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酒桌谈判
第三百九十六章 酒桌谈判
林小鱼他们也没有想到，孟珩州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拜访。
毕竟双方的关系已经相当紧张了，而别业坊又破坏了一次孟珩州的计划，按理说孟珩州此时应该正气急败坏才是。可出人意料的，他竟然主动来别业坊拜访了。
林小鱼几人是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
孟珩州不管他们如何惊讶，进门后便让掌柜奉上礼物，淡笑着开口道：“别业坊开业之时，孟某不曾前来恭贺薛师兄，如今正好借着别业坊生意更上一层楼之际，一并道喜了吧。”
薛慕云很快调整好了表情，也笑脸相迎道：“孟师弟可真是太客气了，既然如此，便由我做东有间楼酬谢一番，孟师弟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孟珩州应道。
林小鱼和薛清尘也一并陪同。
孟珩州自然不仅仅是前来示好的，筵席上，酒过三巡之后，他便道出了另一个目的：“捞月坊欲调整经营模式，准备采用贵宾制经营，即非捞月坊贵宾者没有资格在捞月坊交易墨石，而要获得捞月坊贵宾资格，至少需消费一千万下品灵石。”
林小鱼几人诧异了一下，随即便听出了孟珩州的言下之意。
捞月坊不再做普通弟子的生意！
毕竟一千万下品灵石，不是普通弟子，尤其是新晋弟子能消费得起的。
这等于让原本有两个选择的普通弟子，只剩下了别业坊一个选择了。或者除非干脆不用墨石，随意修建一座洞府，那么自然两个都不用选择。
但是这么一来，你的洞府各方面的品质就比不过其他人了。万一遇到突发状况，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别以为在九宫海外门地界里就很安全了，首先，九宫海并不阻止弟子之间的“切磋”，说是说切磋，但本质如何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其次，九宫海到底是建立在海上的，海中妖兽与人修矛盾肯定是有的，保不齐哪天它们就想不开奇袭一下，首当其冲的可不就是外门弟子么？如此一来，洞府的防御就十分重要了。
而即便没有突发状况，这种鸡立鹤群的感觉也不是很美妙的。试想一下，别人都是“洋房别墅”，你一个“泥坯房”，住着也尴尬啊。
所以孟珩州此举，无疑是对别业坊彻底的让步了。
为了拉拢别业坊，他可真是下了血本。
但林小鱼他们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孟珩州这是在无条件退让，他肯定有他的目的。而且不用想，肯定和利益分配有关。
只是人家给出了诚意，别业坊也不能不表示不是？
没了捞月坊这个阻力，甚至双方若是能进行真正的友好合作的话，那别业坊就能进入一个高速稳定发展的时期，所以这个机会对于别业坊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薛慕云给林小鱼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出面谈判。
林小鱼只稍稍沉吟了一下，便看出这件事对别业坊来说是百利一害，所谓的一“害”也只是让出一部分利益，让捞月坊尝点甜头而已。
但是由此带来的利益却比这一“害”要大的多。
“那么孟师兄想要什么条件呢？”明白归明白，林小鱼也不会傻傻的主动提出条件，而是和孟珩州打起了太极。
由孟珩州自己开价，那么林小鱼就可以就地还钱了。
孟珩州看似不经意的瞄了他一眼，目光却十分意味深长。他知道这人不好对付，心中也不敢大意轻敌。
“三个条件。”孟珩州比划道，“第一，别业坊修建洞府的墨石全部从捞月坊购买；第二，墨石价格上调到市价；第三，日后若捞月坊与别业坊还有合作的机会，希望别业坊能尽可能给予优惠。”
第三个条件其实提了跟没提一样。因为它太模棱两可了，行与不行都在别业坊一句话而已。你说若还有合作机会，那我说没有就好了喽；你说尽可能优惠，那我说这就是最大优惠就好了喽。
关键就在第一和第二两个条件，这两个是实打实的，没有空子可钻的。
第一个条件，就要求别业坊将噬灵海兽全都还给捞月坊，以后也不可以自主开采墨石；第二个条件，则是将目前双方约定的每块墨石二十二块下品灵石的价格上调到三十块。
这里面的利润可就十分巨大了。以别业坊的消耗量，每块墨石八块下品灵石的差价，其总价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做个粗略的计算，算别业坊一个月消耗五十万块墨石，那么一年就是六百万块。六百万乘八等于四千八百万，也就是说别业坊每年要多支付四千八百万块下品灵石，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随着别业坊的不断发展，日后的消耗量肯定会与日俱增，到时候多支付的下品灵石就远远不是四千八百万这个数字了。
