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欏夫【四】
昨晚的兵变事件,据段祺瑞说,其实这根本算不得兵变,因为这一夜的激战,与“政,权”二字毫不相关,也与各个督军相互的权利斗争毫无关系,所以说算不得“兵变”二字,与其说昨晚的事件是兵变的话,倒不如说那不过就是一场颐指气使引发的京畿不同驻防军队间的摩擦!
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按照段祺瑞所言的话,所有的问题,都是通县警卫大营与宪兵司令部的矛盾引起的;至于为什么京畿卫戍司令部会掺和到其中,段祺瑞的解释是,京畿卫戍司令部,得知有兵马未经调遣私自进城,并且在西城区直接与宪兵部队接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所以京畿卫戍司令部以为是兵变,故而才派兵进行围剿,因为不清楚事情的原因,所以在无法分清敌我的情况下,不得以,才对双方共同发动攻击,目的在于迫使双方缴枪罢手。但是却遇到了强力抵抗,所以在不断增加兵力。
至于宪兵司令部与通县警卫大营,在遭到宪兵进攻后,都以为是对方的援兵,所以又不断的传令曾兵,以至于引发了后面的一切情况。
所以说到底,在段祺瑞的解释中,这就是颐指气使,意气所致,争一口气的长短,引发出来不可收拾的场面!
当然了,段祺瑞虽然这么说,但是至于有多少人相信,谁会相信,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既然段祺瑞已然给出了解释,那么在场的人自然也是无法追问下去了。
更何况,在段祺瑞说明原委的时候,他还有有意无意的说了句“我是真的糊涂了,不过有时候糊涂一些,还是好的,总比什么都明白,却又无心力而为好得多啊,我老了,这个总长的位置,怕是要让出来咯。”
当然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如果是不出于自己的利益而言,那么全国军队的武器装备,是由北洋军械局统一调度分配的,根本没有必要,同时也没有权利以某一省亦或是某一个人的名义,贷款,从国外购买先进高精的武器。
而且虽然介于现在的形式,北洋政府允许各地都督,以个人的名义,亦或是某一省的名义,贷款,自行购置军械武器来武装军队,但是这是有明文规定的,那就是各省督军在以个人名义亦或是各省名义购置武器装备的话,那么必须要向北洋军械局以及陆军部事先提交申请。
而后经由陆军部、北洋军械局以及总统府三门审核,通过批准之后,才可以自行装备部队。当然了,虽然是这么规定的,但是能够按照规定做的,就少之又少了。规定是规定,做不做,就又是一码事了。
显而易见的,陈宦的这一批粮草、武器,肯定是没有得到批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选择运送武器的路线,要是得到了政,府许可的话,那么他们大可以走大路直接进入四川,没有必要铤而走险,要从这三江并流之地借道了。
要是蔡锷在云南的话,可能朱德还未必会如此,可现在是唐继尧督率云南诸部,而唐继尧本人,与这个陈宦,也是因为一些原因,而相互不搭理,而且有的时候,特别的一些场合上,唐继尧,还可以当面“羞辱”陈宦,以此为乐。
不是说陈宦是一个多么罪大恶极的人,而是因为政、见,带兵理念上的不同,为其一,其二就是陈宦这个人自己的一些个人原因。其三更是因为唐继尧当年未发迹时,曾经受到过陈宦的羞辱。
而朱德这么做,也不能说就是为了唐继尧,因为要是真的出于唐继尧的话,那么他可以先请下军令之后,再带兵伏击于此。所以由此可见,朱德与唐继尧之间的关系。
这是滇军内部的派系问题,当然了,朱德并不归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可以说,他是独成一派的。
要说唐继尧与蔡锷两个人,一个是为己先,为公后,一个是为公先,为己后的话,那么朱德,则是为公先,为公后了。
他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个“尚未能确定”的作战计划,而在这里承受着疲惫的同时,还要忍饥挨饿。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朱德下定了决心,决定放弃这一次的作战计划。
其实并非是因为他害怕所谓的“军法”,也不是在乎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之所以从开始的时候,到刚刚那段时间,他一直这么坚持,实在是有自己的想法,而起他也是为自己的这班弟兄们着想。
为什么这么说,我想我不必解释,特别行动团,之所以冠以“特别”两个字,就知道了这个战斗团的武器辎重、粮饷攻势什么的,大部分还是需要自行解决的,虽然此时的特别行动团,无论是武器装备上,还是粮草关饷上,都并不比其他的军队差。
可是,就当朱德马上就要开口宣布“撤退”两个字的时候,突然的,远处的侦查兵,发来了他们独特的信号,而这个信号代表的,正是“准备战斗”四个字!
