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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四章 脉脉【十】


虽然现今的形势,国家依旧缺不得像他这样的富有政、治导向性的人,可是如果真的有哪一个掌权的武夫对他感到不满的话,而且又是在他毫无庇护的情况下,那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已不言自明了。

        所以他杨度想要一展才华的话,那么必须要有一个以的强力保护,或或武都无所谓,总之要有一个极有威望、地位以及权力的人,让他在那个人的庇护之下,施展自己的才干。

        这样一来,不但有了现成的平台,同时也能在某些时候,使得他即便是得罪了别人,也不至于战战兢兢,生怕什么时候自己会不知道什么缘故的消逝不见了,同时那,也能够很好的保护他的家人,而且让他的生活,可以处于一个令人羡慕的程度。

        那么无疑的,袁克定是最好的人选;可能有人要问了,如果是怎么来说的话,最有威望、权利、地位的人,应该是袁世凯啊,为什么不选择袁世凯作为他的庇护那?其实是这样的。

        并非真的,一个处于最高位置的人,能给你最好的保护;人贵有自知之明,当你的能力达不到最高掌权者的要求的时候,亦或是你的一些方式方法得不到他的赏识的时候,恐怕也是你被他一脚踢开的时候了。

        而且,说实在的,不论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有多大的本事,有什么能耐,可是只要是能稳坐在最高领导者的位置的话,那么此人到底如何,想必可想而知了。

        这样的人,哪怕是再不好,或者是在无能,可是他的见识也一定不是其他人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而这类人那,往往也是最不好对付,最喜怒无常的,所以选择这样的人来作为自己的靠山,不异于与虎谋皮第二。

        所以,杨度这才把自己的第一公关对象,放在了袁克定这里,而第二选择目标,也可以说是他的辅助性的庇护人,放在袁世凯的身。这样一来的话,不单单他可以借用袁克定与袁世凯之间的父子关系。

        同时,如果真的有一天因为什么事情袁世凯迁怒于他的话,袁克定为人的方式,也是可以力保他一命的。不过不得不说,纵然杨度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可这个人却是有运气的,当然了,这并不能表示他的才干是假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杨度还是认为自己的位置不够稳定,而且尤其是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异常,多少老北洋现在都有了一些苗头,他们对于袁世凯的命令已然开始在暗地里迂回搪塞了。

        这样的形势下,杨度明白,自己急需一个掌握着军队的同时,又极为可靠的人,而这样的人,自然是非蔡锷莫属了,无论是他与蔡锷之间的关系,亦或是蔡锷的真才实干,都是他所需要的第一人选。

        之前因为蔡锷远在云南边陲之地,而且说起来,那个时候的蔡锷,自己都不能算是立足已稳,再加杨度当时不过是个议员,还没有资格向袁世凯亦或是段祺瑞举荐人才,所以他才没有提及蔡锷这个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蔡锷不但真正的在云南立稳了脚跟,而且还阴差阳错的被袁世凯调到了北,京,正巧,这也算是给了杨度一个机会,而且这一切那,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对于杨度来说,这一切都是好的。

        可是万没想到,那是蔡锷这个人的性子,还是和他当年学的时候一样,而这也使得北、京各部各方,对他这个人都是既爱又恨。

        见段祺瑞这么说,徐树铮自然是明白其的道理,略作沉思之后,便对段祺瑞开口道:“段总长,其实这件事,要我看来,其实不然。”

        “您看,他给咱们重新加入的这些管辖都是什么,铁道部参议、警察督署……这些虽然看起来都是关键位置,可是他给咱们的不外乎全是有名无实的东西罢了,他是吃准了咱们会为了把持更多的权力而加多投入。”

        “是啊。”段祺瑞皱了皱眉头,道:“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树铮啊,你既然都看的这么通透了,又怎么说得出‘不然’两个字那?”

        徐树铮一笑,继续说道:“虽然如此,可是总长,无论大总统给咱们的是不是虚位,可是这些个名头可是实实在在的,既然有名头在,咱们有资格参与到其,而且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各方将军态度不明,北,京这一淌浑水已然变成了黑色。咱们大可以借着这个台阶而进一步的扩展势力。”

        “继续说。”

        “是。”徐树铮接着道:“刚刚惹得您大怒的都是一些新来的家伙,也都是您安排去那些新地方的人,我想是不是咱们可以调换一下那?咱们现在至少在陆军部是根深蒂固的,无人可以撼动,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这些人挪到新的位置,而那些新来的人,放在陆军部里那?”

