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战色【八】
其实说实在的,段祺瑞此人,虽然你与袁世凯在很多政、见上有所不合,而且其中不乏派系争斗,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在正常不过的,毕竟两者同处高位的情况下,而且资历、威望也差不多的话,肯定是一个高一个低,自然是多有矛盾了。
但是这说起来,其实也都是内部的争斗,自然不可因为内部的争斗而影响到了国家,如此一来的话,便是得不偿失了。
虽然徐树铮此人乃是他的心腹,最信任的人,要不然的话,段祺瑞也不可能把那么多的权力都放心交到他的手里,可是说实话,即便是如此,段祺瑞对他一点怀疑也没有,可是他还是对于徐树铮有所不放心的。
而且这种不放心只局限于一件事情上,那就是段祺瑞对于他小徐在权力斗争上有所担心,但不是怕他会输,其实输赢段祺瑞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无论输赢与否他的位置是不会动摇的,他所担心的就是害怕徐树铮因为这样的斗争而红了眼,昏了头。
到最后来一个不管不顾,因此而影响到了国家机制的运转亦或是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失误的话,那就是他不愿见到的了。所以时不常的段祺瑞明示也好,暗示也罢,总是会提醒一下徐树铮的。
而今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段祺瑞如何能够不满意那?
而此时,虽然段祺瑞非常满意,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想起来了昨晚的一件事,不由得凝起了眉头,徐树铮见此,连忙问道:“段总长,您这是怎么了?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亦或是因害怕这其中所有变故那?”
段祺瑞摇摇头,对徐树铮道:“还不是我那个老兄吗,没想到他虽然人在南京,隔了这么老远啊,对于咱们的事,还是那么清楚,这不他昨晚发来电报,阴阳古怪的。”说着,段祺瑞从他身前桌子上那一堆文件的最底下抽出看了一份。
递给徐树铮,道:“你看,这不,这就是老冯发来的电文,真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看看吧。”
徐树铮接过电文,打开一看,不由得也是凝起了眉头,这封电文实在是有些奇怪啊,算上署名的话,也不过才七个字。
“莫须有。冯国璋电。”
对与雷振春的这一做法,无论朝野都是议论纷纷,大致能够分为三个派系,其一的支持派,这其中大部分都是袁世凯的直系部下以及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他们认为雷振春这样的做法,是借用了兵法中的“兵贵神速”这一条。
还说其实在这之前,雷振春就早已拿到了这三十余人的证据,而后才会在他上位的第一天就使用这种雷霆手段。第二派那,则是持反对意见的,也可以称其为反对派,反对派的人大部分都是段祺瑞等人的直系部下。
不过虽然如此,这样的个做法有效是有效,但是却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非常容易得罪人而且容易失去军心、人心,在很多时候,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最后落得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
不过很显然的,雷振春此时并不在意这些,估计他想在最需要的就是树立自己的威望、威信,以便于日后行动。
如果说上面的例子只不过就是雷振春的一种必要做法还不能够将其称之为魔王的话,那么下面要讲的这个事情,相比就能够让他坐实了魔王的这个称号。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前十几天罢了。
虽然我也是听杨度说的,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说雷振春是一个实打实的魔王,因为虽然我不曾亲眼得见,就是仅仅是听闻而来的,就让我不寒而栗,其手段就可想而知了。
雷振春这一次的做法,不单单是斩杀了三十余人那么简单了,他这一次真正让我不寒而栗的还是他的灭门手段,而且在短短两天之内,竟然就把政、府体系内的三家近百余人灭门。
而且这不单单是杀戮,是简单的杀戮,虽然当时雷振春的行事严密,想来或许也是他有意的透露出消息吧,总而言之,这一百余人全部死去不算,主要的还是他们未死被捕后的遭遇。
那种场面杨度虽然已经对我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可我却不愿意再一次重复出来,因为那实在是太多余令人感到心寒了,这样吧,我简单的解释一下吧,具体会是怎样的场景,大家自己去想想就好了。
唐代著名画家,有着画圣之称的吴道子。曾做壁画《地狱变相图》,相传吴道子所绘之地狱图,上无一酷刑、恶鬼,亦无铜蛇铁狗,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哀哀,皆出于人世百态。
“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你没法给他缝合了?”我皱着眉头对军医问道,不过我的语气上虽然是询问,但是却极其的严厉,军医也知道我的意思,而且他也看得出我此非常的焦急,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能尴尬的站在那。
