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仙郎,你再要活一千年 > 第七十八章 不祥之人

第七十八章 不祥之人


  在回兰湾的路上,曾绮素问道:“仪笙,听说,我们母女离开岳州后不久,你就带着沐儿走了。沐儿再没有回去过甘家庄。那沐儿人在哪儿呢?”

  甘仪笙说:“放在以前,这还不能说。现在没事了。

  那时,从微恪岛转移后,大伙到了龙阳。我让余下的师兄弟们,护送甲乙队剩下的人返回,都发了盘缠,让他们再谋高就。

  等他们走后,我和苏副统领一起,带着所有军官,立即转向,去了资水上的羞山。

  从那儿沿江而上,直到马埠,才渡过资水。在山民的指点下,从茶马古道,进入梅山深处。在一处叫做自来井的山谷,扎下营来。

  从此,苏峙恒副统领,黎库,所有六队军官,就在山谷里住下了。

  直到三个多月前,在自来井山谷,山顶上的地坪被毁,苏副统领就想办法,重新安顿了众弟兄。

  甘木原本是跟他们一起的,住在新营地。

  你和筠儿走后,我很生自己气!

  既然他们是说,你们两个不祥,好啊!很好!!

  那我甘仪笙,还有甘沐,又能吉祥得了多少呢?哪天他们话风一转,说沐儿又不祥了。谁会知道有什么后果!

  嘴长在他人身上,他只管唾沫横飞!至于伤到别人,你就是腥风血雨,家破人亡,他也只在那儿笑!

  心术坏的,还要再拱一把火!

  这又为何呢?他看不得别人好!别人越是水深火热,他越高兴!

  最好是别人走投无路了,上门来求他!那时候,他就摆出高姿态来,赏个三瓜两枣的!

  这下坏了。他向满天下扬言:这个求他的人,死无寸用!

  连自己都养不活,以后他这负担,会越背越重!

  倘若求他的人,还有妻子儿女。他就更得意了。说得也更离谱了。那样子,就像他一下子,拯救了整个大宋!

  说错了,连金人都得算上。他那么宽阔的爱,怎么能漏了一群人呢?!

  他恰恰忘了,求他的人,是他的亲人,朋友。不是走投无路,而是一时艰难!

  别人有手有脚,渡过难关后,自然会将恩惠,铭记在心里!

  因为别人没有资格,向外扬言:我,今天借了某某人的钱了!

  愚蠢的人,活在自己的梦里!叫也叫不醒!他说他最睿智,他有钱!有势!

  人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钱,它就在那里,冷眼旁观!

  你奋斗过了。

  钱还在那里,一脸轻蔑!

  这是钱的错!

  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能指望它讲人情?!

  况且人情,也是因人而异!

  你也知道,我甘仪笙,那时走了霉运了。

  消息传到家乡,只有姨母,肯借房子我住!势利的人,抓住机会了,说你们不祥。

  哪里是你们不祥?!是我甘仪笙不祥!连累你们了。

  你辛辛苦苦地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你只有离开!不管你有多么心痛!

  我也只能离开,即使有很多不舍。

  我也劝姨母离开,什么激烈的话都说了。帮我有什么好处呢?只会遭他人忌恨。以为她有很多房子,甘仪笙能住,为何他不能住呢?

  甘仪笙,都这么落魄了!

  我真刀真枪,厮杀这么多年。防人,早已经深入骨髓。常常指东打西,步步设防,不动声色地看人演戏!

  却在老爷子那儿,失过这么一回算!痛入心扉!

  我能清算他吗?不能!不是不敢。我甘仪笙,被惹急了,谁都不好收场。

  姨母故土难离,拖着病体,还在想着,我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难。

  这样令人窒息的地方,呆着干什么呢?!

  有一天,父亲去了岳州赶酒席,我抱着沐儿走了。

  从那一天起,他叫甘木,木头的木。

  亲娘都被逼走了,他只有做一棵树,种到哪里,就在那里,自己生根发芽!

  木头被我带到了梅山,跟着黎库他们。我跟黎库说了,等木头知道事了,就拜他为师。

  后来,听说苏副统领也经常指点他。木头在那儿,过得也挺好。

  等他入了县学,我还去过一次。在自来井,穿了苏副统领的行头,拿了他打的野味,借花献佛,送给了学堂里的掌谕。我打听过,那掌谕是个好老头。他在任一日,木头也吃不了亏。

  他们到了新营地,外敌未除。苏副统领怕甘木受连累,让他去了鼎州。

  说来好笑,我在梅山边界,一个叫二都乡的地方,还曾与他擦肩而过。那时,他身边还有一个县学里的伙伴。听陈望说,名叫孙喜。

  现在回想起来,木头长成一条汉子了,只是胡子还少了点。面目嘛,还是像你。嗯,跟筠儿也有点像。”

  林鹭筠在旁边撒娇说:“爹爹,什么叫有点像?是很像!跟连着出生的小猪仔一样。”

  曾绮素忍不住扑哧一笑。

  甘仪笙说:“算了,本来我是不肯吃这个亏的。什么小猪仔?我是笨头猪脑的人吗?不过,绮素都不否认,我就原谅你这次!”

  曾绮素笑骂道:“谁承认了?谁承认了?好好的人,混一身的油!黎库可从来不这样!”

  甘仪笙说:“你又知道?!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同他在一起了。他那叫闷骚。心里憋着一口气,很搞坏身体的。

  你不说我还忘了,甘木可是他教的。哼!但凡让我看出点问题来,看我不找他算账。”

  林鹭筠笑道:“爹爹,我不帮你看住母亲了。黎叔跟你干了十六年的活,一句多谢没赚到,还有麻烦。

  跟他比,我只是一条葱呀,可不敢沾你这铁锅。母亲,你该跑还是跑!”

  曾绮素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叹气说:“真是浮莲栖朽木,懒柳伴枯藤,歪脖子树下,结的都是瓢瓜。

  那条根要是不好了,别指望有什么好果子。这两父女,没一个有正形的。”

  林鹭筠说:“母亲,你要骂爹爹,就可劲的骂!把你存在摧药谷的话葫芦,只要拿一个来倒了,就能把爹爹冲到兰湾去。那全是气呀!

  可你别带上我,爹爹好歹还能自己定住。我身子轻,一冲就到洞庭湖里。我又不会水,要是淹死了,谁给你养老?”

  曾绮素说:“你是不会水,可你也不会吹吗?使大劲吹,吹开一条水路,自己都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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