的力量的人就算是英雄了。可是，拥有封印之力的英雄却未必具有封印的工具！那些能够布下封印、却没有封印工具的英雄不得不为了封印献祭了自己的全部！”

　　“小孩儿，你知道的还不少啊！”魔笑得更加开怀，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好像在不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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