        “恩?”段祺瑞想了想,而后摇头道:“不可,树铮啊,无论如何,国家不能乱啊,这些人你也知道,都是一些纸谈兵的家伙,把他们放在陆军部的话,恐怕……实在不行啊,把那些新名头放下吧。”

        徐树铮笑着摇了摇头,对段祺瑞道:“段总长为国之心,树铮明白,不过段总长您忘了吗,树铮可是可以一心多用的啊,我想,是我对于陆军部事务的熟练程度,以及您老的决断,两相附和的话,陆军部这点公务,算不得问题吧?”

        “哦?”段祺瑞笑了,道:“树铮你的意思是……”段祺瑞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另起话峰道:“那可是要辛苦你了啊。”

        徐树铮也笑了,对段祺瑞道:“总长这是哪里话。树铮受段总长大恩,无以得报,如何谈得辛苦不辛苦那?更何况,公正来说,这也是国家大事,为国劳心,本不该是我辈之人的本分啊。”

        听徐树铮这么说,段祺瑞不由得点了点头,颇为满意的对他道:“说的不错。树铮啊,虽然你我与……可是无论怎么样,记住国家为重啊,毕竟,国将不国时,我等也不过是晚一点死罢了。”

        其实说实在的,段祺瑞此人,虽然你与袁世凯在很多政、见有所不合,而且其不乏派系争斗,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在正常不过的,毕竟两者同处高位的情况下,而且资历、威望也差不多的话,肯定是一个高一个低,自然是多有矛盾了。

        但是这说起来,其实也都是内部的争斗,自然不可因为内部的争斗而影响到了国家,如此一来的话,便是得不偿失了。

        虽然徐树铮此人乃是他的心腹,最信任的人,要不然的话,段祺瑞也不可能把那么多的权力都放心交到他的手里,可是说实话,即便是如此,段祺瑞对他一点怀疑也没有,可是他还是对于徐树铮有所不放心的。

        袁克定一听,不由得一怔,而后面色多有不善的看着杨度,道:“晳子,为什么你总是对这个蔡锷寄予那么大的希望那?先不说他的威望,能不能够真正的拿起事来,说他这个人的性格,以我的了解,恐怕,他不是一个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吧。”

        杨度点点头,对袁克定的话,表示肯定,而后他却是开口解释起来,道:“大公子说的没错,的确,蔡锷这个人,并非是可以简单把握的主,但是您可以别忘了,他不会简单的被咱们所把持的话,那不也证明了他同样的不会简简单单被其他人所控制吗?”

        “哦?”袁克定略作沉思后,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问道:“即便如此,晳子啊,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保证蔡锷会站到咱们一边那?不说之前你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努力,那歪鼻子段祺瑞还有一直龙行浅滩的王士珍,对他可都是百般拉拢啊,连我父亲甚至都曾多次暗示于他,可是,都是什么结果,你也看到了;要我说啊,蔡锷这个人,是一块石头,拿起来能砸人,弄不好啊,还容易把自己给砸了。要我说,对于这样的人物,还是少搭理,能不沾边别沾边。”

        “不说用他砸人吧,也省的把咱自己给砸了。你说对不对啊?晳子。”袁克定说完,便直直的盯着杨度,面容透露出一种不知名的神情,可是杨度知道,这是袁克定在试探他。其实杨度自己对此都觉得很冤,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袁克定此人虽然每每见到任何人总是笑面相迎的,可是说到底,其实在他的心里,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信任的,而且他还并不是那种疑心病很重的人,总而言之杨度认为,其实这是袁克定没有王者风范的表现。

        而且说实在的,其实袁克定的表现较类似于常说的那种“笑面虎”,不过,怎么说那,如果把袁克定形容成为笑面虎的话,还是抬举他了。其实对此,杨度心底里还是非常不满的。

        可是没有办法,杨度是一个人,再这样的大环境下,人想要出人头地,相较而言是非常艰难的。而且如果一个出人头地的人,没有一个很好的保护的话,那么即便是他能够位极人臣,怕是再这样的状态下,那些武夫如果有一点点的不满的话,他的位置恐怕要不报了,最可怕的是,甚至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话说:学好武艺,货卖帝王家。

        段祺瑞摇摇头,对徐树铮道:“还不是我那个老兄吗,没想到他虽然人在南京,隔了这么老远啊,对于咱们的事,还是那么清楚,这不他昨晚发来电报,阴阳古怪的。”说着,段祺瑞从他身前桌子那一堆件的最底下抽出看了一份。

        递给徐树铮,道:“你看,这不,这是老冯发来的电,真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看看吧。”

        徐树铮接过电,打开一看,不由得也是凝起了眉头,这封电实在是有些怪啊,算署名的话,也不过才七个字。

        “莫须有。冯国璋电。”

        徐树铮看了又看,满脸的疑惑,段祺瑞看到了,不由的说道:“你看,树铮,你也是这幅样子吧?我是实在搞不懂他冯国璋这是什么意思,三个字,没头没脑的啊。”

        说着,段祺瑞点起了一支烟,不过当他刚刚点完烟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徐树铮的脸满是笑容,段祺瑞不解,问道:“树铮啊,你这是怎么了?”

