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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对不住,没伤着你吧。”

        两人目光焦灼在空中,半晌,封兰越才率先回神,伸手将对方轻轻拉起,靠着墙,又将一旁的软枕垫到对方腰后。

        床上都是新置的被褥,柔软又暖和,其实并没有摔到哪里,只是手腕被攥得有点痛。

        谢云颐摇头,掀起如水的眸子,小心翼翼望向对方,“没伤着,将军……你呢,刚刚是醉了吗?”

        方才喊夫君,是一时委屈和情急,眼下与对方四目相对,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封兰越却记着那两声怯生生的“夫君”,又见对方与自己同穿喜袍,几乎瞬间明白了眼下状况。

        然而这并不是上一世他曾经历过的。

        封兰越抬眸盯着对眼前女子,在外人看来,他与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封兰越,而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回来的。

        “大将军?”谢云颐见对方迟迟不说话,心慌得吓人,凑上前正欲问对方究竟怎么了,便被人轻轻捉住了手腕。

        “等一下,”封兰越开口,近乎安抚地转动目光,“先别动,别说话。”

        谢云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对方眉心紧蹙,又实在不像喝醉酒的样子,只好如对方所言,悬着一颗心,一动不动坐在床榻上,等候对方出声。

        而眉头紧皱的封兰越,则是在垂眸的瞬间感受到过往经历的冲刷。

        变了,与他此前的经历不一样,他并没有在七月前回防长城,而是因眼前的谢家小姐,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谢家小姐提前救了他?

        两种记忆在脑海里交织盘旋,最后齐齐定格在谢家小姐为他落泪的瞬间。

        封兰越不由怔住,缓了片刻,才在一片红灯暖帐中接受现实——他的确重生回来了,但重生前的命运与上一世稍稍有所偏差。

        谢云颐一直盯着对方的面部变化,见对方神色舒缓,才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大将军,可以说话和动一下了吗?”

        封兰越这才回神,瞥见对方一直瑟瑟缩在墙角,忙松开对方手腕,从床铺上下去,站在床畔,欠身道,“对不住谢姑娘,让你受惊了。”

        一个喊大将军,一个喊谢姑娘,他们还真是至疏至远夫妻。

        谢云颐揉了揉手腕,抬头望着已经神色清明的人,摇头笑道,“没事的,刚刚是我靠得太近了,大将军应该是长期在军营,不习惯身边有人,所以才下意识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谢云颐说完这番话,便感觉原来稍稍靠近的两个人,在一瞬间又拉远了。

        甚至连明面上的夫妻都不相像。

        封兰越瞥见了对方眸光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由想起自己刚才的一系列举动,除了下意识将对方摔在床上,好像还反问了对方是不是谢家大小姐。

        倒真挺伤新婚妻子的心。

        “靠得不近,是我自己鲁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与从前不一样的偏差,但无论是哪个自己,都不会想要眼前这个女子伤心,封兰越坐到床边,在对方凝固的笑容中,抬手握住对方微微泛红的手腕,认真道,“还望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这一回,以后不会再伤着你了。”

        嗯?

        娘子?

        谢云颐已经不想去理会握手腕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而是震惊在明明温柔却犹如春雷一般的“娘子”里。

        大将军唤她娘子啊!

        到底是心性单纯的姑娘,心上人一句好话就令她毫不掩饰地脸红,忘掉所有不开心。

        “什么原谅不原谅,真的没有伤着啦。”谢云颐开口,不自觉地声音飘忽。

        封兰越见对方只是肌肤太嫩,轻轻一碰就容易红,确实没有伤到,才在对方软乎乎的声音里微微弯眉,“好,多谢娘子。”

        一声又一声娘子,真是要把她这个刚刚只有着急才敢喊“夫君”的女子美到天上去。

        但是谢云颐好歹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她缩回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神认真地望着这如玉般温良的人,半晌,在烛火的哔剥声中,一字一句,沉声道,“大将军,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封兰越颔首,认真倾听。

        其实这些问题是早就想好的,并不是眼下临时起意。

        谢云颐道:“大将军今日喝这么多酒,其实是不是心里苦闷,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并不会像刚刚那般,甘愿唤我娘子。”

        夜色温柔,姑娘的话也温柔,并不咄咄逼人。

        封兰越并不擅长说谎,实言道,“并非苦闷,是武将敬酒,我才喝那么多酒。”

        他回答了前面一个问题,但是给予第二个选择,以无言的沉默。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的确不会入赘。但并非是因为入赘有损他曾身为将军的面子,而是因为,他对谢姑娘,没有深如夫妻的感情。

        而这话,不能说。

        可是不回答的时候,沉默就是答案。

        谢云颐咬着唇角,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难过,她早就预料到的,她对大将军一见钟情,大将军却不见得如此。

        “我知道谢姑娘有难言之隐,故而,也并非不甘愿。”封兰越见对方耷下眼皮,无声沉默,不由开口道。

        “噗。”谢云颐却被对方这近乎直白的讨好逗笑了,她掀起眼皮,望着对方沉静肃穆的面庞,“骗人,你都不知道难言之隐是什么,就甘愿接受了。”

        “谢姑娘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是吗?我追问,除了徒添谢姑娘的烦恼,并不能改变什么。”封兰越答她。

        “那你就那么相信我的难言之隐,真的完全为你好?可能,我也存了点私心的。”谢云颐想起对方那日说的话。

        封兰越略一停顿,若有所思,“若是不存私心,我倒还真不敢像眼下这么相信。”

        “那你也不问我这个私心是什么?”

