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擦脚布

托颜劫的福，我把衰老暂时过继到了兵马营中，过继到了二皇子和尹先生两人身上，在王司徒的授意下，五十个有怪异癖好的黑毛军汉不久前才和两人深入交流过，此刻两人裤裆上都是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在颜劫的影响下，两人的面容都衰老到了极点。

二皇子用皱巴巴的老脸看向尹先生，气若游丝道：“我受不了了，这苦难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头你大爷！”尹先生狠狠地朝二皇子脸上啐了一口血沫子：“当初要不是你这畜生作妖，死活要打封十九的主意，我俩又怎能沦落到今天这凄惨地步？”

他越说越激动，老脸紫红：“那封十九是谁？是万万年难遇的九天玄女！那种女子连天上路过的神仙见到了，都要下来跟她打个招呼，除了你，这世上还有谁敢打她的歪主意？”

“现在好了，咱们被囚禁在军营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突然间老成这副德行，一会……一会那些黑毛大猩猩还得来作践咱们！”

二皇子暴怒，一记老拳砸在尹先生脸上：“你是我智囊，你特么看着我往火坑里跳，你都不劝我？”

尹先生一颗门牙被打掉，顿时大怒：“封凌！你爹跟你拼了！”然后豁出老命扑上去厮打，两个老不死的抱在地上滚成一团，你来我往，互殴的好不热闹。

我不再关注兵马营，视线回到现实，后方的胖妇女重新点起一根蜡烛，屋里总算有了点亮光，我边注视着地板上蛇陀的尸身，边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

终于摸不到皱纹了，摸到的是细腻如玉，紧致又光滑的少年皮肤，如假包换，当我摸到结实如钢铁般的胸膛时，我笑了，我总算舒展开紧锁的眉头了，年轻的感觉真好，丹田的浓郁香火被压缩成宇宙初开的那个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生机和活力更好似洪荒猛兽，在我体内横冲乱撞，奔腾不息。

这才是无想天该有的姿态，我站在高维世界，内心平静而满足，遗失的幻术，思想境界，也统统都回来了。

在我身后，尉迟缨和王司徒在声嘶力竭地为我呐喊助威，两人喊到嗓子都哑了，封十九倒是没说什么，她也根本无需多言，甚至脸上连喜悦都无需出现，她太了解我了，她知道这才是我该有的样子。

在我前方，五位新王皆惊的合不拢嘴，有人甚至怀疑自己看走眼了，使劲用手去揉眼睛，再看，可眼前的狐耳少年，依旧是那么的陌生，遥远。

少年身上散发出洁白的光晕，好似玉做的，他看上去也就18，9岁，少年美的像画中人，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即使在昏暗的烛火下，也反射着绸缎般晶莹的光泽，与之前衰老腐朽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有位新王看我看的眼珠子都直了，嘴里喃喃道：“假的，假的……”

“这世上，怎能有这般好看的人儿？只有这样的家伙，才配的上封十九吧？”

他们不止震惊于我外貌的改变，他们更惊讶于我的手段，康安给了蛇陀两秒时间来杀我，我却用两秒杀了蛇陀。

下达命令时，康安的神情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高高在上，是啊，杀一个古稀之年，道行几乎流逝一空的糟老头子，两秒的确足够了，可现在……这高维的撕裂感，这可悲的黑白色宿命论，它们让康安的嘴张成了一个巨大的O形，眉眼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恐惧，而歪斜到几乎没法辨认了。

我冲他招手：“来，你过来。”

康安迟疑着后退，他起初大概是想逃，他的影子死了，他身后已空无一人了，其余四位新王也未必肯管他，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康安不傻，他在本国最残忍的权力漩涡中沉浮多年，并笑到了最后，他知道这个时候逃跑，是最最愚蠢的选择，我能在两秒之内，像杀只鸡那般杀死他手中的最强王牌，他哪怕能瞬移到天涯海角，也当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于是康安深深的吸了口气，让情绪平复下来，他脸上的惊恐消失了，被成竹在胸的冷静所取代，他嘴角重新浮现出讥讽的笑意，对我说：

“朋友，我劝你做事前，先考虑清楚后果。”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元疆国的皇太子！元疆比你们这种弹丸小国，大不知多少倍！我和一百多位皇子公主，在仙宫恶斗了四百多年，四百多年！光是跟过我的影子，就多达上千人！这四百年来，我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我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才换来了今天的地位！”

康安上前一步，怒视着我：“相比之下，你国仙宫的夺嫡，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回忆起不堪的往事，他的嗓音疯狂到沙哑：“由于母亲出身卑贱，父王的所有子嗣里，我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我获得的资源最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快点死，刚进宫时，我为了寻求保护，不得不躺在别人家门前，给人当擦脚布，每个人进出时，都踩着我的脸，用脏兮兮的鞋底在我脸上蹭来蹭去……”

“他们笑我活的不如一条狗，连狗都有傲骨，狗被这样作践，都会发怒咬人……现在呢？我从夺嫡中胜出了，我是皇太子，当年那些作践过我的人，已经被我制成了人形标本，我把它们陈列在家里，每天都要盯着他们看好久，我必须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今天来之不易，我要把我失去的所有东西，都拿回来！”

“女人！权力！江山！这些我不曾拥有过的，我全都要！我还只要最好的！我康安当年受过的屈辱，要让这个世界来偿还！”

他朝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他表情更加狂妄了，嗓音也更加戏谑了：“你可曾经历过这些？你懂什么是帝王吗？”

康安大步朝我走来：“你喊我过来？我过来了，你能怎么样？”

“我是元疆国的修罗王！我的背后有强大的祖国！你敢伤我一根毫毛？我元疆国的千军万马会从前线抽回，将长驱南下，势必把你小小狮驼国踩踏成齑粉！让你的国民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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