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双K初遇
隋刃就这样站在湿漉漉的地面,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阳光晒得脑后有些发麻,风吹干了额头上的汗。
他沉默地咳了几下,垂下视线。
安静地走进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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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了十几步,周围偶尔过往几个学生。
隋刃侧头出神地看着他们,抿嘴继续走。
身侧偶尔传来轻轻笑声,到处是陌生的气息。
他有些拘束地紧了紧肩上的背包,继续向前走。
视线划过远处的草坪,一丝金色划进视线,异常刺眼。
隋刃微微皱眉,正要移开视线,忽然发现,是顾惜。
巨大的橡胶树。
一群混子模样的人中间,她正静静倚在那里。
隋刃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向着自己唯一熟悉的人,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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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视太阳。
橡胶树粗大的皮摩挲着脑后,未干涸的雨滴顺头发流进脖颈里。
她一动不动,像在赌什么。
双眼看着太阳,身体却懒洋洋,被凝固,动不了的样子。
周围人骂骂咧咧的嬉笑慢慢远去。
直到眼前成白芒的一片,周遭全都褪去,瞳孔里只剩下一个刺眼的金点。
一个人,逆光走来。
很高,清瘦。却把阳光全挡在身后。
纯黑色的身影,像是吸取了所有的光。
她皱眉。
“…顾惜。”
沙哑干燥的声音。
光线慢慢聚拢,凝成一个小点,潮水般四散褪去。
一双纯黑色的双眼,像冬夜窸窣的火苗,正静静看着她。
不过一秒的,长长对视。
她忽然觉的莫名的痛。
像被烧到尾巴的小兽,尖刻冷静地:“你,挡到我视线了。”
声音却是清澈的微哑。
男子愣了一下,退开几步。
她沉默,白芒的瞳孔重新正常聚焦在一起,看着沉默的他。
视线交错。
…莫名熟悉。
慢慢变红的落叶,窸窣地下,落在她金黄色的发上。
顾惜的头发一直是黑色的,隋刃惊觉认错。
“喂!小子!这么看我们嫂子,找死啊?”
忽略周围人挑衅般的视线。
隋刃微微眯起眼睛,观察,她们的面目…一模一样。
垂在身侧的右手,曾被钢丝绳划伤的道道疤痕,看在这群混子眼里,无疑更是一种挑衅。
…怎么,道上来寻仇的?
几个人拍拍身子,三三两两站起。
挡在ek面前,慢慢包围隋刃。
“…都让开。”
她冷冷的声音依旧,顺着他们让出的空隙看向他,眼睛却浮起一丝笑意,不知是嘲讽,还是真的在笑,染着纯黑指甲油的手指在草地上轻轻划过,划碎慢慢变黄的草,连同红色的橡胶叶:“你要找她?”
隋刃看着她酷似顾惜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表情,心里微乱,心窝的刺痛顺着背脊慢慢传到耳膜,嗡嗡响成一片,隋刃闷咳了几声,沉默片刻:“是我认错。”
女子声旁传来一片哄笑声,她坐在一群混子里,清瘦的身子像被淹没。
隋刃垂下视线,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转身离开。
她没有笑,只是抿着嘴角,看着他的背影。
“哎哟ek(音:阿克),你认识他?”有人凑过来。
“呵…”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吕帅呢!让他给我滚过来!”
“他晚上要和阿迟去晋级,改装车子去了。”
“妈的…又逃课?”ek愣了一会儿,笑起来,“就他那辆老爷车?”
“咱‘帅’哥听到,会伤心的…”男子笑嘻嘻,“今儿天不错,嫂子您也去?那儿白天晚上可一样热闹!”男子脖子上的银链闪的她眼疼。
“嫂嫂嫂你大爷的!等晚上的吧。”ek摇摇头,红色的叶子顺着金色的长发落下,她站起来,看着完整的红色叶子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每根筋叶都膨胀舒展地清晰,不露声色地伸脚慢慢踩碎它,来回辗转几下,直到它变成粉末,才挪开脚笑:“今儿起我要努力了,都别拦我!”
周围哄笑起来:
“哎呦嫂子要努力了!咱鼎力支持啊!”
“哈哈,兄弟们走起!”
有人走来,看了看手机,忍笑递过她的背包:“您可抓紧了,这会儿已经上课快半小时了…”
ek抿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眯着眼睛看他,好看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直看的他全身发毛才一笑收回视线,拍拍身上的土,抓过背包,摆摆手,转身向远处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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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很安静,隋刃看了看手机,差五分到九点。
很多教室…已经上课了。
站在空旷的大厅,隋刃沉默,手心慢慢起了汗。
…我迟到了。
低头看着右手背上难看的疤痕,恍惚地想,我竟然忘记用纱布包上了,慢慢把右手收在身后。
呆呆地站在大厅正中央,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微微皱眉,轻闭上眼睛。
…你上过学的,怎么全忘了?
