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活下去吗
寒的视角
“你想活下去吗？”黑暗中好像有人在呼唤我。
战士的本能不容小觑，尽管很多次我都会想到，我短短18年的人生，如此可悲，如此孤独。现在就默默死去也可以的，很多次的深夜我都这么想过。
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会尽力活下去，因为我的血脉告诉我，活下去，才能继续战斗。
“你想活下去吗？韩克拉玛寒。”
我想到妈妈无助的神情，想到冰心的挣扎。想到成为石心杀手的我，为了逃脱幻眼的控制，小小年纪手上就沾了血。
那些时刻的我和现在的我并无不同。
我没有回答的力气，于是，我只能在心里回答，想，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为我的家人报仇，为我自己报仇。此时此刻，仇恨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动力。
我的脑中不合时宜的闯入一些嘈杂的念头，快死去的时候，我不由自主想起从前。
我不喜欢也不常使用异能，原因我自己也说不出来。我知道，基本上所有人都会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这其中，野心吞噬理智的，就成了魔。
事实上，我曾经以为我的异能是自己领悟的，是因为天赋强大，所以进步神速。随着记忆的回归，我知道是石心杀手的训练让我积累了异能，还有那本笔记本，也许笔记本根本不是妈妈的，那也只是幻眼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让我自然而然成为白道异能的一员。我竟然傻傻觉得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有人可以短时间内从无到有，调用韩克拉玛家族高阶的异能术。
石心杀手的计划扭曲了我一大段的记忆，可它到底不能磨灭我的本性，那个芯片没有启动的时候，我就是原本的我。内心深处，我知道我会成为一场灾难，所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不要用异能。
随着这些一点一点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突然又想，孑然一身的我何必非要活，就像我曾经想过的那样，悄悄死去算了，也许这是我最好的结局。可以去见妈妈，见冰心，不必再面对以后的苦难，此时也许是最好的时机。
也许盟主甚至会追封我为烈士哎，这也不错，保护了终极铁克人，我也算死得其所，抵过石心杀手的罪过了。
只是修，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伤心，我的知己，修，不过如果是修大师的话，应该会很快恢复的，希望他以后幸福，别总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我不做战士了，韩克拉玛寒并不是无坚不摧的，有时候，她也会想做小女孩。现在，我要合上我的眼睛。对不起，妈妈，冰心，最后的最后只可惜不能为你们报仇，你们会原谅我的软弱吗？我实在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奇怪，怎么突然没有了求生意志？”“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妹妹冰心吗？”
这句话戳破了虚浮的泡沫，它让我的意志从我给自己构建的安乐窝里挣脱出来，身体的疼痛一下又回到我的大脑，这些让我清醒。
如果，可以救冰心，如果可以救回我可怜的妹妹冰心，无论如何我也要活下去，不管要用什么来交换。
好刺眼的光芒，我睁开了眼。
决的视角
“你想活下去吗？”
是有人来支援了吗？可是现在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我的战友们，我的队友们，连同我，我们活不下去了。
其实出征之时，我就明白，作为争取时间的战士，我们的结局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我能做的，不过是尽可能减少伤亡罢了。
本来我有把握可以带回四成的人，只是，该死的，禁卫军内竟然有内鬼，消息有误，我们的处境坏了不是一点两点。
我现在还能想到大家脸上的神情。