        而徐树铮则是一笑,对段祺瑞道:“总长,我想,我看懂了冯国璋将军的意思。”

        “哦?”段祺瑞连忙将刚刚点起的烟,扔到了地,来到徐树铮的身旁,道:“老冯这是什么意思?”

        徐树铮一笑,将电交回到段祺瑞的手,而后故作神秘的对他笑了笑,口说道:“段总长,冯国璋的意思很好理解吗,不外乎三个字。”

        “那三个字?”段祺瑞追问道。

        而且这种不放心只局限于一件事情,那是段祺瑞对于他小徐在权力斗争有所担心,但不是怕他会输,其实输赢段祺瑞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无论输赢与否他的位置是不会动摇的,他所担心的是害怕徐树铮因为这样的斗争而红了眼,昏了头。

        到最后来一个不管不顾,因此而影响到了国家机制的运转亦或是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失误的话,那是他不愿见到的了。所以时不常的段祺瑞明示也好,暗示也罢,总是会提醒一下徐树铮的。

        而今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段祺瑞如何能够不满意那?

        而此时,虽然段祺瑞非常满意,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想起来了昨晚的一件事,不由得凝起了眉头,徐树铮见此,连忙问道:“段总长,您这是怎么了?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亦或是因害怕这其所有变故那?”

        而徐树铮那,则是哼了一声,说出了这三个字。他对段祺瑞道:“总长,这三个字其实很简单,您是当局者迷,三个字不过是——处谨慎!”

        南京,督军府内。

        冯国璋一脸的为难之色,全因为他手的这封电,昨夜发给段祺瑞的那一份,是他本人的意愿而已,因为进来的风声实在是有些急促,虽然他相信段祺瑞这个与自己当年在战场同生共死的兄弟。

        不会为了一些东西而彻底的和他,或者说彻底的和北洋政、府翻脸,毕竟,他也知道段祺瑞是一个识大体、懂大势的人,况且现在的形势下,如果真的北洋政、府易主的话,恐怕南方方面也好,亦或是其他列强国家也罢,都不会作壁观的。

        是现在相对稳定的情况下,那些恶鬼还在想要时不时的捞一点好处,而且说实话,虽然冯国璋非常认同孙的理念,但是实际意义来说,孙的一些活动,以及做事的方式,他觉得并不可靠。

        这不是无的放矢的,毕竟当年孙提出的“驱逐鞑虏,复我华”的精神,如果站在一个特殊的角度来看,其实这不外乎是一种矛盾。

        所以出于公,他必须要保证袁世凯位置的稳定,而且其实他心内最相信的人,还是袁世凯而已。毕竟无论是前朝之时,袁世凯几乎担任过所有大清国的权臣之位,而且那些时候,袁世凯在任的见地、功业,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段祺瑞这个人也非常有本事,可是没办法,毕竟段祺瑞也是小站时崛起的武夫,纵然雄才大略,而且掌管陆军部许久,可是搞得清军队的问题,不表示能够搞得清国家的问题啊。

        段祺瑞与袁世凯之间的矛盾,其实在冯国璋看来,那不过是小站元老内部的问题,甚至都谈不是派系问题,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段祺瑞一下,毕竟北洋之虎的名号,可不是说给别人听,用来吓唬人的而已。

        叹息一声,对杨度道:“晳子,难道你不怕如此,反而迁怒父亲吗?还有,家族的问题,又怎么能和国是牵连在一起那。恐怕这样做的话,会适得其反吧。”

        见袁克定如此,杨度不由的笑了起来,一面摆手,一面道:“您放心吧,大公子,有些永远不能说的话,只要换一种方式,可以坦然的说出来;而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换一种方式的话,也是可以非常好的联系在一起的!当然了,这个前提是必须要有真正愿意帮扶您的人才行!”

        不过,在今晨,一份北、京的来电,让他一下子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起来,不是他本人的承受能力太差,是在电的内容太过触目了。

        这是一封已友人兄弟的口气拟成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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