        谢云颐蹙着双眉,早就想问这些问题了,仿佛多袒露一点,知道对方的反应,她就能在这段关系中安心一点。

        但其实姑娘家的私心哪里需要猜。

        明眼人只要稍稍观量一番她与眼前男子的互动,就知道,她紧张的手、绯红的脸、漂浮的视线都在彰显着她最大的私心,她喜欢对方。

        封兰越是不常笑的人,不是因为世间没有他觉得有趣的事,而是许多事,他觉得不必非得笑,但看着眼前咄咄追问的姑娘,他还是忍不住眸光柔软,抬手近乎安抚地理了下对方落下来的碎发。

        “不问。”他说,十分笃定,“谢姑娘,不会害我。”

        下一步追问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谢云颐看了对方几眼,又低下头,看了自己踩在床上的鞋子几眼。

        真难搞啊,这样一个人,她的确舍不得害对方。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半晌,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封兰越才道,“谢姑娘是不是该睡了,外边有人来催?”

        话音落罢,便听屋外传来敲门声,春芙道,“姑爷!若是与姑娘聊够了,便让姑娘早些喝了汤药,上床歇息吧!”

        因是入赘,所以一切得依着姑娘家这边来。

        谢云颐体弱,不必喝交杯酒,只自己喝入睡前的汤药就成。

        “姐夫,你悠着点,注意我姐的身子啊!”谢祎在前院找不到人,一问下人,见大将军来了东院,忙和春芙一起前来。

        “胡说什么你,走远些吧。”谢云颐听见谢祎的说辞,瞬间脸红冒烟,明明对方没在眼前,还是忍不住将手绢甩出去。

        封兰越无奈接住半空中的手绢,示意对方坐着,自己则出去跟外边之人交谈一番,才重新折回屋内。

        屋外月光如水,屋内灯火阑珊,确实是良辰吉日。

        “走吗,去把药喝了,然后帮谢姑娘洗漱睡觉,不会做其他的。”封兰越望着从床上下来,坐在床畔的娇艳女子,半蹲下来,凝着对方眼睛开口。

        谢云颐听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正合她意,她与大将军,只做相敬如宾的夫妻就好,不必行夫妻之实。

        她微微别开目光,伸手搭在对方掌心,由对方扶起来,慢慢牵着望食桌那边走。

        只有丁点长的路,两人却走得格外缓。

        好似这之间不是从床榻到食桌,而是将来漫长的一生。

        谢云颐望着对方高大的背影,不禁莞尔,其实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能这样,与对方一起走完这段路,然后对方好好活着,她就不后悔重来一次。

        “药很苦吗?”封兰越将罐子里的汤药倒进碗里,见对方一闻到味道,便止不住地皱眉,不由温声问道。

        谢云颐啊了声,托着下巴悠悠道:“没错,很苦,我从前就是苦得夜夜睡不着。”说完,盯着对方,指着桌面的糕点,压低声音道,“大将军,春芙不在这里,你别听她的,待会儿等我喝完药,让我吃大大的一块糖吧。”

        姑娘眼巴巴,睁着一双含泪的眸,笃定对方好心肠,绝不会拒绝。

        哪想对方掀起漂亮的眼皮,薄唇轻抿,带着一点笑,“不行哦。”

        谢云颐瞬间蔫了,蹙着眉尖,视死如归地端起药碗,正要一口喝完,便听对方开口道,“吃糖不行,有损药性,但谢姑娘介意有个人和你一起感受痛苦吗?”

        “嗯?”谢云颐见对方把罐子里多余的汤药倒进另一个碗里,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

        “不能喝合卺酒,不如共饮同罐药吧。”封兰越端起多余的一碗药,药汁浓厚,确实不像好喝的样子。

        谢云颐没想到对方竟是要这么做,不由垂下双眸,与对方手肘交错,小声道,“大将军,也会做这样无聊的事。”

        封兰越没回答,只是随着对方的动作,将药一口气喝光。

        “的确很苦。”封兰越微微扬眉。

        谢云颐喝了许多年,其实没觉得多苦,刚刚更不觉得苦,但望着对方去盛净水,还是笑着打趣道,“是吧,很苦的,大将军后悔了吧。”

        封兰越没说话,只是把水递给对方,见对方小猫似的乖巧,才叹了口气,轻声道,“药是苦的,但能见谢姑娘高兴,不无聊,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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