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时空阁
浮汐记下栅城遗址的坐标，便沉着脸使用怀表，带着某条蠢鱼一起回了时空阁的五楼大厅。
大厅还是海底贝壳装潢，正中间的喷泉池子里，一位白发白尾的人鱼少年正坐在猫爬架形状的珊瑚上，垂眸优雅的抚弄着竖琴。
一咩一鱼湿漉漉的出现在喷泉池边。
【已经回来了！你给我放开！】
陡然出现的、异于海底的光照让沉浸在怕鬼情绪中的凛泉小心翼翼的瞥向四周。
柔韧的蓝尾稍有松懈，浮汐便轻松的使了个巧劲儿，有些暴躁的将不听人话呜呜咽咽的蠢鱼给对着喷泉池子摔了出去。
——没有把这条鱼直接掼到地上，已经是咩咩对自己人的好脾气了！
凛泉哗啦一声扒拉着喷泉池子探出头来，怒瞪将自己摔下去的咩，不满抱怨：“你干嘛！”
浮汐投下充满威胁杀意的不悦一瞥。
凛泉全身一个激灵。
鱼类在海中会自动在体表分泌一种粘液，起到减小水流阻力、隔断细菌沉降泥沙的作用。
而此时，咩咩湿漉漉的笔挺修身黑长裤上，正残留着分外明显的螺旋状粘液痕迹，甚至还在灯光下反着光。
……
凛泉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火山喷发的羞耻轰鸣，双颊顿时爆红起来。
他、他居然把自己的分泌液……
“哼。”
那双金棕色横瞳里明晃晃的嫌弃，更是让凛泉彻底失去了思考。
浮汐‘嘁’了一声：“算了，也是我不该胡乱吓你。总之，我先回去洗个澡，有事儿就让树屋精灵联系我，回见。”
浮汐在回屋之前，先给自己来了个清洁魔法。
屋里还有小朋友在，他不能这么湿淋淋脏兮兮的回去。
清洁魔法清洁的很彻底，但浮汐总觉得自己现在满身的鱼腥味儿。
这导致他刚回屋，就立即冲进了盥洗室。
甚至在意识到盥洗室内的水汽不正常意味着什么之前，就已经拉开了洗浴间的门。
“噫！”
泡在大浴池里的黑发少年一个激灵，差点儿被吓得从池子里蹦出来。
浮汐的视野里，热腾腾的水汽之下，长三米宽两米高半米的温泉池子里，黑发红眸的白皙少年皮肤被泡得泛着粉色，此时正因为惊惶而后退，甚至还露出了大半单薄的胸膛，水珠正顺着发尾落在锁骨窝，滚落凸起处。
活色生香。
空气中，除了水汽和沐浴品的味道，便只剩下属于老师的气息。
咩咩一时愣住。
和黑蛇少年四目相对时，对方显而易见也是愣住了。
“汐……？”
在确认了闯入者确实是浮汐后，黑蛇少年的惊惶变成了惊喜，整个人都从池子里站起身，然后向着浮汐冲过来，清爽干净的少年音里满满都是喜悦喜爱：“爸爸——！”
对哦，他是这孩子的爸爸。
浮汐迅速找回了身为爹的淡定。
刚刚那样，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误食魔药变小变色的安赛可。
将扑过来的少年接个满怀，浮汐在浮墨看不到的角度，有些失落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
是了，老师暂时沉睡了。
“我回来啦，墨墨。”
“欢、欢迎回来，爸爸！”
“乖。”迅速调整好情绪的咩咩已经进入了合格爹咪的角色，满是赞许的笑着捏捏浮墨的小脸，直视着那双亮晶晶的红色蛇瞳，“我给你带了任务点附近的特色美食，不过出任务弄得脏兮兮的，先一起洗澡吧？”
“好！”
“那墨墨先泡回去？”
“嗯嗯。”少年乖乖的踏进池子里，扒拉着浴池边，黑色的蛇尾巴耷拉在池边，缓缓收进水里，欢快的拨着身后的水面。
浮汐迅速脱了衣服，也跨了进去，就坐在少年身边，背靠池壁，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而后闲聊起来：“墨墨很喜欢泡热水吗？”
少年双臂叠在池边，脑袋搁上去，侧首巴巴望向浮汐：“这里的水热乎乎的，很舒服！”
黑色的蛇尾划拉着水面，停在浮汐面前，轻轻摇晃着，像是在招手，又像是单纯的调皮。
浮汐便一把抓住了那尾巴，似笑非笑的盯着明显要搞事的小黑蛇：“怎么了？”
被抓住尾巴的少年全身一颤，而后脸颊红了起来。
“我、我也想摸爸爸的尾巴……”
他刚刚看到了！青年身后那条超可爱的、小小的黑色毛绒尾巴！
虽然前面的尾巴好像比不过……但爸爸后面的尾巴没他的长！看起来还很好摸！一定又软又绒！
浮汐握着的蛇尾部分大概直径四厘米，正是最好rua的尺寸。
他缓缓的摩挲着那些光滑漂亮的、在浴室的灯光与水汽之下折射出五彩斑斓光晕的黑色鳞片，心情愉悦的欣赏着黑发少年愈加红润羞耻的脸颊。
如果是安赛可，他反而不能太直白的rua了——那是耍流氓。
但对不了解咩心险恶的小黑蛇而言，这就是小孩子挑衅大人，然后落个被rua哭的下场、从此知晓咩咩的尾巴窥伺不得的——咩式教育。
浮汐毫不客气的将送上门来的蛇尾rua了个爽。
然后抛下全身瘫软、趴在池边上几乎呜咽着喘气的小号安赛可，摆足了渣咩嘴脸，心满意足起身出池子。
浮墨眼圈发红，不甘心的盯着出现在面前、却无法触及的湿漉漉的可爱黑羊尾巴。
