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险总是悄然而至
黑夜，下午果然下了一场雨，不是特别大，就是冰寒刺骨。陈静醒来后感觉昏昏沉沉的，他有些头重脚轻，咳嗽了几声。
陆成霜马上跑过来说道：“你醒啦！真是吓死我了。”
“我居然还活着。”陈静喘匀气息然后说道：“真是福大命大。”
“是在很抱歉哈！”陆成霜声音有些讪讪然。灯光有些昏暗，依稀可以看见对方脸上露出的尴尬表情。
陈静点点头，私下里看了看。倒也挺宽敞的。燕仲骁和苏良正坐在中央的桌子上吃干粮。
燕仲骁说道：“吃东西么？”
陈静摇摇头问道：“这是哪里？我昏厥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追那白色影子跟丢了。也正好到了河道那边。正在勘察尸体的陈师叔立马问‘你怎么来了？’苏师弟脸色一变问我‘陈静在哪个方位？’我那时回过神来，马上指了一个地方。然后就看见你吊在了哪里。”
这件事情怎么说呢？陈静觉得自己没死即是意料之外也算情理之中。小镇并不是很大，陆成霜修为再低，那也是一个修士，脚力远飞常人可比。只要毫无保留的发力，在很短的时间跑完整个村子也不是不可能。
陈静应该是躺了很久，可能是血液流通不畅，不由自主的有些浑身抖动。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摸着雨水说了一句：“诶~往后应该就要下雪了吧。”
此时雾气并没有因为下雨而衰减多少，反而是黑夜给这里更加增添了一丝诡异和未知。风轻轻吹拂，湿漉漉的枯叶被轻轻吹起，像是粘着腐肉的皮被轻轻撕开。让本就阴森的客栈变得更加更加恐怖。
陈静一变换衣服，一变讲述刚才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的回忆。
燕仲骁笑着说道：“诶呀，那女鬼对你还是蛮不错的。我之前看那些尸体的惨状，似乎你这样接死了的更加痛快些！”
陈静问道：“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的，我们发现了两个修士的尸体，根据我初步判断，大概都是在先天境中期。”燕仲骁说道
“那还玩个锤子！”
“按照尸体上的伤口，想来是两者来到这里后便分开了。而且伤口多在背部，所以我猜测，女鬼应该是打不过两个先天境的。”
陆成霜苦笑加哀嚎道：“我们也打不过的好吧！惨了惨了，这次小命要交代道这里了！师尊在上，请宽恕弟子没有办法在你左右侍奉您老人家了。”
燕仲骁说道：“你乐观点嘛！我不是还有我么！”
“你能干什么？”
“我能在你们死后把你们的骨灰安全的送到寒溪谷。”
“师尊啊……”
燕仲骁看着陆成霜哀嚎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说道：“你别嚎啦，哈哈……话说，你们有没有谁会招魂术啊？这么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陆成霜和苏良一起摇头，燕仲骁挠着头说道：“咱们都是上山修了道的人。都是山下人眼中的神仙老爷。居然每一个会招魂的。也还好这里没别人，不然恐怕要被笑死！”
陆成霜说道：“那不是术业有专攻么！你要让阴灵殿的人跑过来恐怕随便一个都比我们绑在一块强啊！”
燕仲骁‘呦~’了一声说道：“恐怕你是不清楚你师父捉鬼的本事啊！不是我说，当年你师父和阴灵殿的一个长老相隔五十步的距离相互拘魂。你师父可是云淡风轻的赢了。你自己不好好学习，还好意思说术业有专攻！”
陆成霜脸一红，说道：“不应该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陈静心里道：“你没听过不是很正常么？他瞎编的！”
燕仲骁看着陈静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辩解，而是笑着说道：“左先生也会很多招魂的小技巧呢！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
陈静想了想，不知道他说的真假，想了会儿权且当做真的说道：“小技巧倒是有。不过我这是头一次碰见鬼，真假就不知道了。”
燕仲骁说道：“没事，说来听听，就当解闷子了。”
“找一个逼仄的巷子。巷口处点上香，然后双手张开慢慢走，要是有鬼去闻香的烟味儿，就有了可能被拦住。”
“这只能拦住一些游魂。”
