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老约翰酒馆
青青山如郭,幽幽峰似城。
任明空在青城山留了几天,权当给自己放个假,元始秘境实在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身无杂事的他悠悠然地在青城山住了下来,这里的山风如同风铃耳语,光是坐在门槛上望着那奇峻的山和深林的雾都让任明空感到无比的平静,有时他在想,到底是全真观影响了青城山,还是青城山造就了全真观。
诵经,练功,习课。
平淡的生活在这里的小道士和老道士身上留下了水流般的痕迹,道门清净地,适修尘俗心。
除了每日打交道的道士,任明空也见到了来来往往的香客,他无事的时候便坐在全真观的正殿前的台阶上,倚着高高的、粗糙的廊柱,一坐就是一个上午。这里的香客最多,从山道走上来基本都会来这里拜一拜,当然也有小部分不同流俗,要去另辟蹊径的,或许下山的时候也会绕过来一趟。
殿中祭的是三清祖师,元始坐中间,两边分别是通天与道德。
神仙也会在乎普通人的香火吗,祂们坐在那里看了数百年,也会看腻吗……
坐久了,任明空就跑去后山,他把大狼和五哥放到了山里让它们自己玩,但这俩家伙不知道是跟自己相处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竟逐渐宅了起来。说起来刚把大狼带回家的时候,任明空还指望着能培养一个战斗力出来的……
虽然它俩干啥啥不行,但任明空也乐意就这么养着两只宠物。
特别是在知道大狼的前世今生之后,任明空本能地有些抗拒让它恢复过去的记忆,那个时候,它的眼里还会有自己吗,恐怕只有那位杨二郎了。
这一点想法,任明空自己也没有明显地察觉到。
蓉城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生长在这节奏缓慢的城市,鲜有人能提得起闯荡的兴致,尤其是在目前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情况下。
歇息了数日,任明空终于启程往雾都去了。
大狼和五哥被留在了青城山,信玄还挺喜欢它俩,成天斗嘴,但从不吹胡子瞪眼,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上了年纪大抵就是如此。
鉴于出入雾都海关时可能会被拦下,任明空只买了到荷兰的机票。
抵达荷兰后,他偷偷摸摸搭上了一条入塞纳河的货轮,就这样潜入了繁华的雾都腹地。
跳下货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任明空解除了通天机甲的光学隐身。
肖凤仪给他的老约翰的联系方式是一个地址,也就是上次去过的酒馆,任明空去得迷糊走得匆忙根本不记得路,所以只能找肖凤仪问问。
循着纸条上写的地址,任明空很快来到了一间酒馆前,现在是下午三点过一些,但老约翰依然开着门。
大概是生意不太好的缘故,老约翰甚至连个门前侍者都没有雇佣,任明空推门进去时,还听见了一阵老式的响铃声,抬头一看就看见了挂在门框上的铃铛,这种铃铛在门被推开时就会因碰撞而发出声响,算是门铃的一个雏形。
“谁啊……”老约翰不见人影,但他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响起,咕咕哝哝的像是没睡醒一样。
明明生意已经门可罗雀了还不愿意热情地接待顾客吗……任明空反手关上酒馆的门,走到柜台前面喊了一声:“贝尼特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趴在柜台后面睡觉的老约翰听见“贝尼特”这个名字,蓦地抬起了头,虽然他口口声声地与肖凤仪争辩说在正式场合要叫他贝尼特,但实际上他从来没对外使用过贝尼特的名字,就连酒馆也是叫老约翰酒馆。
或许这个名字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了怀念当时的日子。
所以贝尼特三个字让老约翰猛地惊醒了过来,现在活着的、叫得出这个名字的人,他一只手都数得满——而且还是断了两根指头的那只手。
熟悉的亚洲面孔,老约翰当时在刀尖上舔血时做的是渗透的工作,过目不忘是基本要求。
“你是肖的学生?”