你现在应该…报道。
隋刃很不满意现在脑子的空白,睁开双眼,抿嘴告诉自己。
心脏咚咚地跳,像要从快裂开的心窝蹦出。
隋刃仍是站着,身子慢慢抖起来,嘴唇慢慢发白,全身一阵阵过电般剧烈的疼痛。
再闷咳几下,他勉力咽下涌到嘴边的腥咸的血,很难过的滋味。
疼痛已由背脊电流一样升到耳膜直刺进太阳穴,这会儿额头直到发际已连成一片的疼。
隋刃勉力挺了挺背脊,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头昏昏沉沉,呼出的气都是热的,隋刃看着前面的地板一阵恶心,伸手摸了摸湿汗点点的头。
手心湿热,嘴唇和咽喉却很干燥像要裂开。
是发烧了。
大概是右臂的枪伤感染了。
紧紧抿起嘴,忽然一阵急躁。
手指嵌进肉里,望着自己的身子,眼里对自己的恨意点点迸出。
像要撕碎这具身体。
隋刃啊隋刃,你这个破布身体,发烧,发烧!
你还有空发烧!
内伤近四成,再加上发烧,今晚怎么和亚尔曼一块儿办了金四爷?!
“…咳咳,你是。”身后传来声音。
隋刃一个激灵,迅速转身,踉跄了一下,站好:“报告,长,长官!”
老大爷一个晃神,好像忽然遁移到部队里一般,目瞪口呆看着面前双手垂在腿侧,立得笔直的年轻人。
感叹…这标准动作…就差一个敬礼了。
是,隋刃马上要敬礼时忽然想起什么迅速阻止了自己,以至于闪了身子因此成功踉跄了一下。
搞清洁卫生、戴着红袖章的大爷愣愣看着他,终于晃过神,摇摇头,什么报告长官的。
咳一声,皱起眉,严肃地:“你可迟到了。”
“…是。”隋刃垂下视线,抿抿干燥的嘴唇,想了想,“是我的错。”
老大爷再次愣住,现在的年轻人,不傲娇的就算好的了,像这样…谦逊有礼,主动认错的学生,可真是太少见了。
放下扫帚簸箕,老大爷乐呵呵地背起手,上下打量面前英气逼人的小伙子,穿的也齐整,纯黑的头发怎么看怎么舒服,可不像外面那群逃课的小混子,思忖了一下,“你是…国防生?”
“报告…老师,我是…经济学院的。”隋刃脑子清醒了些,想起这并不是部队,改口称呼老师。
“这样…哈哈,我可不算你老师。”大爷点点头,笑:“快去你的教室吧。”
“是。”隋刃答道,向前走几步,又愣住了,看着前方的几个岔口和各种楼梯。
转身看着老大爷清扫卫生的背影,沉默了一下,“…请问。”
老大爷回过头,笑眯眯地,给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隋刃笑了笑,“您能告诉我,报道的地方在哪里吗?我是新生。”
大爷扬起眉,原来是新生,指向对面那座楼,“你今天报道可有点迟了,报道不在这个楼,在对面那个教务楼,经院的学生处…应该在第五层。”
隋刃弯了弯身子,“我知道了,谢谢您。”
不再停留,转身向对面的楼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爷笑了笑,继续清扫卫生。
隋刃大步向楼上跑,一直跑到教务楼的第五层才停下。
右耳传来一声轻响,隋刃喘口气,触了触耳麦,通讯器中亚尔曼纯正的德语伴着巨大的气流声传来:“哥们儿!我这儿一切ok了!
隋刃微微皱眉,想了想,德语回道:“你…受了什么打击吗?”
亚尔曼吐血,噗,我就叫了你一声哥们儿!
这,俺们d国年轻人现在的流行语啊!
隋刃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着面前“经济学院”四个大字,淡淡道:“我现在有事,过会儿联系你。”
说完便关掉通讯器,闷咳几声,拐进走廊,向前面的学生处走去。
自己刚张了嘴巴要答话,通讯器那边瞬间就没了声音。
亚尔曼愣愣望着直升机前一朵朵纯白的云彩,呆呆地说完自己没说完的话:“…好。”
忽然回过神。
万米高空上,气的那个头晕目眩。
那个那个…
是我帮你忙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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