“听左先生说，山下有种笔仙的玩法，就是将一张写着是与非的白布挡在桌安上，然后两个人共同拿住笔说道：笔仙笔仙快快来。我们有问题要问你。一般念几遍后你们同时握着的笔就会有感应，然后就可以问他们问题了。”
燕仲骁撇撇嘴，说道：“这就有意思了，简直就是让鬼玩儿人的把戏！”
陆成霜说道：“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
燕仲骁说道：“怎么没有意思啊？人死为鬼，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却要对别人的未来指手画脚？你不觉得这种死人指导活人该怎么更好的活下去，这样的行为很有意思么？”
陈静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就是四个人在晚上各自站在房屋的四个角，然后其中一个人走动到第二个人的位置拍他一下，说一声一，然后第二个人走到打三个人身边说一声二，第三个人走到第四个人面前说一声三，以此类推，三轮站定后，我们如果还是听见了脚步声，那么我们应该就是把鬼招来了！”
燕仲骁一拍手，说道：哈哈，这个好，我们要不要试试？
陆成霜白了他一眼，双手打叉说道：“敬谢不敏！”
苏良说道：“如今这里还有一只蜡烛。如果熄灭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会处于被动啊！”
然后一阵风吹来蜡烛就灭了！
陆成霜跳着脚骂道：“燕师叔，你干嘛呢！”
燕仲骁笑着说道：“苏良说话倒是提醒我了。就算我不吹灭，那女鬼来了第一时间也是吹灭蜡烛，你在那个时候去适应恐怕要比现在的情况糟糕好几倍啊！”
陆成霜有些无语，然后将自己的佩剑拔出来注入灵气。红色的火苗比那蜡烛亮上好几倍。
苏良本想说一句‘师姐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的话语也只好咽回肚子里。
陈静觉得燕仲骁挺扯的，说道：“要不是陆成霜师姐拔出佩剑，说的好像现在吹灭的蜡烛就能看见东西一样。就刚才屋子一片漆黑情况，就是有人在我对面呼吸，我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
四人有面面相觑，感觉过了很久。这样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等待有时候真的时度日如年。相互间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谁的肚子在叫？”陆成霜可能时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凡有些可以拿出来讨论的话题，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肯定是陈静。他到这会儿没吃饭，肚子叫也很正常。”燕仲骁拿了点饼子说道，“看你也饿了，来吃点东西吧。”
陈静可以肯定是燕仲骁的肚子在叫，但也懒得和他争论这么无聊的话题，接过饼子便咬了几口，饼子有些凉，但也算可口，香而不腻。
就在这个时候燕仲骁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陆成霜好奇的看着燕仲骁问道。
“没事儿，我只是有点闹肚子，需要去方便方便。”燕仲骁一笑，在陆成霜佩剑的照耀下显得分外邪恶。
陈静看着自己手里的饼子，又看了看燕仲骁，又看了看自己的饼子，突然就感觉怎么就不香了呢！
等燕仲骁走后，陆成霜扭头看了看陈静，问道：“你怎么不吃了？”
陈静还能说什么？淡淡一笑，说道：“我吃饱了。”
陆成霜轻咳了一声，装作一副小大人模样说道：“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再多吃点……”
陈静打断她的话，然后说道：“寒溪谷是什么样子啊？”
“刚看到时，我也觉得时人间仙境，看多了感觉也就那样。不过有一点时寒溪谷比别的宗门好的，那就是寒溪谷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别的宗门不是么？”
“每个宗门差异还是挺大的，比如神剑峰就是纯粹术法高低来说评判他在那里的价值，术法高了就会有很多人去恭维，术法低了，就会有很多人讥讽。那里的文化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那神剑峰的大人物就没有想着改变一下么？”
