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五章 面对【一】
虽然他想要装出一副毫不畏惧且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是那颤抖的心灵,还是出卖了他自己,哪怕他身边的人都被他的勇气所感染且征服,可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陈敏麟知道,自己现在的装态不过是一种欺骗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邻近了,起义之时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那对于死亡的恐惧此时已然变成了渴望战斗的英风意气,可是那除却死亡外,对于伤痛、残肢断臂的恐惧,反而占领了他的心海。
怕死其实不丢人,反而是连死都不怕,却害怕伤痛的人,才是最为可耻的,陈敏麟此时是这样的状态,他知道自己丢人了,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是自己还是无法骗过自己的。在那一刻,甚至他想过要退缩。
可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巧合,昆明城内打响了第一枪!随即,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听到身后的炮火声在刹那间贯穿了黑夜!火光升腾,昆明城外的战斗打响了!虽然对于重九起义来说。
也都分别赐予不同的荣耀与利益,其段祺瑞、冯国璋等北洋老将,虽然他们之有人对于袁世凯的称帝行为并不赞同,甚至是公开的反对,但是还是依旧得到了袁世凯的封赏,公侯伯子男五爵爵位是毫不吝啬啊。
而且还授予他们不同的帝国勋章,以资嘉奖。当然了,虽然轰轰烈烈,袁世凯弄出的动静非常大,而且整体看起来全国的气氛还是相较于统一的,可是实际,这不过都是袁世凯故意做出来的罢了。
而徐树铮不同,虽然他是段祺瑞的亲信,而且他也是北洋的老人,可是说到根子他本人与袁世凯的渊源并不深,而且他也绝没有段祺瑞在北洋的威望,所以他可以辞职,但是如果他直接公开的对外的宣布下野的话,那么他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怕是不好说了。
说完了段祺瑞,再说一说北洋的另外一位众臣,同样的,也是袁世凯最为信任的之人之一的冯国璋,这一条北洋的忠诚之犬,他果不其然的对得起自己的别称,在面对如此的波澜的时候。
手下有数十万大军的重将。段祺瑞以推诿的方式拒绝了袁世凯的拉拢,而冯国璋则是使用了一种强硬的手段。
不单单他公开的严词拒绝了袁世凯的封赏与嘉奖的同时,他还是通电北京,严词申斥了袁世凯称帝的行为,并称其为是“历史的罪人”,而且这还不算,冯国璋还联系自己的旧部,以及相邻省份的督军将领,向北京发电的同时,还电告全国,宣布由南京为代表的五省宣布独、立!
此脱离接受北、京政、府的约束与管理,而且在同一天,全国下陆陆续续的还有其他数个省份公开通电,宣布各自的省份独、立,并且严词说明,袁世凯的称帝行为是卖国之行径。
至于袁世凯到底卖国还是不卖国,到现在谁其实都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已经明确了的,那是袁世凯的称帝行为,已经引起了公愤,虽然袁世凯还没有正式的登基坐殿,可是说起来,其实是这样的念头,都是不应该出现的。
更何况他还通电亲自承认了这件事那?其实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袁世凯的是预计到的,但是只不过他可能没有想到,各省对于这件事的反应会如此的迅速,其实要是让我来看的话,之所以全国下的反应会这么快。
这与冯国璋的通电是存在一定关系的,有句话说得好,跟风容易打头难,什么事其实都不能算是非常困难,世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但是是这个有心人真的是太难寻找了,想要找到一个开头的领航者,这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只要有了一个愿意打第一枪的人,那么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山呼海啸一般。显然的冯国璋做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而然的后面跟风的也好亦或者是有这样打算却又不想要出头的人,也都冒出来了。
说句实话,袁世凯确实是被这样的事给弄得焦头烂额了,不过虽然这些事非常的麻烦,但是好在至少现在还处于一个冷战的状态下,只要不是热武器交战,硬碰硬打起来,那么一切也许还有缓和的余地,而袁世凯现在显然的正是为了这个缓和做着准备。
其实这样的状态也好,至少这样的状态下我能够浑水摸鱼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我的病情自然是越来越严重,其实我知道,虽然我的病情有一部分是我装的,但是实际也是我的身体确确实实的在发生变化。
假如要不是小凤仙这一段时间的对我的照顾,我估计我早成了一堆烂肉了,但是其实也正是因为小凤仙对我照顾,也让我再一次的变得清醒起来,我到底是谁?或许这是一个废话一样的问题吧。
我是谁?至少我现在还是蔡锷,或许我在我的心底早忘记了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但是这不要紧,现在我又想起来了,小凤仙给我的缠、绵也好,亦或者是这么长时间的勾心斗角,已然让我的感官有了麻痹。
