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斗法

夜深。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风雨将欲来，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意。；龙玄与普智仍在草庙之中，席地打坐。抬眼看去，远方青云山只剩下了一片朦胧，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

“呼——”大风起，一道闪电裂空而过，这座在风中孤独伫立的小草庙亮了一亮，这片刻间，龙玄已然转醒，与普智相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严肃。西边村子中，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普智站在草庙门口，死死盯着这股黑气。

忽然，那股黑气一卷，盘旋而起，径直便往村外而去，正向着草庙方向而来。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普智眼尖，一眼看见其中竟夹带着一个小孩，正是白天见过的林惊羽。

他脸色一沉，再不迟疑，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枯瘦身子霍地拔地而起，放出万丈佛光，便要插入黑气中去。但是一道犀利无匹的玄青色剑芒比他更快，自草庙中电射而出，迎着黑气斩去！黑暗中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微带讶意的冷哼声。

同时几声闷响，黑气霍然止住，在草庙上空盘旋不去。林惊羽自黑气中落出，却是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

黑暗的草庙之中，一个少年缓缓走出，他一身蓝袍无风自动，身周一道白色剑光在游曳不停。他抬头看着空中那团黑气，冷声道：“阁下道法高深，为何藏头露尾，对无知孩童下手，不怕失了身份吗？”

黑气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无知小儿，安敢阻我大计，若不让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玄冷哼一声：“我青云地界却是不容阁下滋扰，既然阁下不肯收手，在下少不得要与阁下做过一场，领教一番阁下的高招！”

黑暗中那人“呸”了一声，语带不屑，道：“青云门算什么，藏污纳垢，比之魔教亦有不如。小子莫要多说，识相的就乖乖让开，把那小孩给我。”

龙玄面色凌厉，不再废话，既然话不投机，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他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神秘人已经是散仙境界的高手，但他自忖身居《太极玄清道》与《九天玄经》的高深法力，又身负“青萍”与“斩龙”这两件九天仙器，即便与上清一战，也不见得会落于下风！

蓦然间天地静止了下来，时间似若停上了它永不留步的逍逝。

“轰隆隆——”雷声更大了，无数细细的雨丝飘洒，自那遥远的“天心”落下，似乎要洗去人世间的一切罪恶！

龙玄的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刹那间沉入“心剑”意境之中，似乎超然于世间一切事物之上，包括了生死成败！如玉般的手握住了“青萍”剑柄，“哐啷——”一下清脆的剑吟，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余音萦耳，久久不去！白色的“青萍”光芒璀璨，瑞气腾腾，整片空地刹那被无尽光华笼罩，幕天席地。

寒风乍起，龙玄的衣衫单薄，衣襟随着夜风飞扬，全身散发着无坚不摧的气势。风动，人静，这一刻，他如同万古恒存的冰川一般，与这天、这地、这风、这雨，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青萍”完全出鞘，剑尖于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赫然挥洒出如朝阳初升一般的绚丽夺目的光彩！

如普照大地的阳光，龙玄剑下的光华，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向着天空的黑气迎面罩去。黑气中神秘人影同样震惊万分，万想不到这青云门的小字辈弟子居然真有与自己叫板的实力。不过到底纵横天下多年，虽一时心神为之所夺，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怒吼一声：“小子找死！”

随着他的话语，原来一直盘旋的黑气中，一道深红异芒在其中闪了一闪，刹那间这小小草庙周围，阴风大作，鬼气大盛。

“毒血幡！”站在一边为龙玄掠阵的普智脸上突现怒容，“孽障，你竟然敢修炼此等丧尽天良、祸害人间的邪物，今日决计饶不了你。”

那沙哑声音一声冷笑，却不答话，只听一声呼啸，红芒大盛，从半空之中，腥臭之气大作，一面两丈红幡缓缓祭起。这时，鬼哭之声越发凄厉，似有无数怨灵夜哭，其间还隐隐有骨骼作响声，闻之惊心。

