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长高
熹微的晨光映照石阶旁深深的草木，秋风扫过遍野苍苍的树木。
柚叶和带土一步一步地走过了长长的阶梯，看到周边的树枝上挂着零星的几枚签纸。
“可能是走不上去了吧，便挂在此处。”
普通人尚且有这样的烦恼，但他们两个不会。
很快，两人一齐站在了神社的门前。
无人问津的神社有些荒芜，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青苔遍布，初早的露珠顺着叶片的脉络缓缓坠下。
系在树枝上的签纸陈旧破损，鲜少能看到新的。
“这里曾经也很热闹呢，”柚叶捡起一张飘落在地上的签纸，冲带土摇了摇，“结缘神社供奉的是缘结神，是传说中帮助他人牵引红线的神明。”
她眨眨眼，继续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真的很灵验吗？”带土好奇地探过头，看着签纸上的内容，可惜时间太过久远，字迹早已模糊。
“应该是吧。”柚叶指了指头顶排排签纸，说道，“来都来了，不如许个愿再走吧。”
带土欣喜地点了点头，可他很快就苦着一张脸看向她：“我好像没有带硬币……”
柚叶在包里摸索了一番后，遗憾地摊手：“我也没有带。”
眼前的少年顿时露出了一脸惋惜的模样。
柚叶最不忍心带土露出这样的表情，思索一番后，她伸出手将带土的手合在一起，笃定地对他说：“那你就这样许愿吧，神明路过的话，就一定会看到的。”
“真的吗？”带土疑惑地看着她。
“真的。”柚叶颇为肯定地回答他。
他对柚叶的话深信不疑，他重新开心起来，一脸虔诚地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风送来了神社里遥遥的风铃声。
似乎真的有神明在此地路过。
许完愿后，两人结伴继续往南边走去，果真发现神社后边的杂草被人凌乱地践踏，蜿蜿蜒蜒地露出一道痕迹来。
柚叶蹲下身拨弄了一下草叶，凝神打量着，“看来果然有人来过这里。”
她看了眼带土，“你要进去看看吗？说不定里面会有蛇哦。”
带土的脸色白了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了坚毅的眼神：“我，绝对没有问题。”
虽然这样说，但带土的心中依然打着鼓。
希望真的不要出现蛇啊，这样在柚叶面前也太丢脸了。
草叶匍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因为鲜有人至，羽山走过的痕迹便很明显。
循着这道痕迹，两人相伴着走到了陡峭的山壁前，谁都没有说话。
路的尽头堆放着凌乱的石头，缝隙中安静地插着一柄生锈的太刀。
风一吹，松松绑在刀柄上的浪人结轻轻摇摆，缀着的珍珠撞在刀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好似它们两个的主人还在一起那般。
……
待到从神社里出来，已经临近中午了。
带土将手枕在脑后，语气中带着点唏嘘，“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啊。”
“是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啊，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柚叶回答。
“可是……”带土叹了口气，细长的眉不自觉地耷拉了下来。
柚叶转过头去看他，盯着他看了半晌。
就在带土被她看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她才试探地问道：“……带土，你不会难过得快要哭了吧？”
原本耷拉的眉立刻高高扬起，带土下意识地反驳：“怎么可能呢？”
“这样吗……”她思忖着，趁带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朝他伸出了魔爪。
“就是这样……喂！柚叶！你做什么……”
头顶传来了一股力道，如狂风掠过般摩擦过带土的头顶，既不温柔，也谈不上体贴。
很快，在柚叶的努力下，一顶杂乱的鸡窝发就诞生了，带土张大嘴巴，整个人木了好久，才缓缓反应过来。
“喂！”他不满地喊道。
柚叶却笑眯眯地看着带土涨红的脸，颇有成就感：“好了，这样带土就不难过了吧？”
这样好爽，难怪中岛老师这么喜欢rua橘太的头发。
就是带土的头发摸着刺刺的，应该没有日向橘太那种飘逸柔顺的长发手感来得好。
不管怎样，心满意足的她施施然地从带土面前经过，还不忘催促他：“快点跟上啊，带土。”
呆滞的带土终于从那场狂风暴雨中反应过来，他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哭笑不得地追上柚叶，低头冲她抱怨：“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万一见到琳……”
眼前的树上倏忽闪过两个人影，蹲在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
是琳和卡卡西。
柚叶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想要打断带土的碎碎念，她低低地冲他喊了一声：“带土。”
