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几分钟前刚匆匆离开医院，陆少衡就接到了杨家乔的电话。
“陆大医生，兽医也是医，你人都治的了，帮我值个夜班也没怎么样啊。”
陆少衡看着手里提着的鲜花沉默不语，半小时后打车出现在“欣欣宠物医院”门口去。
宠物医院在路口街角边，在周围商铺全暗的情况下，唯独它这灯火通明。
他站在门口，自动感应门打开。里面杨家乔急匆匆换好便服跑了出来，“待会有个人要过来，我钥匙给你，没别的事，就是他的狗出院了，要领回去。”
“我点了外卖，你吃了吧，兄弟我要去追求幸福了。”杨家乔往他肩上一拍。
斜眼视线看见陆少衡手里的鲜花，“谁给你的，追求者，借我用用？”
“家属，感谢我妙手回春，送你了。”陆少衡把百合花往他怀里一塞。
两人大学是同寝，毕业后走向不同岗位。
陆少衡在本市的附属医院，而杨家乔的路跑远了，到这开了家宠物医院。
放下手提包，陆少衡到了后房间去倒腾咖啡机。
刚做完最后场手术，原是想回去好好躺下睡上一觉，结果被叫这来，摊上这档子事情。
里面很安静，他侧头看着房间里的猫狗都在睡觉，感慨自己活的还不如他们。
自动感应门滴得声打开，陆少衡探出头。
门口一个男人穿着komine，手里提着个摩托车头盔，另一手拿着塑料袋装的饭盒。
“外卖？”陆少衡诧异地问了声。
这身行头可不得了，要不是他手上的东西，陆少衡真的很难看出他是送外卖的。
“嗯。”对方回。
他把外卖找了张桌子搁下，戴回头盔。
“等一下等一下。”陆少衡道。
他急忙跑过去，随手放下马克杯，越过了外卖小哥，直冲门外。
“s1000r？你送外卖开这个？”陆少衡眼顿时亮了起来。
那人黄发，抓了个背头，还是狼尾。
现在外卖小哥都那么时尚了？
陆少衡不解，觉得是自己跟不上时代。
“啊，是吧，”方晏顿了顿，“送外卖不能骑这车？”
“没有，”陆少衡摆手，“好车。”
一晃时间飞逝，喝着咖啡毫无睡意，陆少衡托腮趴在前台上，看着墙上的钟。
那笼子里的小家伙该不会是被它主人遗忘了吧，说好的时间，现在完全超时，怎么等下去不是个办法。
可杨家乔那完全没回消息，估计是玩的正嗨。
陆少衡作罢，反正明天没班，大不了睡一整天。
眼前泛花，思绪逐渐放空。
突然一声巨响，大门口跑来一个人。
陆少衡被惊吓定睛看，脱口而出，“机车摩托小哥？”
和刚才不同，方晏满头挂着血，脸上像是被人打了拳。慌张张望，两人一个对视，方晏直接往里面房间跑。
“诶，你这人怎么自说自话！”陆少衡话还没说完，又和一伙人视线撞个满怀。
花衬衫，墨镜，手里还提着各种各样的棒球棍，还有人提着刀。
大冬天，他们不冷吗？
来的还不止一个，而是一群，都要排到了门口，把医院堵的水泄不通。
太夸张了，陆少衡直接穿越到了经典港片的画面，耳边响起上海滩的主题曲。
“小医生，看见方晏了吗？”为首的大哥冻的瑟瑟发抖，还在那装腔作势。
“谁是方晏？”陆少衡淡定地问。
“穿着机车服的黄毛，抢了我大哥的女人，见着了吗？”他继续问。
陆少衡喝了口咖啡，看看他们，“没有，这里只有狗。”
那群人没管陆少衡，直接就要进去搜。
他一个健步过去挡住去路，指了指天花板角那的监控，“我也就是个打工的，不想惹事，老板都在那看着呢。”
花衬衫抡起棍子就对准陆少衡想砸下去，被人拦住，同队伍里的人说算了。
但花衬衫队长就是不解气，棍子一甩对准个花瓶就砸下去。
陆少衡捂着嘴，夸张地张嘴，“那玩意好几十万了。”
现场一片安静，陆少衡看看监控，大部队也看看监控。良久，气虚地吐出句有本事让你老板找我。
看着人群离去，消失在街角，陆少衡扶着墙，脚都软了下来。
他从里面反锁了宠物医院的门，关上灯，带着怒气去房间里找方晏。
都是这个家伙惹来是非，找到他偏好好教训顿不可。
房间不多，在最后一间找到了他。
方晏蜷缩在角落，衣服上的被血浸湿，他捂着腹部，脸色煞白。
出于本能，到嘴边的话停住了。
他大概知道医疗设备在哪，翻箱倒柜找出了个急救箱。
带上手套，披着白大褂，脸色沉下，“脱了。”
方晏抬起头仰视着他，额头冒汗没力气站起来了。
陆少衡头点向边上桌子，“要么听话，要么我把那群人叫回来，你自己选。”