龙玄身周剑气纵横，身形如梦似幻，万千雨丝在剑气的接触下纷纷飞散，化作道道烟霞，七彩流光，绚丽无常，美丽而又致命。两人一攻一守，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已对攻数招，仿佛将虚空划分为两个区域，一个区域鬼气森森，一个区域剑气冲霄！虽然龙玄的剑意勃发，占得先机，压的神秘人不能还手，但是一时片刻，他也绝打不破“毒血幡”的防御！

神秘人久战不下，心中大是着急，眼前的少年与他渊源颇深，却是不能下重手，但若是短时间拿不下龙玄，被青云门的长辈发现此地的异常而插手，那今日大计就将折戟沉沙！一念及此，也顾不得与龙玄缠斗，一个虚晃，躲过了龙玄的一记剑气，朗声喝道：“百毒道友，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黑暗处却是传来沙哑的笑声：“连个青云小辈都久战不下，真不知门主为何要网罗你这般废物？”随即，一个模样凶悍的侏儒自黑暗中窜出，猛的向虚空中的龙玄电射而去，口中长笑，神色凶狠，叫道：“小杂种，纳命来！”

但是未能接近龙玄，便被一道金光当下，普智手掌一翻，将一串碧玉念珠抓在手中，双手即结左右水瓶印，两目圆睁，全身上下隐有金光，口中一字一字念道：“奄、嘛、呢、叭、弥、哞！”

“六字明王咒？”百毒子怪叫一声，却是不敢硬接，飞身后退，同时丝丝缕缕，恶臭的黑气释放出，黑气所过之处，花草树木尽数枯萎，显然是剧毒之物！

“呔！”普智舌绽春雷，如做狮子吼，声震四野，身前碧玉念珠受佛力驱弛，光芒更盛，忽地一颗念珠“噗”地一声碎裂，在半空中幻做一个斗大的“佛”字，疾冲向前，打在那黑气之上。

“啊，好贼秃！”黑气中传来百毒子的闷哼声，显然受创不轻。神秘人见帮手一个照面就被普智击退，心中不由得暗骂毒神这个老匹夫没魄力，尽派这种杂鱼出来。怪不得万毒门越来越不景气，连鬼王宗这种新兴宗门都可以和他分庭抗礼！

神秘人这想法却是大大地错怪毒神了，百毒子虽然不济，但也是实打实的上清修为（不知道魔道的境界怎么划分，就用上清来指代吧），若是他与神秘人联手，拿下区区一个普智却是简单异常，更何况他原本还有个“杀手锏”没派上用场呢！

“哼！”神秘人一声冷哼，只见从那血色红幡之上，突现狰狞鬼脸，有三角四眼，尖齿獠牙，“咔、咔、咔、咔”骨骼乱响处，鬼脸上的四只眼睛突然全部睁开，“吼”地一声，竟化为实体，从幡上冲出，带着无比血腥之气，击向龙玄。自己一卷遁光，却是向着地上的林惊羽而去！龙玄面色冷肃，心中却是更为愤怒。他虽然性子清冷，但是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仗着自身修为欺凌凡人的修士！

他一声低哼，手握剑诀，脚踏七星，于虚空中连行七步，青萍剑霍然刺天，口中念念有词：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片刻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仿佛，这个天就要塌了下来。天际一道绚目闪电横空出现，竟打入人间大地，落在了龙玄手中秋水般的剑刃上，那在夜晚中盛开在剑尖上的闪电，竟是如此美丽！

“神剑御雷真诀！”普智的脸色一片潮红，随之而起的是一种惊讶，和一点点莫名的狂热：“这便是道家真法的大能大力么？”

只听龙玄一声大喝，左手剑诀引处，用尽全力一振手腕，惊雷响过，剑上电芒疾射而向狰狞鬼脸，宛若洞穿一张白纸，去势不减，狠狠斩向大地。一路之上，草木砖石，无不激震飞扬，只有当中道路，留下深深一道炽痕……

PS：一直在纠结，该不该让张小凡走原著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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