“我、我也想摸爸爸的尾巴！”
浮墨颤着嗓子，大声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都把自己的尾巴先送上去给咩咩摸了！无论摸得多舒服多让蛇蛇受不了，他都为了能得到那条可爱的小羊尾巴给忍下来了！
然而对方却摆出一副没这回事儿的嘴脸！
墨墨，委屈！
“爸爸的尾巴只能给你妈妈摸。”咩咩穿好浴袍，这才转过身来，坏笑着搓了搓黑发少年的脑袋，“小孩子撒娇没问题，但可别打大人尾巴的主意哦？嘛，等墨墨长大了，找到了想让人一直给你rua尾巴的人后，就会明白了。”
“在那之前，就尽管作为小孩子对大人撒娇吧。”
浮墨似懂非懂的仰头望着咩咩。
“妈妈？什么妈妈？为什么只有妈妈可以？”
“因为我喜欢你妈妈。”
准确来说应该是[另一位爸爸]。
在不打算暴露安赛可身份的前提下，还是让小孩子以为自己的双亲是非常普通的异性吧。
同性生子在这个世界不是不行，技术做得到，但墨墨还没开始接触外界，也不懂得如何妥善的处理舆论……姑且让他以为‘亲生父亲’其实就是‘亲生母亲’好了。
浮汐没有任何女化安赛可的意思。
安赛可就是安赛可。
老师的全部，从里到外，从生理到心理，从性格到实力，他全都喜欢，并绝对肯定。
准确的说，无论老师是什么性别什么物种，他应该都会如此执着的爱上他。
等这孩子大一些，能够在拥有普世伦理观的前提下，接受家长是两个父亲的事实时，外界任何可能的闲言碎语才不会给他带来负担。
总有人拿一些无聊的特异之处攻击他人。
而这些特异之处若是本人无法接受的，那便会真的成为弱点。
浮汐的内心从不在乎任何无关紧要的路人们所持有的观念与想法，所以他强大且无所畏惧。
但他不确定这孩子是什么性格——安赛可本人多少有些敏感甚至神经质，哪怕他是魔王，足够强大，浮汐也能从日常生活中察觉到安赛可拥有思想的弱点。
如果浮墨遗传到了老师的那些别扭部分……虽然他觉得那样的老师也很惹咩怜爱，但对本人而言，终不是什么好事。
他希望能规避这孩子成长中没必要的挫折。
困难与挫折没什么好感谢的，变强变成熟有无数种方式，他相信自己能给墨墨撑起最安稳健康开心的成长羽翼，就像老师一直以来对他所做的那样。
浮墨当然不知道浮汐须臾之间考虑了多少。
少年只觉得青年脸上幸福的笑容，让他不舒服极了。
甚至还有些心慌。
浮墨用力抓住了浮汐的手腕。
下垂的黑发遮住了少年阴翳的神色。
他仰慕依赖喜爱着这个男人。
但……
青年的血，那温热甘甜的香气，似乎还残留在幼蛇的舌尖，萦绕不散，勾起最原始的猎食欲，以及肉食捕猎者对草食系猎物的占有欲。
他想要这个人的——
浮墨猛地咬住舌尖。
不，比起血与生命，他更想要这个男人一直抚摸他的脑袋，对他微笑。
他想要那种，比热水更舒服的、来自男人专注又温柔的注视。
“爸爸为什么会喜欢妈妈？妈妈很强吗？”
“实力吗？他确实比我强……不过，更多是因为，无论他对别人怎样，他对我都很温柔很耐心，所以，无论未来怎样，一旦被那些美好的地方吸引而爱上，就很难不爱吧？嘛，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了，小孩子现在不用想那么多。”
“等你见识过足够的故事，就明白了。”
“故事？”
“对，亲身或周围人的经历，或者书籍里的故事——不过书里的故事多少都有虚假之处，所以要结合实际来理解。墨墨喜欢看书吗？”
黑发少年乖乖点头：“喜欢。”
他确实喜欢看书。
浮墨对知识，有着天生的追寻吸收本能。
“我也喜欢，以后一起看书一起冒险吧？”
浮墨抬起头，红眸发亮，弯起唇角：“嗯！我要和汐一直在一起！”
他还记得，浮汐说过，可以叫他爸爸或者汐。
浮墨莫名的不想再喊这只咩爸爸了。
他想直呼其名。
好像这样，他们就站在同一高度，他就能被青年平等的当个大人，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哄哄就好的小孩子。
虽然，他很喜欢被浮汐哄就是了！
但他也想快点儿变成和对方一样的大人！
这样，就不会在rua尾巴的事情上吃亏了！
我们蛇蛇想要rua到的小尾巴一定能rua到手！
浮汐被小孩子灼灼期待的目光给逗乐了。
“这么想和爸爸一起冒险啊？”
想起当年老师的安利，浮汐不禁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来。
“很好，那就先来对黑蛇神祷告，获得神纹，然后加入时空阁吧！我去布置，你快点泡好了出来。”
咩咩收回rua蛇脑袋的手，转身就走。
浮墨：……？！
什么黑蛇神？
为什么爹爹突然就走了！
被留下来的小黑蛇气呼呼的鼓起脸颊。
——黑蛇神，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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