我是团长，也是这支队伍的总指挥。我明白这一战的意义，于是，我做出了判断，我说，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身边倒下的是我最珍贵的队友，他们赴死的时候并无惧色，我很骄傲。同时，我又觉得非常惭愧，因为作为团长，作为呼延觉罗的战士，在战场上，我的信念不再坚固，临死的时候我并不是全然无惧，我不得不承认，比起任务成功，我更想我的队友们活下去。我的内心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为什么是我们西城卫执行这个任务，为什么真的无人来支援
那个倒在我旁边的蠢蛋，才刚刚说过，如果平安归来的话，要去表白的，可是他现在倒在一片血泊中，脸上还带着该死的笑容，说什么和我一起战斗是他的荣幸。
有了这样的念头，顿时让我觉得无地自容，这是我曾经嘲笑过的懦夫的想法，和呼延觉罗的荣耀背道而驰。
我没由来的想到，第一天加入禁卫军的时候，老盟主和我说的话。
他说，禁卫军需要光明仁慈的领袖，也需要不惜一切的快刀。修是统领，你愿意做快刀吗？
当时，我回答，“不惜一切带来胜利，如同我的名字，我发誓。”
撇开惨烈的场面，这场战斗确实是一场无人辩驳的胜利，西城卫完成任务从不失手。我知道别人私下怎么称呼我，他们叫我冷血怪，不顾人命的疯子团长。
述职时，我曾经注意过修的神情，他认可我的能力却也劝过我收敛暴戾。
只是他们不知道做冷血怪，心里的负罪感是日益累积的，总有摧毁你信念的那天。
“你想活吗？西城卫团长，呼延觉罗斩？”
我想，如果可以，我想为每一个死去的战士复仇，不惜一切代价，将魔杀尽，如同我的名字，我发誓。
十音的视角
“你想活下去吗？”
灸亣镸荖家族是铁时空异能最强大的家族，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白道异能界数一数二的角色，盟主也大多出自于他们家族。只可惜，责任越大，命也就越短，这好像是灸亣镸荖家族摆脱不了的诅咒，少有能活过25岁的异能行者。这就导致他们人丁稀少，于是我们家族就诞生了。
如果在阳光下，安德圣鲁家族本来可以是和呼延觉罗，韩克拉玛齐名的战士家族。只是，在那一天，只在传闻中存在的家族，遭遇灭顶之灾，被那时的盟主救下唯一一个幸存者的时候，安德圣鲁家族的祖先发誓，要做灸亣镸荖最忠诚的护卫，以报其恩。
一样的历代相传的雨的原位异能，让我们成为了最忠诚的伙伴的近卫。只是护卫之所以为护卫，他们的价值就在于无人知晓其存在。
我们甘愿做影子，做朋友，做附属，保卫铁时空的保卫者。
虽说我是灸舞的近卫，我们甚少见面，但我以为我们可以称得上知心朋友。当然，是我单方面知他的心，他身上担子很重，无人倾诉，也不能暴露脆弱，只能和他的影子诉说。
“我能见见你吗？”他有时也会这么说。“算了，算了，你看我说什么呢？”
灸舞算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显得快乐。
我总会为他而死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也许就是明天，运气好的话会和他在同一天死，总归他活不过25，我应该也活不过。
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自从他接任盟主之位以后，人数还要翻几倍不止。
“做我的护卫真的是辛苦你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必都好几百年了，天大的恩情也早就报答完了。”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我希望你别离开，从小到大，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雪”
然后他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说是开玩笑的，还问我听到以后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同样是雨，加上我又特意模仿他的异能招数修炼，久而久之，倒也可以以假乱真，加上灸舞为了支撑磁场，异能总是不再巅峰状态，这样一来，我差他的那些异能指数也自然有了合理的解释。有时候对手看我的一招一式，真会将我认成少年盟主。
所以铁时空异能行者口耳相传，灸舞盟主即使身受重伤，异能竟然也不会受损，攻击依旧强劲。于是，□□也知道，即使他因为保护铁时空异能有损，依旧是不能随意攻击的对象。
“雪，怎么在他们眼里，我好像变成那种肌肉很大块的金刚了，这感觉可不太妙哎，我明明是帅哥。”
“这样最好。”我愿意模仿他，成为他，因为这样，在别人眼里，他才无坚不摧，没有罩门。
“有人来了，你好好修养，我去解决。”我察觉到有人靠近，一瞬之间，我就上前应战。
“一切小心。”他刚接手防护磁场一阵子，还未完全得其法，几乎每次都要折损一大半异能。尤其这次他为了磁场实在损耗太重，无已力应战，我只能只身前去。
要想杀灸舞，一定是一场周密的行动。确实，来的都是魔界的高手，人数不少，我基本上没有把握可以活着。