然而迟钝的吊车尾对此毫不知情，他停下脚步，抚摸了一下自己翘起的发梢，满眼迷茫：“……柚叶，怎么了？”
“很遗憾没有万一了，带土。”柚叶镇定地拉住了他的外套，用力把人拖到了树底下，她伸手指了指蹲在树上的人影，“他们就在这里。”
“啊？真的吗……”带土顺着柚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琳和卡卡西。
野原琳举起一只手，笑眯眯地朝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
成片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温暖又美好。
带土望着她，红晕爬上了脸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花痴般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有些刺目，柚叶蜷缩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忍不住偏过头去。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琳呐。
柚叶觉得心底冒出了一点不舒服。
“你又迟到了，带土。”忽然，独属于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神思被打断，柚叶抬头望去，看到一旁的银发少年叉着腰站在树干上，正睁着一双死鱼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带土。
身边的带土也刚刚回神，他急忙摆了摆手，辩解：“不……我，我去帮助……”
然而卡卡西打断了他的话，他慢吞吞地道：“好了，带土，你不要再说了，这次不会再相信你了。”
带土：……
“卡卡西！你！”十字架猛地蹦上了带土的额头，他极为不爽地握着拳，使劲朝卡卡西挥了挥。
“啊，带土，难道你想打架吗？”丝毫不受影响的卡卡西望着带土，平静地对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在众目睽睽中往下比了比，那张漠然的脸上貌似都写满了：
那你快来打我呀！
带土：！！
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被自己的竞争对手这样挑衅，带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
多个十字架同时蹦上了带土的额头，他就像小火山喷发一样，气冲冲地就要上去把卡卡西揍一顿。
眼看这一场闹剧即将发生。
琳在此刻纵身跃下树枝，来到了带土的面前。
她带着薄怒看向两人，轻声喝道：“我说，你们两个都不许吵架了。”
说完，她又歉意地朝在一旁看热闹的柚叶笑了笑，“柚叶同学，千万别在意……”
柚叶极力忽视自己心中的不适，摇了摇头。
小队的核心人物发话了，带土终于消停了下来，他横抱着手臂，从鼻腔里发出一道气音。
他愤愤地转过头，正巧撞上了柚叶那双漆黑的瞳仁。
平静如一泓清水，没有丝毫取笑他的意思蕴含其中。
带土渐渐冷静了下来。
被卡卡西挑衅而产生的愤怒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在心中再一次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卡卡西。
他揉了揉鼻子：“看在琳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地不跟你吵架了。”
卡卡西摆出了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几片树叶随着卡卡西跃下树桠的动作悠然落下。
他落地站定：“我们该去集合了。”
“等等……”带土看了看柚叶，有些犹豫。
银发少年横抱着手臂微微转过头，“哈？你该不会又想着偷懒吧？”
“你在说什么啊！”带土瞬间又被点炸，气成了一只河豚。
“喂！我说……”柚叶不知道为何有些生气，她将河豚带土挤开，对卡卡西冷哼一声：“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并没有偷懒。”
“是吗？我不信。”卡卡西没有在意她的态度，他狐疑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突然指了指柚叶领口处绣着的宇智波族徽。
“什么？”柚叶不解地看向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们两个都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说的话并不可信。”他耸了耸肩，解释了一番，随后他对着琳挥了挥手，“琳，快点走吧。”
啊？？？
柚叶的眉头狠狠一跳。
这种话让她很生气！
“喂，卡卡西，不要这样说了啊。”琳尴尬地冲柚叶笑了笑。