而且在我的内心底,我也乐得承认或许是说,我也愿意真真正正的成为蔡锷,可是,清醒还是终于清醒的刹那,哪怕是一个刹那,可至少这样的刹那还是能够让我清醒过来的。我终于想起了我到底是谁。
也许这是一种磨砺吧,在另外的一个世界或者说在这样一场似梦似幻的场景外,我的另一个身份恐怕一辈子也无法享受到现在的这些东西,同样的,我的另一个身份即便是再过几百年,即便是再死去活来的几十次。
我也无法得到现在我拥有的,虽然这一切我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咽喉的毛病是在对人的一种折磨,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总而言之,时不时的咳血,时不时的气喘这让我真真正正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痛苦。
而且还是那种苦不堪言的感觉,小凤仙对我的照顾,让我朦胧也让我清醒,她的无微不至仿佛是对我的一种提醒,也更像是一种对于世事无常的诉说,总而言之我不再想记得我曾经是谁,我只要记住现在自己是谁,可以了。
我的毛病或许在之前还能够得到一些人的关注,可是现在,情况却变了,无论是袁世凯还是杨度亦或者是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太子袁克定。自从冯国璋通电后,电接踵而至的那一天之后,再没有人来看过我。
但是我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现在的处境才更危险,我不怕死,我只是不想死的毫无价值。我承认在一些时候我确实非常的卑鄙,我利用女人来达到我的目的,同样的我也用自己的病患来增加且完善自己的伪装。
这好像是一场大戏,而现在正是这场大戏至高点的最后奠基的时刻,所以我必然还要把戏唱下去,而且还要唱好。虽然我明确地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是没有办法,我能做的其实真的没有什么。
陈敏麟此时正坐在开赴云南的列车,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官,但是与之同行的不过都是袁克定手下的差役、小厮罢了,而且看起来可能是袁克定有意的想要讨好他把,总之这一路那些人不但对他言听计从反而还非常的恭敬他。
一路无话,当火车在昆明站停靠的时候,当陈敏麟再一次踏他熟悉的云南土地的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瞬间弥漫了他的心神。或许是他离开云南太久了吧,亦或者是在这一段时间里的作为。
以及遭受到的,或仅仅是他看到的一些暗流汹涌,总而言之,当他踏云南的土地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但是他明白,即便是自己现在已然非常难以轻易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依旧不能再这些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这一面,或许可以称之为柔弱的一面吧,但是无异于论如何,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你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陈敏麟对着身后那些袁克定派遣来的人道:“云南这个地方,不了北平,条件或许没什么大的差别,但是民风民俗有太多的差异了,你们去找一家适合的旅馆,安顿下来之后,然后到蔡将军的官邸去找我。到时候咱们先去好好的吃一顿,这一路,大家也都辛苦了。”
虽然陈敏麟此时此刻是口不对心的,但是必要的客气还是必须的,而且他也知道也只有自己这样,才能把这些甩不掉的尾巴,搁置在将军府外,如果他直接对他们说明或者是已一个“不方便”的理由,而不让他们居住到将军府的话。
那么虽然他们必然会听令而行,但是一旦回到了北平之后,那么他所要面对的不再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了,所以这样的应对方式,虽然很低级,但是却很有效。毕竟你已然先开口了,而且还给了对方不能拒绝你得理由。
那么无论他们如何的能言善辩的话,想来也不会自找麻烦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不但没有能言善辩之士,而且说起来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许在北平没有人敢把他们怎么样。
但是在云南这个地方,他们还是清楚自己的处境的,而且刚刚陈敏麟的话,也算是有礼有节的,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尊重的语气,纵然他们或许接到过袁克定的密令教他们如何如何,但是现在的情况下,至少短期之内,他们是无法接近将军府的了。
这六七个小厮没有多说什么对陈敏麟谢过之后,带着各自的行李一同去找旅馆去了。而当这些人离开车站之后,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后,陈敏麟这才拿着自己的行李也离开了车站。
