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也不看看现在谁在姐姐心里更有地位…
骑射课前，学子们换了骑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谈着等待顾先生。
陈婉珺换了一身墨绿色骑装，手上握着一条赤黑软鞭，长发高高束起，瞧着轻便利落，耳上戴着金钰送她的小兔子耳饰，耳饰随着她说话微微晃动，平添了几分灵动活泼。
陈婉珺身旁站着身着绯色骑装的金钰，正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时不时歪头和她说些悄悄话。
鹿鸣书院的骑射课只由顾先生一人指导，是以两个学舍同时授课。
陈婉珺另一侧站着的则是穿着便服没打算骑马的陆昭，他如今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剧烈运动，但是他可以在教场外看着她们练习骑射。
他虽自小体弱，但十分喜欢习武，尤其喜爱研读兵法，排兵布阵。
上一世，他在陈婉珺成亲后离开京都前往边关。他想，既然不能做她最亲近的人护着她，那就去边关好了，至少让她待在京都能不惧边患，不曾想最后却是眼睁睁看着她死于谋反夺权的斗争当中。
“姐姐怎么换了耳饰？”他轻轻扯了扯陈婉珺的袖子，想问她那耳饰哪里来的，他记得她以往骑射课上是不会佩戴饰品的，足以见得她很喜欢这耳饰。
“钰儿送我的，好看吗？”说着她偏了偏头，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好看，姐姐戴着很合适。”
“那当然，姐姐我天生丽质难自弃，自然戴什么都好看。”她笑呵呵的伸过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陆小二，你怎地成天跟着婉婉？男孩应当和男孩一块儿玩才是。”在陈婉珺经常逗陆昭的那一年多里，金钰也跟着她去过几次丞相府，因着陆昭在府里男子中行二，金钰便喊他“陆小二”，但他大多时候不搭理她。二人也不太对付，心底都觉得对方分走了陈婉珺的注意力。
“姐姐，我头疼死了。”他微微仰头看着陈婉珺。
“怎么了，午间回去没有好好休息”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小脸，伸手捏了捏，又搓了几下，直到他脸上泛红才收了手，不忘给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他身子不太好，和那些男孩子玩容易受伤，咱们带他玩。”她这才替他回答刚刚金钰的问题。
“他以前可不见那么粘人呢，倒是这次生病回来书院变了许多。”金钰凑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话，她也听说了最近丞相府二公子陆昭重病的事。
“当日在安国公府是他救了我，只是没往外说。”
“所以他是因此才又病重了？”
陈婉珺轻轻点头。“所以我得看顾着他点。”
她们的悄悄话陆昭自然也都听得到，闻言他淡淡的瞥了眼金钰，这人还想三言两语赶自己走呢，也不看看现在谁在姐姐心里更有地位些。
不知谁喊了一声“先生来了!”
学子们统统安静下来，等待先生安排今日骑射训练的任务，陈婉珺则让陆昭退到教场外围去。
“今日骑射练习为‘分组竞逐’，各位自己选择队员，五人为一组，共8组，每组由一人抽签决定对手。五人轮流完成骑马绕场一周及射靶一次，骑马比快稳，射箭比准度，两项成绩相加，胜者可自由活动，败者加练一个时辰。”顾先生看着底下众人，安排今日骑射练习任务。
学子们又喧闹起来，都在商量着和谁一组。
“婉婉，我与你一组可好”金钰骑射不拔尖，不过在女学子间也算中等。
“自然是要一组的，再叫上迁芊和誉为，你看还有谁合适呢？”
“卞庄如何？”金钰想了想，觉得卞庄挺合适，他骑马略差，但射箭准头一向不错。
“可以，先问问他们要不要与我们一组。”
其余三人平日与她二人关系本就不错，且陈婉珺的骑射在鹿鸣书院也是拔尖儿的，得了她的邀请，三人自然爽快同意。
于是这五人率先成了一组，金钰去抽签，其他人热身上马，等待对手。
“抽到了第二轮比试，对手是齐国公府的齐愠。”金钰抽完签回来告诉大家比试的时间和对手，让陈婉珺安排五人待会儿出场的顺序。
陈婉珺听到齐愠的名字一愣，不禁感叹一句“冤家路窄”，一笑置之。
“出场顺序的话就迁芊、卞庄和钰儿依次上场，你三人专注射箭准度，射箭时马速可以适当降些，而誉为与我则负责缩短骑马用时，你们觉得这样可行”陈婉珺按照几人擅长的项目安排各自任务。
四人表示没有异议。
“那就这么定了，大家先热热身，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但要时刻注意安全。”陈婉珺嘱咐大家，目光不由越过众人瞥了眼齐愠所在的方向。
他身边站着安然和他的妹妹齐瑜，想来这几人是一组的。
说起来她上一世和齐瑜关系不错，那丫头是个热心肠的。在她围着齐愠转的那四年里，齐瑜算是她的半个军师，常向她透露自家兄长的喜恶，也给她创造了许多与齐愠相处的机会。后来齐瑜出嫁，陈婉珺还给她添妆不少。
当得知自家兄长纳了安然，且与之早有苟且，她气愤不过，还回府闹了一通。她说后悔撮合他们二人，若陈婉珺想和离她定会帮忙，只是她终究是齐府外嫁女，便是再有心也是鞭长莫及，想想齐瑜的善意也算是她在那段日子里的慰藉吧。
突然齐瑜像是察觉什么似的朝她看过来，与她视线相撞，陈婉珺回以一笑，便轻轻移开目光。这一世的她们交集不多，平日若是在宴会上碰到也不过是打个招呼，便各自走开。
教场的鼓声响起，顾先生开始组织比试。
第一轮比试完成，两组射箭得分相当，但第一组骑马绕场时间较短，是以第一组得胜。
接着就到陈婉珺这组了，她们骑在马上，等待对手上场，陆昭在教场外围，清远给他寻了个凳子给他坐着观看比试。
他并不担心陈婉珺会输，她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便是对上比她略长几岁的人也不见得会落下风。只是她这个人太较真，比试定会用全力，他怕她因此受伤。
然而当他看到上场应战的人却不淡定了，对手是齐愠，他不知道现在的齐愠会对陈婉珺造成怎样的影响，他害怕齐愠出现在她的周围。
只是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场外看着，放在腿上的手却不自觉握紧成拳，压制自己上前去的冲动，他知道，此时上去定然会让她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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