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操控失败
柏晟铭看着西烛，面容镇定，对自己身处之地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窘迫感。
“我是来找你的。”
“哦？有别的问题要问我？”
“是。”
“什么问题这么有趣？”西烛转过身，湿哒哒的双手没处擦干，“值得你特意追到这里来问。”
“也许经纪人不在，你会更愿意回答问题。”柏晟铭从口袋里摸出又一张照片，“顾小姐，你见过这个人吗？”
但顾小姐压根没看照片，她正环顾四周，到处找可以用来擦手的东西。若是在2000年前，早就有娇媚的小婢女哒哒地躬身上前，诚惶诚恐地用柔软的细布替她把手擦干了。
可今夕不同往日了，凡事只能亲力亲为。
西烛心里叹气，转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可以擦手的东西，便干脆且很不客气的把手伸向柏晟铭，打算拿他的衬衣当擦手布。
柏晟铭被震惊了，反应很快地往后退开，继而满脸诧异地看向顾西烛。
这tm是女明星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顾西烛却是面无愧色，还很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不识时务。接着，这女孩像小陀螺似的又转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擦手的东西，便甩甩手，准备要往自己的裤子上檫。
“等等。”柏晟铭实在看不下去，只得皱眉阻止她，抬手从挂在墙上的艺术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西烛。
西烛挑了挑眉头，原来擦手布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顾小姐，你见过这个人吗？”柏晟铭再次把照片放到西烛眼前。
西烛擦着手，顺便打量照片上的人物：一个中年男人，大概有四十岁左右，国字脸，中等个头，身材消瘦，皮肤黝黑。
“我没见过。”西烛摇头说。
她确定自己附身的二十多个小时里没见过这个人……至于原身顾西烛见没见过，那可就不知道咯。
“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印象。他是谁？”
“那这个呢？”柏晟铭又拿出另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银色的长方形金属盒子，表面有一些简单的条纹装饰。
“没见过。”
柏晟铭脸色微沉：“顾小姐，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调查。”
“嗯？”西烛奇怪地反问，“是不是我必须要说对这个人印象深刻，说见过这个盒子，才算是配合你们警方啊？”
“顾小姐，请你相信，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柏晟铭的神情变得冷峻起来，一双眼睛锐利地看着西烛，“事实上，如果你真的受了伤，或者被人威胁的话，也只有我们才能帮助你、保护你。”
西烛很无奈：“你究竟需要我说几次？我没受伤，也没有被人威胁。”
柏晟铭从口袋里拿出第三张照片，一枚破损的金色小颗粒，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你照片怎么这么多？”西烛摸着嘴唇问，“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在小巷子里发现的子弹头，”柏晟铭说，“子弹上面有人体组织残留物和血迹，经检验，那也是你的。”
西烛撅了撅嘴，原来她附身后，从胸前伤口里亲手挖出来的那玩意儿，就叫子弹啊。
柏晟铭一直在注意观察顾西烛的神情，敏锐地觉察出她的眼神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受伤？”他上前一步追问道，“这对你毫无益处。”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西烛抬头看向柏晟铭，忽然间竟有一丝恍神。
柏晟铭的五官生得十分好看，眼形狭长，右边眼尾处有一个很小的泪痣。这让她怔忪地联想起，2000多年前，某个人眼尾相同的位置也有这么一颗小痣。
“顾小姐，”柏晟铭微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告诉我。”
“好吧。”西烛也向前迈了一步，纤瘦的身体几乎贴上柏晟铭的身体。“我告诉你。”
这男人果决坚韧，想要查明一个女孩的死因。他是一个好人，但他出现的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
“柏先生，”西烛的唇角露出些许笑意和遗憾，“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在你的认知之外，你无法理解而我也不想解释。所以，我只能采取一劳永逸的办法。”
西烛突然的靠近，让柏晟铭很不自在。但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退开，垂下眼眸直直望进对方的眼睛里，努力地想要从中挖掘出一点什么来。
“顾小姐，”他低声道，“你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理解呢？”
西烛莞尔一笑，捧住了柏晟铭的脸颊。
“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就好，孩子，”西烛目光深沉看着柏晟铭的眼睛，轻柔的呢喃声中满是蛊惑，“我没受伤，没被谁威胁，没见过照片上的那个人，也没见过那个盒子。总之不管你脑子里在怀疑什么，你都搞错了，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懂了吗？”
柏晟铭怔住，半张着嘴呆呆看她，眼神惊讶又迷茫。
这傻呆呆的懵圈表情，让西烛不由得笑起来。
“你真可爱。”她用两只手使劲揉了揉柏晟铭的脸颊，随后松开手，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去。
可她还没走几步，却听见柏晟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抱歉，顾小姐，我不是什么小孩子，我相信证据，而不是谁的一面之词。”
西烛的脚步猛然顿住，转过身，瞪大眼睛看向对方：“你说什么？”