“有什么好改变的？他们都成了大人物了，享受着既得利益，为什么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一些底层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的？他应该知道当时自己弱小的时候有多苦才是啊。”
“是啊，所以那样的人混到高层往往比老爷还要老爷。我师尊曾说过神剑峰两个底层爬上来的例子，他们一到上面就开始放纵自己，骄奢淫逸，男女弟子，伤尽天良。一个人说‘努力了一辈子还不能享受享受么？’另一个却感谢当年那些给自己苦头吃的前辈，说是他们的谆谆教诲才有了今天的自己。我觉得那个长老就是一个神经病。”
陈静哈哈一笑。
陆成霜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宗门，叫做同文馆。号称‘百川归海，天下文宗’，但我们私下了喜欢称他们为二愣子，木头门。”
“为什么？”
“同文馆太过于讲礼仪讲顺序。比如祭祀祖先这样的事情，你只要不是嫡出，无论有多努力，有多精彩绝艳，你都没资格参加。再比如，你和比自己辈分高的人讲话必须要注意分寸，不可太多冒失，试了体统。那里的人刚行走江湖的时候因为不谙世事，闹出了不少笑话。所以我们都喜欢称他们为‘木楞子’宗门。”
“哈哈哈……听你说的有趣。他们行走江湖都闹出过什么笑话？”
陆成霜想了想，然后嘻嘻一笑：“比如说一个同文馆的弟子出去游历时把自己饿死了……”
“把自己饿死了？”陈静哭笑不得的说道，“应该是以讹传讹吧。”
“不清楚，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真的假的谁知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寒溪谷藏经阁长老就是同文馆的。我感觉温文尔雅的，倒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这边聊着，苏良皱着眉说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陈静集中注意力听了听，确实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雨有下大了，又有点像是某人在泥水里行走。
陈静想了想，然后一边走一边说道：“应该是他方便回来了吧。”
说着便要开门，说上一句‘你明明去内院如厕，怎么从外面走回来的话语。’，就在这不经意间，一双干枯的手突破窗户纸扣住了陈静的头。
陈静大叫一声，苏良反应极快，立马拉住陈静的身体往后拖。他力气很大，外面的那东西被他拉扯的上半身撞开了门上的窗户，一张铁青而又狰狞的面容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头发凌乱，皮肤发青，长了獠牙，眼睛睁开，目光涣散，周围布满了血丝。
苏良大喊一声：“师姐，快用剑砍了他的双手。”
陆成霜这才反应过来，提着红色的长剑也没有什么花里胡撒的动作，直接将那双干枯的手劈成两段，舌头有些打结的说道：“僵僵……僵僵僵僵僵尸！”
苏良拉着陈静没有废话，一边跑一边说道：“快跟我上二楼。外面还有很多。”
三人不在迟疑，刚跑到二楼没多久，店门就被冲开，一群僵尸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苏良运足力气于双脚，狠狠一跺。楼梯喀吱一声，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那僵尸似乎闻到了人气，涌进客栈也未曾停歇，直接朝着楼梯跑了过来。
就在对方楼梯上了一半后，苏良再次发力于双脚。只听咔嚓一声。木制的楼梯和上面的僵尸一同掉了下去，溅起大量灰尘。
苏良说道：“师姐，用你的神火诀。”
陆成霜也不假思索，开始在原地起舞。
陈静吐槽道：“都这会儿了，前面那一段就不要耍了吧！”
陆成霜说道：“你懂个锤子，不这样灵气就无法的注入我赤霄剑里，直接施放，轻者反噬而重伤，重者走火入魔而死亡！”
陈静表示你这前摇也太长了吧！
只看见陆成霜挠挠头，说到了一句：“跳到哪里了？算了，还是从新跳吧！”
……
我们可以等的，只是下面的僵尸似乎不是很有耐心。他们拥挤在一起，很快便叠罗汉一般的出现了一座金字塔。
苏良左右看了看说道：“先停下跟我来。”