看到这样的信号,朱德不由得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而后对身边的传令兵道:“通知下去,鱼已经进了;我命令,各营、连、排,依照之前的计划,待对方半数进入我军伏击圈时,即刻展开全线攻击,在保证辎重武器的同时,务必全歼敌人。”
“是!”
虽然朱德下命令时的语气很平淡,可是他眼中的“火焰”却已然好像跳动出来,虽然是在黑夜,可是传令兵依旧确信自己刚刚真的就是看到了团长眼中的“火焰”,而且那火焰不但充斥满了光和热,而且还有着坚毅与鼓舞!
见传令兵以来开,朱德不由得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而后通过望远镜,看着远处那一列萤火一般光点,不由的笑了,笑的很真诚,却也很决然。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吧,那一列萤火正一如刚刚那样行进的时候,突然,在萤火的左前方的位置,一道赤红的火焰,冲天而起,而后随着一声爆炸,顿时三江并流之地,枪炮之声骤起。
而且还不时的伴随着一道道冲天的火焰。
战斗打响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在对待这样一批武器军火的问题上,可想而知他会有怎样的做法,而且说实在的,虽然陈宦这个人并不算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可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在他当年还未得势的时候。
在老家,他就曾因为给乡里的同窗报仇,而设定计划,周密到一丝不漏的计划!他利用这个计划,在祸水东引的情况下,滴水不沾身的谋杀了那个富绅。而且还利用自己计划的第二部分,成功的,在极度合理的前提下,将那个富绅家产的一半,“贴补”给了自己那个一直被富绅欺压的同窗的身上。
陈宦是一个拥有侠义风骨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本人不贪图财富,而且也不能说明他是一个并不心狠手辣的人物。
因为对他的了解,所以朱德早已做好了一切最坏打算的准备,甚至,朱德已然想好了,准备接受自己的队伍,四分之一伤亡的代价!
这不是说朱德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反而这恰恰证明了他对于战争以及国家的独有见解以及态度!同样的,这也不能代表他就会坦然的,毫不回避的直接接受这么一个可怕的结果。
朱德略作沉思之后,反而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有些神秘,却给人以安慰、信念。他对副官道:“你马上通知二营一连立即出发,尽可能的接近敌人,但是注意不要暴露;命令三营按照计划,马上集结起来,绕到敌人的左翼同时在到达指定位置后,即刻投入战斗;命令支援连的陈连长,把他手里的全部火力,集中到敌人队伍的最后方,进行密集的打击,迫使敌人强行前进,同时,当敌人进入预先设定的位置以后,命令三营、四营、独,立营立即对押运武器辎重的车队进行分割,同时陆续将这一批武器辎重,蚕食。都记清楚了吗?”
“明白!”敬过军礼之后,副官一刻不敢耽误,立即去传达朱德的命令了,而就在朱德刚刚下达命令的时候,其实押运辎重武器的军队,以及战场上,都已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同时,这个变化,也将使得朱德,遭到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在三江并流地区的左侧边缘,一条通红的火龙,正在快速的接近战场,而且虽然距离非常远,但是那条火龙发出的“怒吼”声音,还是足以令人心惊胆寒的,而且与那条左侧的火龙同时向着战场行进的,还有在翻腾的大江中,乘风破浪的船队!
这一定是陈宦的圈套!