还稍微有点理智的柚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难怪带土会讨厌他，如果换做是她，恐怕早就要气死了！
这么想着柚叶毫不犹豫地拉起带土转身就走，十分任性地道：“不许去集合了，我们走。”
“……”带土木。
……
锋利的苦无被击飞，在空中旋转几圈又重新落回到了柚叶的手上。她的手修长有力，握紧了苦无再次迎上带土的进攻。
“我要上了！”
刚刚击飞柚叶的苦无给了带土很大的鼓舞。
他一股脑地冲上来，周身皆是破绽。
柚叶把苦无横在胸前，在带土冲过来的瞬间用双手撑到他的肩膀上，往前一翻，漂亮又利落的躲开了他的攻击。
带土往前踉跄了几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把苦无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前。
苦无的亮面照映出了他沮丧又懊恼的表情。
“还打吗？”柚叶平静地收起了苦无，望着他垂下的脑袋，抿唇安慰：“其实，有很大的进步的。”
带土倏地抬起头，他抬了抬自己的护目镜，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很快，他把苦无横在胸前，冲柚叶喊道：“再来！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柚叶转了转手中的苦无，微微颔首。
这个笨蛋还挺勤奋的哦。
然而，想要打败她显然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
在苦无被柚叶击飞第n次以后。
望着眼前连气都不带喘的柚叶，带土累得躺倒在了地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明年开春的中忍考试，怎么办？”
柚叶看了看渐晚的天色，把武器收了起来。
她在带土身边蹲下身，伸手戳了戳他的护目镜，“还早呢。”
带土偏过头看她，“如果是柚叶的话，肯定没问题吧。”
“那可不一定，”柚叶收回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哥哥今天要去族长家商议事情，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说着，她掏出钱包冲带土摇了摇，里面的硬币叮当作响。
“吃什么都可以哦。”她补充。
如果不出意外，这家伙应该会高兴得跳起来。
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带土“昂”了一声，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两眼灼灼地看着她：“真的吗？”
柚叶对他的笑容没有免疫力，回答：“当然是真的啊，你想吃什么？”
带土凑近她，眨着星星眼：“可以去吃那家新开的烤肉店吗！”
太近了，他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甚至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太危险了，这个距离。
柚叶竟然感觉脸莫名发烫，她不动声色地与带土拉开距离，努力想要恢复成平时的状态。
然而带土却以为她拒绝了，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沉默了下来。
很快，像是为了化解尴尬，他嘿嘿一笑：“要不，吃拉面也是可以的。”
笨死了！
柚叶抱着手臂，失笑：“好啦，吃烤肉。”
“啊！柚叶太好了！”
“我觉得一般般啊。”
……
待到秋天过去以后，天色暗得越来越快了。
这预示着木叶42年的冬天即将来临。
与时光一起生长的还有柚叶的身高。
明树让她站在庭院的樱花树下，俯身在树干上刻上了新的刻痕。
赫然比去年高出了好多。
柚叶喜滋滋地看着那一道道痕迹，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脱离小矮子的行列了！
“哥哥，”柚叶抬着头看明树，认真地说“我已经长高了，你不能再要求我吃那些难吃的东西了。”
闻言，明树敲了敲她的脑袋瓜，“不能。”
柚叶失望地“啊”了一声，她摸了摸头，顿时有些难过。
“哥哥小时候也吃这些东西吗？”
“这个……也是吃的。”
柚叶严重怀疑明树是想让她也体验一下他当年所经受的折磨。
明树对此的表示是不可能，别乱说。
天越来越冷。
中岛老师的婚礼如约而至，那天飘起了漫天大雪。
雪落满地，在神社外积起了厚厚的一层，与内里挂满的鲜艳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堆人簇拥着穿黑色羽织的中岛代，柚叶努力挤进人群，看到两位新人正一同撑着一把红色的和伞，微笑着看向镜头。
这组动作很快就拍完了，众人簇拥上去，笑着恭贺他们。
“恭喜啊，中岛君。”
“早点做爸爸啊。”
中岛有些害羞，他揽着身边穿着白无垢的女子，“喂！你们这群人，做爸爸什么的，还要看我的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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