叫了一辆车,直奔蔡锷在云南的官邸而去。其实说实话,陈敏麟如果按照他内心的想法来说,其实他是想要先回家去看看自己的老父亲的,毕竟离家在外许久,家人的牵挂以及他个人对于父亲的歉意。
都是无法言表的,或许作为一个军人不该有这样的小家子气的情感,但是军人也是人,只要是人有七情六欲,更何况,这孝顺两个字,本是值得歌颂的一种本分那?但是没有办法。
纵然沉陈敏麟回到了云南,哪怕是他这次回来的借口是再给蔡锷寻药的同时去看一看自己的老父亲,可他自己清楚,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噱头罢了,他回到云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言自明。
也许这是人心吧,北平的时局可能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动向,但是说起来,追根溯源的话,这与他们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假如说真的发生了战争的话,那么作为军人的他,还有他说爱戴的将军蔡锷。
他们能做的是尽到自己的本分,拿出一个军人的担当来,也可以了,或许结局可能是马革裹尸,但是至少那是一种简单却能够最大程度诠释军人责任的一种方式。可是云南的局势那?
云南局势的好坏,不但直接的关系到他们的安危,而且同样的,也关系到他们到最后的时候,还能不能称之为一个军人亦或者是说,到了必要的时刻,如果云南局势不稳的话,那么他们作为军人的马革裹尸的下场。
很有可能变成了含冤而死,或许连死都不知道是什么死的。人心险恶,或许战场的交情,那生死与共过命的情谊是不可撼动的,但是要知道,即便是这样的情谊,也未必真的是不会改变的。
也许当相互都处在一个军人的最低级的位置,没有牵挂没有功名利禄的左右的话,这样的情谊依旧是可以信赖的,可是,现在那?他们还都是普普通通的军人吗?他们还都是那些在战场面对着枪炮依旧能够憨笑着的大头兵吗?
功名利禄烟云事,奈何无此苦终生啊。在去蔡锷官邸的路,坐在车的陈敏麟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民俗,渐渐的有些出了神,昔年时,这美丽的昆明城,这商贾往来,百姓嬉笑的地方,还是另一番的景色。
重九日,那深夜,那时的他,还不过是一个不闻一名的小家伙,虽然已经成年,可是还是无法掩盖住自己那一脸的稚气,虽然那时候他的手紧紧的拿着枪,匍匐在昆明城外不远处的沙地里。
等候结局之外,我也只能够尽可能的把这戏唱的更完整,同样的最好的情况是我不但能够把戏唱的更好,或许我还能演的之早已决定好的结局更为圆满,当然了,这不过是我的希望,但是我的希望,我想还是有可能变为现实的。
不过,首先得一条,是我必须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其实说起来,要是提前一段是时间的话,我想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虽然会费一番力气,但是总不至于会现在更为艰难。袁世凯大众公开了称帝的意图之后。
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要去做点什么,对于我的这样的决定,其实所有人都是有心理准备的,陈敏麟自然是信誓旦旦的要和我去闯出一番大事业,小凤仙则是整天的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我知道她其实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真实感受的,可是没有办法,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即便是再有能耐,再有本事,经历过再多的大风大浪,她依旧还只是一个女人。
这不是要讨论的重点,还是说一说小凤仙吧,自从袁世凯公开宣布的那一天开始,她对我的态度产生了转变,不是变坏了,反而是之从前更好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贴心的侍奉。
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她表示我的感谢,当然了,仅仅是言语感谢是大可不必的,而且我也相信她是理解我的心思的,可正是这样,我越觉得我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与亏欠。
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肯定是越来越少的,我曾经侧面的透露过我回到云南之后到底要做些什么,我本以为这样能让她改变一些对我的态度,可是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改变对我的态度,反而还对我更为亲近了。
尤其是这几天,她对我实在是让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其实我知道她这样做绝不是为了留住我,而且她也清楚她是绝对留不住我的,她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想要给我或者是给她自己能够多留下一些回忆罢了。
小凤仙这一段时间之所以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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