“真相是由事实和证据来决定的，不是你说了算！更不可能只因为你让我记住什么，我便因此而无视其他的疑点！”
西烛挑起眉梢，惊讶地凝视柏晟铭。
这……怎么回事？她居然不能操控这个人的思想？
就算她现在神力不足，但在人间界，能够不受她掌控的人物绝对屈指可数。
而眼前这男人分明就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既不是什么老妖大能，身上也没有举世罕见的高阶宝物，她怎么会掌控不了他呢？
“还有一点，”柏晟铭又接着说，愤愤不平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别动手动脚的，请你自重。”
这可就有意思了，西烛心想，不过她也明白现在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候，因为这家伙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怀疑。
西烛笑了一声，走到柏晟铭跟前。
“既然无论我怎么说自己没有受伤，柏先生你都不信，那就请你亲自仔细检查一下吧。”
说罢，她抬起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
柏晟铭微怔，随后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双手交抱起来不去触碰西烛的身体，但也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弄清楚真相的态度很坚定。
“西烛？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恰在此时，李萌的声音从女卫生间外传了过来，“你没事吧？”
西烛停下手里的动作，察觉到柏晟铭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她朝柏晟铭眨了眨眼睛，再开口时声音里却带上了哭腔：“萌姐快来！我在这里！”
脚步声变得非常急促，李萌匆匆走了进来。米羿紧紧跟在她身后。
“你做什么？！”李萌怒吼道。
眼前顾西烛那衣衫不整的样子，让李萌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一把将西烛拉到自己身后。
“姓柏的，你让那死胖子拦住我，原来是为了欺负女孩啊！”李萌身材娇小，比西烛还矮大半个头，但嗓门却很大，发飙起来气势十足，“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猥琐！不要脸！”
柏晟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面上仍然维持着高冷的表情：“是顾小姐自己要自证——”
“放屁！臭不要脸的混账！”李萌气势汹汹，“第一、你一个大男人追到女厕所里堵人，还逼人脱衣服，这是性骚扰！第二、她说没受伤那就是没受伤，凭什么要给你们验证？！第三、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受伤了，那她就是受害人，你们这是在迫害受害人！”
“李小姐，请你明白，”柏晟铭的气势弱了下去，试图进行无力的解释，“我没有逼迫她，是顾西烛自己——”
李萌狠狠地打断他：“她一个女艺人会自己脱衣服？她脑子有病啊？！”
顾西烛的确像是脑子不太正常的样子，柏晟铭在心里吐槽，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来火上浇油。
“姓柏的，”李萌哼了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顾西烛就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她这是受了伤，还流了那么多血的样子？呵，现在当调查员可真是太容易了，连常识都可以不要了！”
“李小姐，证据表明——”米羿试图插嘴。
“证个屁的据！”李萌继续抢白，“还有你胖子，跟人合伙干欺负女孩的勾当，也是真够猥琐的！”
“这话你可别乱说啊！”米羿急道，“而且，你有话好好说，不要人身攻击嘛！”
“还要说什么？你们的狗屁问题，我们都已经回答了，现在没功夫继续奉陪。告辞！”
李萌拖住西烛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又停下来，转过头冷冷道：“对了，顾小姐丢失的手机和拎包请你们尽快还给她！否则我会投诉你们性骚扰和职务侵占！”
……
米羿看着李萌拉着顾西烛离开的霸气背影，感叹道：“妈呀，这母老虎可真厉害！”
柏晟铭却没说话，而是抬手抚过脸颊。这么热的天气，顾西烛的手却寒冷如冰。
“但是，小柏啊，人家母老虎说得也有点道理，”米羿说，“你逼顾西烛那个……这也太激进了一点。”
“那个是哪个？”柏晟铭又恢复了高冷的神情，“我没逼她，是她自己突然主动解的扣子。”
“嗐，我当然是相信你的。”米羿说，“你这人跟和尚似的，但这里没监控，要是母老虎真的去投诉，你怎么办？听说调查组对这种事情忌讳得很。”
“随便吧，真投诉了再说。”柏晟铭语调平静，“把手机和拎包还给顾西烛吧，我们继续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米队，让你的人盯紧点，现在她是我们找到汪海洋的唯一线索了。”
澜市假日酒店。
“西烛，你实话告诉我，”李萌一进房间就开门见山地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滩血迹是怎么回事？你真是走错路才走到那条小巷子里去的？”
西烛歪了歪头，很是奇怪地看着李萌，“你不是不信那两个男人的话吗？你还说我一点都不像受伤流血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又否认自己了？”
“当时那情况，我只能那么说！”李萌挥挥手，“但是仔细想想，警察和特调员不可能没有证据就肯定地说那滩血迹就是你的！”
“好吧。”西烛笑笑，“既然你也有疑虑，那就让你检查一下好了。”
她说着脱下衣物，赤条条地在李萌面前，转了一个圈：“看吧。”
因为障眼法幻术的影响，在李萌眼里，顾西烛的肌肤光洁如雪，纤瘦柔韧，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
“抱歉。”李萌将一件浴袍递给西烛，“我应该相信你的。”
“没关系。”
李萌皱眉思索道：“可是你的手机和钱包又确实丢失在酒吧街了。你大半夜的，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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