看到了此时的场景,这样的念头毫无预兆的在朱德的脑海中形成!虽然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以然,但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异常的相信自己的感觉!虽然他并不是一个依赖感觉行事的人。
常言道:瞬息万变!这就是战场的最真实写照了。再真实不过了,再恰当不过了!无论是怎样的规模,亦或是投入了多少的部队、制定了怎样的周密计划,当这一切投入到了战场上的时候,一切,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无论是此时坐镇四川却冷冷发笑的陈宦,亦或是在自己的指挥部里,严密关注战场态势的同时还在弥补、改进战术的朱德。他们都不可能完全的掌握战场的动向!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报告过还有川军正在接近战场的消息!”朱德呵斥,并非是他要找到一个倒霉的家伙,来承担这一次意外的责任,反之,他是在帮助失误者,来“逃避”这样的责任。
虽然他私自行动,如果部队折损伤亡过大的话,他自己都可能会被推上军事法庭宣判后的刑台,但是这也并不能表示,那个亦或是那几个没有能及时发现援军、及时报告消息的家伙,就可以毫不承担责任。
相反的,要是真的会是这样的结果的话,那么在军事法庭在宣布对朱德的“判决”前,肯定是先要处理到这一个亦或是几个家伙的,因为想要做到杀一儆百在军队中是不可取的,而且也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理由是不需要的解释的,我想到家都知道。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什么样的情况,无论多不合理,只要是出现在军队中的话,我想都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朱德的本意如此,可是介于他的威严,介于赫赫如刀的军法,并没有人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看到这样的情况,虽然朱德非常的失望,可是他却并没有追究什么,而是对众人道:“这是新的战术方式,你们马上下发到每一个作战单位。”
“是!”
我是男人,我对自己的东西持有强烈的保护意识,我见不得任何人触及到我的一切,但是这里只说的是物质,是财产,是我的战马亦或是我的我手中的枪。这里面唯独不会包括我的家人,我的女人,我的妻与子。
若我当时那么做了,可能在别的女人眼中,那是莫大的荣耀吧,一个将军,竟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勃然大怒,这难道不是对你爱恋、呵护的表现吗?
或许一般的女人会这么认为吧,但是小凤仙绝不会。就在昨晚,她才给了我明确的解释。证明了我那时候唯一的理智,是明确的。
凤仙对我说:“你还记得,那天你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点点头,复述出了那天的情况。那天我穿着军装,戴着军帽,因为我才刚刚从段祺瑞的“罪己”大会上离开,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虽然我认为穿着军装到这样的地方,是对军队或者是国家的侮辱,但是没有办法。我终究还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看着小凤仙正在斟酒,我的理智将我推到了另一个角落,我坐在那,看着云吉班一个个的姑娘或是从我眼前走过,亦或是笑着,媚着,对我说什么,打招呼什么的。我都看是在眼里,却毫不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我来的时候还是白天,可当凤仙对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天色却已经黑了。那个时候,小凤仙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将军,没想到凤仙还能再见到您。”
而今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段祺瑞如何能够不满意那?
而此时,虽然段祺瑞非常满意,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想起来了昨晚的一件事,不由得凝起了眉头,徐树铮见此,连忙问道:“段总长,您这是怎么了?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亦或是因害怕这其中所有变故那?”
段祺瑞摇摇头,对徐树铮道:“还不是我那个老兄吗,没想到他虽然人在南京,隔了这么老远啊,对于咱们的事,还是那么清楚,这不他昨晚发来电报,阴阳古怪的。”说着,段祺瑞从他身前桌子上那一堆文件的最底下抽出看了一份。
递给徐树铮,道:“你看,这不,这就是老冯发来的电文,真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看看吧。”
徐树铮接过电文,打开一看,不由得也是凝起了眉头,这封电文实在是有些奇怪啊,算上署名的话,也不过才七个字。
“莫须有。冯国璋电。”
徐树铮看了又看,满脸的疑惑,段祺瑞看到了,不由的说道:“你看,树铮,你也是这幅样子吧?我是实在搞不懂他冯国璋这是什么意思,就三个字,没头没脑的啊。”
说着,段祺瑞点起了一支烟,不过当他刚刚点完烟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徐树铮的脸上满是笑容,段祺瑞不解,问道:“树铮啊,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段祺瑞这个人也非常有本事,可是没办法,毕竟段祺瑞也是小站时崛起的武夫,纵然雄才大略,而且掌管陆军部许久,可是搞得清军队的问题,不表示就能够搞得清国家的问题啊。
段祺瑞与袁世凯之间的矛盾,其实在冯国璋看来,那不过就是小站元老内部的问题,甚至都谈不上是派系问题,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段祺瑞一下,毕竟北洋之虎的名号,可不是说给别人听,用来吓唬人的而已。
不过,就在今晨,一份北、京的来电,让他一下子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起来,不是他本人的承受能力太差,是在电文中的内容太过触目惊心了。
电文原文如下:吾弟华甫,许久未见,兄心中甚为挂牵,又兼昨夜一梦,梦中尽是昔年小站场景。历历在目,一幕幕,实令为兄汗颜。
兄为国之首府,身兼国家之中,虽公务繁杂,却也非无可脱身,由此,而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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