孟珩州的条件绝对不轻松。
林小鱼神色凝重、语气认真道：“孟师兄的条件太苛刻了，若是以孟师兄的条件为准，最保守的估计，别业坊每年都要多支付四千八百万块下品灵石，可别业坊每个月的利润也就四百多万，一年的话六千万都不到，支付给捞月坊四千八百万，那别业坊岂不是得喝西北风去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做买卖的，这里面的道道我不会不清楚。”孟珩州不为所动道，“别业坊的洞府均价都在十万块下品灵石之上，一个月的营业额就接近四千万块下品灵石了，可别告诉我，这些洞府的成本竟高达三千六百万。”
“孟师兄也是内行人，怎说出这般外行话？”林小鱼痛惜道，“首先，别业坊的营业额远没有孟师兄说的那么高，这些洞府中起码有三分之一是换购的，又有三分之一是分期付款的，还有租赁的、贷款的，最终剩下的全额付款的，也大多都是购买最末等的丁等洞府，只卖九万块下品灵石啊。”
“如此种种，别业坊一个月的营业额两千万都不到。而除却洞府成本之外，莫非别业坊不需交税金、租金么？莫非别业坊的伙计不需领薪资么？莫非我们不需要开销么？随意看中件法宝，就能倾家荡产啊。”
虽然林小鱼故意说的夸张了一些，但也并没有特别离谱，目前别业坊一个月的营业额在两千五百万左右，纯利润则在九百万左右。
但是这九百万还需留出一部分备用资金以备不时之需，真正能够用来分红的也就七百万左右。
和林小鱼说的四百多万确实，相差，不大……吧。
虽然是有那么点心虚，但是生意场上无父子，更遑论他们和孟珩州还有那么点“小仇”呢？该宰还是要宰。
薛慕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看着林小鱼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连他都差一点相信了呢。
不得不说，林小鱼的演技确实过硬。
而孟珩州则听的嘴角都抽搐了起来，半晌才道：“那依林师弟之见，该当如何？”
“这个，”林小鱼略显为难，“还是孟师兄说吧，相信孟师兄肯定会给别业坊一个公道的条件的。不然若让我来说，我也没个分寸，开低了吧对不起孟师兄的诚意，开高了吧别业坊又承担不起，呵呵呵呵……”
言下之意便是，就算让你开，你也有点分寸，开的太高我们是不会承认的，因为我们承、担、不、起！
孟珩州：“……”
他觉得自己有点颤抖了。
和这人谈判真是个力气活。
孟珩州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可林师弟说的这些，都是以前两个月的数据为准的吧？如今别业坊与多家店铺结盟，又开拓了新的产业，而若是捞月坊也为别业坊大开方便之门的话，这利润又何止会翻上一两番？若是林师兄还以之前的数据来糊弄我，那可就太不厚道了。”
“我今日前来，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的。”孟珩州语气冷冽了几分，“需知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别业坊都不怕硬拼，难道捞月坊就会怕？只不过我不想见到大家两败俱伤，才主动握手言和。毕竟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无赖手段可不止是林小鱼和薛慕云会用，孟珩州也是会的。只不过之前一直不用，是因为捞月坊家大业大，他不得不顾忌的多一些。可若是被逼急了，谁还管那么多？
果然，林小鱼三人闻言，面色都凝重了几分。
混不吝归混不吝，但他们也不是认不清形势的。真的火拼起来，捞月坊固然会伤筋动骨，但别业坊绝对会成为历史。
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也不会傻到去鱼死网破。
酒桌上，没了之前那股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和乐气氛，反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味。
双方谁也没有继续开口，但眼神的交锋便足够暗流涌动，给人一种下一刻他们便要动手斗法的错觉。
可见谈判进行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双方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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