事实上也是如此，我隐在暗处，一战下来，已经奄奄一息。
“没有想到灸舞盟主不现真身，异能也如此强劲，只是恐怕你现在伤的不比我轻。”我知道对面也是强弩之末，只是我必须得让他觉得我还是游刃有余，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破绽。
正当我用尽全力，发出最后一击，一阵金黄的光芒与我的异能重叠，“本座在此，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他的下属我已经逐一击杀，有种亲自前来和我一战。”
对方只剩下一个重伤的小喽啰，其余人已经丧生。
这傻子，明明刚刚异能已经耗尽，却还是逞强来了。
只是我已经清楚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就是今天了吧，我想。我能听到灸舞在喊我的名字，也能猜到此时他正在向我奔来，他心里一定在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虽然比你弱那么一点，可我会保护你的，一直以来都是。只是如果，这世界上没有魔就好了，你也不必为了你的责任如此辛苦，你也不必背负什么25岁的诅咒，如果我能替你多杀一些魔的话就好了。
“你想活吗？安德圣鲁雪？”
我想的，我还有未尽的心愿，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炽的视角
“你想活下去吗？”
我没有异能家族名，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从我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了，没有父母，身无一物，和这个世界没有一丝联系。
我记忆的开始就是在孤儿院，那里算不上什么好地方，看起来大家脸上都有阳光的笑，其实身处其中，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冷漠。
没人平白无故会对你好，这是我学到的世界的第一条真理。
要想成事，非得不顾一切，这是我学到的第二条真理。
他们都说我长得比一般小孩好看很多，至少孤儿院的那些阿姨是这么说的。我还知道，他们私下会说，我以后被领养到一个有钱人家也说不定，有钱人格外喜欢漂亮小孩。
我能听见，别人自然也能听见。
所以我被孤立，被人欺负，也是自然而然的。
面对躲避挥来的拳头，我总是在心里想，这个人能狠狠摔倒，摔得头破血流，站不起来就好了，最好永远站不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在心里的诅咒成真了。
领头的小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脸的血，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啊啊啊!”我听见别人尖叫着跑开，嘴里叫着“一定是他，他是个怪物，他还在笑！！”
我怎么能不笑呢？真是罪有应得，我想。
很快我就发现，我拥有了特殊的能力，我悄悄练习，越来越得心应手。之后有家庭来领养时，我不再展现自己有多么优秀，多么漂亮，反而缩在角落。我知道我拥有了别人一辈子不会拥有的力量，不再需要庇护。
别的人渐渐知道我不再是威胁，也不再找我麻烦，我成了边缘人物，稍微大了点就离开孤儿院，半工半读，倒也自由。
我给自己起名叫炽，因为我的攻击总是带着烫人的温度。
我也遇到过和我一样的人，只不过他们没我强，所以他们攻击我的下场只能是失败，可是很奇怪，他们被我击败后，异能竟然会转到我的体内。这是战斗对胜利者的奖励吗？大家都是这样的吗？有时候我也会有些不安，可是力量增长的太快了，这种快感总是让我麻痹自己，忽略这微小的不安。
直到我遇到了一群异能行者，他们自称是什么铁克禁卫军。来的人不少，尽管一开始是我处于上风，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和他们比起来，我并没有作战的经验，最后一定会以失败收场。
最后我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领头的人说，“已击败编号274魔化异能行者，先前判断失误，他比我们想象的强很多，我方7名异能行者，6名重伤，需要救援，接下来将由我执行击毙任务。”
原来他们是异能行者，我是魔化异能行者吗？这么说来我是坏人啰，我突然想笑。
“你想活下去吗？”
管他好人还是坏人，我就要活下去，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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