他的迟疑暴露出了他在睡这一觉之前起码喝了两瓶,不然以他的职业素养,哪怕荒废了几十年,也不会犯迟疑的错误。
任明空点点头,刚要张嘴说话,就被老约翰一把拉进了柜台里面。
“你现在来雾都干嘛,你知不知道联合教团已经将天外天和华夏列入黑名单了,你来的时候没有被发现吧?”老约翰红彤彤的大鼻头差点就要顶到任明空的脸上,“可别把我的酒馆牵连进去……”最后这句是他小声嘀咕着说出来的。
任明空抽抽嘴角,最后一句您大可不说出来。
他往后退了半步,生怕自己被老约翰嘴里的酒味儿给熏晕。
“没有,我可以肯定,没有被发现。”任明空一路上都有注意着自己有没有被跟踪或是别的什么。
至于路上的监控摄像头,且不说每天来往那么多人,翻找监控录像找到自己的几率不知道有多小,就算真有人闲着无聊去翻录像,任明空也早就吩咐渗透专家跟着自己一路走,一路把监控摄像头给黑掉了。
他现在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黑户,即便被大使馆逮到,也查不出丝毫他偷渡入境的证据。
老约翰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身上味道难闻,反而他认为这是某种能喝的象征,不修边幅的脸上稍稍放松了一些,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可先说好了,不提供免费的服务,哪怕你是肖的学生也一样。”
任明空倒也不在意那点钱,相反,老约翰算明白账更让他放心一些。
“那个,我确实有事相求……”
老约翰打断了他的话,推过来一本菜单,努努嘴道:“点杯酒,点杯酒我就帮你。”
“可是……”任明空有些尴尬,这样占便宜可不行。
“我这儿是酒馆,不是特别行动处。”老约翰态度坚决,右手握拳敲了敲柜台,“先点酒,就帮你。”
“可是……”任明空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没有什么可是,我这儿的常客都知道,老约翰说一不二。”老约翰用手指在鼻子
“行吧。”任明空决定妥协,接过菜单看了看,点了杯最便宜的,老约翰是肖校长的朋友,自己不需要客气。
听到任明空的点的酒,老约翰眉毛一挑,也没说啥。
最便宜的就最便宜的吧,谁让老约翰说一不二呢,只要点了酒就帮他。反正自己也亏不了啥,就当是当年给肖的酒里天天兑水的补偿吧……
片刻后,老约翰顺着柜台将调好的酒推给了任明空,他自己也端着一杯同样的走了过来。
任明空不咋爱喝酒,他从小肠胃就不太好,于是小小地抿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还不错,酒精含量不高,感觉上像更像是酒味饮料而不是酒。
“说吧,什么事。”老约翰一手靠在柜台上,一手端着酒杯往自己嘴边送去。
任明空哎呀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想在您这儿住几天,或者您给我介绍别的安全靠谱的能过夜的地方夜行。”本来是打算在老约翰的店里留宿的,但是任明空担心酒吧人多眼杂,万一自己不小心被发现咋办,所以加了个额外的选项。
住几天?那倒是也还好,自己这儿有空房间。老约翰琢磨着,本来用酒换帮助这件事他就是肯定会亏的,但如果只是住几天的话,他不会亏太多。
不过他还是很关心任明空打算去干嘛,总不能是来旅游的?
哪儿有偷渡来旅游的。
“具体住几天,你要在雾都做什么事情吗?”老约翰顿了顿,补充问了一句,“动静会不会很大?”
他可不想被发现庇护华夏天外天的成员。
“没决定几天,我可以支付房租,然后要做的事情暂时不能透露给您,很抱歉。至于动静的大小嘛……”任明空想了想世界树那庞大的体积,接着说,“肯定不小。”
那可麻烦了。老约翰在心里盘算着动用人脉瞒下自己这里住了个华夏人需要自己出多少血。
但是此时的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以为任明空所谓的“肯定不小”最多也就是上次在贫民区搞出的动静那样。
于是他一口干了杯中的酒,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陈旧的钥匙,上面生了一层黑黑的污垢,他将钥匙递给任明空:“一间很久没人住的客房——我这儿是酒馆,不是旅馆,不开设接待客人过夜的业务,这间客房是我私人的。至于房租,就算了,我说了你点了酒就帮你,没有再收房租的道理。”
任明空接过钥匙,真诚地给老约翰道了一声谢。
愿意在这种敏感的关头接纳自己一个被列入黑名单的典型人员,老约翰确实分外看中当年的情义,哪怕他嘴上说着有些不太客气的话。
老约翰给的客房是一间不过十平米的小房间,除了房间小之外,天花板也格外的矮,好在环境还算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是会定期打扫的。
将自己的行李物品放在了客房中,任明空跟老约翰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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