说着走到一个宽敞的地方，苏良抽出长剑，挥舞四下。头顶的正上方突然瓦片落下，灰尘四下溅起。苏良说道：“师姐，你先上去，然后我把陈静递给你。”
陆成霜点点头，退后两步，一边助跑一边说道：“我这次出去，这一段经历可以让我吹一辈子！”
然后纵深一跃……卡住了。
陈静表示波涛汹涌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尤其是逃命的时候。
“师弟，帮我一下啊！”
苏良快步上前，双手顶住他的双脚使劲儿往上推。好不容易推上去，僵尸也正好爬上了二楼。
苏良把陈静递了上去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僵尸，纵身一跃，一脚踩在一个僵尸的脸上，然后快速的爬了上去。
到上面后，陆成霜半坐半躺在哪里说道：“诶呀！总算安全了一些。”
苏良四下里看了看，突然朝着空气出了一剑，然后说道：“师姐，刚才你有没有感应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周围？”
“什么东西？”
陈静想起下午的事情，有些不寒而栗。说道：“应该是那个女鬼，是她来了。”
这会儿外面的僵尸越来越多，酒馆的很多地方的外面也已经堆叠已经超过了第一层。苏良说道：“我们要跳到另一个房屋上，这里太危险了。”
“那个女鬼怎么办？”陈静有些紧张，毕竟那是一个看不见的东西。
苏良说：“你们先跳，我的神通是感应二十丈内的风吹草动，那女鬼要是想出手，我应该能拦下来。”
“你就不能百分百的拦下来么？”陆成霜说道。
“我感觉这女鬼实力不在我们之下，而且比预想的要高很多，我也只能说尽力。”
陈静说道：“他怎么还没回来？”
陆成霜一拍脑子，大喊道：“陈师叔！陈师叔！陈师叔！”
声音在空中回荡。苏良一剑砍掉了一个僵尸的头颅，这般说话间便有僵尸爬了上来，可见速度之快。
“虽然他术法高强，但这女鬼很擅长突袭，他又可能已经被杀了。”苏良说道，“我们先跳过去，然后仔细观察他们的弱点。”
陆成霜看了看不远处的一间房屋，说道：“那我跳了，你可要注意啊。”
助跑几步，刚跳过去，苏良说道：“接住了。”陆成霜一扭头，陈静空中自由落体，砸了她一个满怀。
随后苏良纵身一跃，刚到半空中，便如同炮弹一样向着僵尸堆里砸去。
陈静心里咯噔一下，苏良所在的地方突然爆炸开来，无数的僵尸被这爆炸冲上了天去。只见他沉着冷静，丝毫不慌的左劈又砍，很快便突出重围，又跳上了屋顶。
陈静看着他满身泥水，脸上身上没一处干净的坐在那里喘气，竖起大拇指说道：“牛哔。”
苏良坐在哪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些东西只有砍了头才会死。刚才我用了一张‘爆气符’，被炸飞的躺在地上的又都站了起来……”
说着说着他咳出了一口血，想来是那么近距离的使用‘爆气符’也伤害到了自己。他毫不在意的擦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凭借本能行动，并不是谁操纵着。”
“你就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陆成霜从怀里取出丹药递给苏良。
苏良说道：“把他们困在屋子里，烧死他们。我这会儿身上染血，道理上应该适合做诱饵。我在这个瓦房上开个洞，然后跳下去。你就开始练神火诀。”
一切安排妥当，苏良跳下去后将门打开一条缝，有感觉自己这点血不太够的样子，抽出长剑在手心处来了一下。
那些僵尸问道气味后，感觉都疯狂了。速度也比刚才快了很多。
陈静看着，这些东西都开始四脚着地了，哪里还有一点人的样子。看着那灵活的身形，陈静觉得这不是‘僵尸’，应该叫‘丧尸’更加贴切一点。
苏良在屋子里佝偻着身子顶着门，陆成霜大喝一声。说道：“走你！”
一只火凤凰顺着剑冲进屋子里，苏良送开门立马后撤，助跑两下，直接从刚才的洞口跳了上去。说道：“我刚才还是太紧张了，要是再停一停，火势更大一些就好了。”
陈静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明明他干的最多，为什么会这般自我否定？想了想，陈静对他说了一句：“你真的已经做的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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