方晏摘下外套扔在地上，掀起衣摆。
他腰间被划了道口子，那伤口很深，血到现在都没止住。
方晏半坐在办公桌上，手撑着桌沿，眉头紧缩，“医生，我会死吗？”
陆少衡动作很重，直接上碘伏疼的方晏直叫。他沾着血的手捏住他肩，劲道很大，捏地陆少衡有些疼，还刚好是握血管钳的那只，他手一抖，方晏疼的更厉害了。
“别乱动。”陆少衡把他甩掉。
“医生，你叫什么？”方晏扬起嘴角。
陆少衡毫无表情，缓缓拿出了针，魔鬼般的对准方晏。
方晏花容失色，又想要跑。
“跑了，你就死了。”陆少衡故意吓唬他。
终于缝合了伤口，陆少衡看着现场一片狼藉，先去摘手套清理自己。
在水池边洗手，陆少衡看了看白大褂，衣服上蹭地全是血。
他懒得洗，就扔在一边。
方晏算是活了过来，开始到处走动，来到陆少衡身边，翻看白大褂上的名牌，“你叫杨家乔？”
他没解释，反正以后也不会和这种人见面。
“十天后记得去医院拆线。”陆少衡道。
方晏凑了过去，“找你拆行吗？”
陆少衡白他一眼，“这是宠物医院。”
方晏被推了出去，陆少衡锁好门，把钥匙扔在了门口的信箱里。
身后摩托车飞驰声作响，夜晚又恢复到平静。
回家后的陆少衡倒头就睡，什么都没管。一觉睡到天亮，被手机催促着才醒了过来，痛苦地拿过手机，没来得及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直接接了起来。
“您可终于接电话了，可以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是杀人了吗陆少衡！为什么满房间都是血，我衣服上都是，还有我的祖传花瓶为什么碎了！”
杨家乔一顿嘶吼抱怨，陆少衡没惊醒反而更困了。
“救，救了只狗，被人打的半死，你的花瓶也是那些人打的，看监控啊。”陆少衡闭着眼睛说。
"那监控早坏了啊，什么狗，虐狗的吗？那要不要报警，不对得报啊，我祖传的花瓶。"
电话里一阵鬼哭狼嚎，手机丢边上没开扬声器都能传来他的哭喊声。
昨天后来该等的人没等到，今天一早人就去宠物医院投诉了。
陆少衡叹气道：“捷克狼犬吧。”
“那狗呢，这不让养这品种的啊。”杨家乔说。
“不知道，跑了。”陆少衡直接挂掉电话。
睡到中午起来，手机早就被电话短信轰炸，只是巧的是刚好接到了杨家乔的。
看着被刷了屏的消息，他陷入沉思。
还没来的及读，果不其然这电话就进来了。
“唐妮”的名字一直闪烁，一通断了到第二次陆少衡才接的。
“我们最近准备回来，给你买了点东西，你新家在哪，我来看看你。”唐妮说。
陆少衡长吸口气，“重复的话我不想说，现在搬家也不容易，你要是再逼，我就换城市生活。”
电话那头还想说什么，最后化作一个好字。
这个叫唐妮的人是陆少衡的妈，自从他亲生父亲过世后，她几乎是无缝衔接的改嫁，脸上也没有悲伤的情愫。
嫁给了现在的男人，对她倒是不错，就是偶尔脾气上头会对她动手，给一巴掌再赏一颗糖的那种。
唐妮不愿离婚，怎么样的都不愿意离。这也是她和陆少衡的矛盾起点。
陆少衡总觉得唐妮在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长大独立后就离开了家，但唐妮一直跟着他。无奈搬过几次家，后来撂下话，只要他们不离婚陆少衡就不会认她这个妈。
简单收拾自己，起来起锅做了便饭，刚安心坐下的时候，杨家乔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还没完没了了，陆少衡把筷子一摔，本来就是去那帮忙的，谁能想到会出那档子事。
他当时也很害怕，也不知所措不知道到怎么办。
没耐心地接了起来，这次掌控话语权。
“我可以配合警方调查，昨天的事你别再问了，突然被一群流氓堵在门口我从没经历过这事。”陆少衡道。
那边安静了几秒，杨家乔才缓缓开口，“不是这事，有个骑着宝马的外卖小哥指着我说要找杨家乔，捷克小狼狗说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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