而我看他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朱德却突然开口了,对军医问道:“大夫,我想问问,你看我这个伤要是不缝合的话,可以吗?”军医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而后朱德又问道:“那大夫,这个麻药是缝合时候必须的用吗?这东西有啥用?”军医解释说:“是这样的,麻药是为了缝合的时候,来减少你的疼痛,要不然的话,你想想一针一针的带着线穿过你的皮肉,那多遭罪啊。”
“是啊。”这个时候我插话进来说:“你去想想办法,弄一点麻药来,有一点算一点,去吧。”军医点点头,虽然一脸的无奈,不过却还是转身要办差去了,而此时朱德却又一次把他叫住了。
道:“我想问问,这个麻药其实不是必须的药就是为了减少痛感的对吧?”军医点点头:“是啊。”朱德一笑,而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军医,道:“将军,您也不用为难他了。”
“来,就这么缝吧。”“你说啥?”军医显然的被朱德话弄得一愣,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听错了,不过朱德却立马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我说你就这么缝吧,没事。不就是缝针吗,这不算什么。”
看着朱德此时眼中的坚定,我知道,这个汉子已经打定了主意,而且应该是不会在改变得了,我笑着叹了口气,而后对军医道:“就按照他说的办吧。”而后我又坐到了病床边上。
对已经躺好的朱德道:“《三国演义》中有关老爷刮骨疗毒这一折,没想到啊,今天我的朱营长,也要给我演上这么一出,玉阶真英雄也。”朱德憨憨一笑,并没有在说什么。
军医开始动手了,虽然朱德此时一声不吭,但是从他额头上不断低落的冷汗看的出,这确实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而我也想到了三国演义中说的,关老爷刮骨疗毒时也是有马良陪着对弈的。
现在的情况下没有对弈的条件,但是我想我还是说可以和他说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便于减少他的疼痛的。对于今天朱德带领骑兵突破两道防线而后从背后袭杀、搅乱了吉利部阵地来看,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
我便开口对他说道:“玉阶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啊。”朱德转过头看着我,说:“将军说的是,是那个人啊?”看着朱德有些颤抖的声音,在看到此时军医正在用镊子夹着药物捅进他的伤口里,我是真的很心疼啊。
不过我却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而是继续对朱德说道:“当年的兰陵王,高长恭。”“高长恭?”朱德一疑,我点点头,对他道:“是啊,今天玉阶这一战,与当年高长恭率领五百人冲过十万叛兵救援城邦,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朱德笑了,说:“将军,我,我哪有高长恭那么厉害啊, 他是五百人冲过了十万人的叛兵包围圈,我这不过就是几千人而已,怎么能相提并论那。”朱德很谦虚,不过他的脸上此时却是带着笑意的。
我摆摆手,对他说道:“昔年兰陵王五百人冲过十万叛军还不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刀枪剑戈的冷兵器,要是换了现在的火枪大炮,我估计别说是五百人就是五千人,他也绝对冲不过包围的。”
“还是玉阶你啊,带着数百骑兵,冲过了枪炮组成的防线,你说说,相比于那兰陵王岂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吗?你知道的,现在我军虽然分兵三路讨伐袁氏逆贼,声势浩大,可是实际上我军还是处于劣势的。”
“而且现在虽然我军的捷报已经通告全国,而起呼吁也是一份接着一封的传过来,可是却没有谁真的投入兵力来帮助咱们,虽然今天你来救援我部,可是实际上我军的整体态势还是孤立无援的。玉阶你是一员帅才,有猛将之骁勇,亦有儒将之谋略风度,这一次啊,怕是你要多多出力啊。”
我们修改过后的计划决定,先以火炮打击叙府城上的炮兵布置,而后压制了敌方火力之后,再由步兵展开攻击,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以炮兵支援,进而夺取叙府城。时间到了,刘云峰一声令下,我军炮兵部署,即刻发动了雷霆般的猛烈且精准的定位打击!
而且与此同时,我通过望眼镜看到了一幅有趣的场景,那就是当我军炮弹落在城楼上的时候,那被炸裂的城池砖石飞溅的同时,也带走了数人的性命,而真正有趣的就是,当我军第一轮炮兵定点打击准确无误的摧毁了城上的炮兵时。
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士兵不知道死惊慌失措,还是被这炮弹爆炸时涌起的气浪冲昏了头脑,竟然迷迷糊糊的,从城楼上跳了下来!而且在我军定位两轮的炮击之后,步兵进攻开始的时候。
那城楼上爆发的猛烈反击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和好奇为什么刚刚被定位炮击打击的士气全无的守城士兵会突然变得如此凶猛那?不过当我通过望远镜仔细的寻找了一番之后,我在终于找了原因。
但是出于对孩子的呵护与对他母亲的爱,并没有再娶,所以说起来父子两人也算的上是相依为命了。这也就导致了何刚这个人在性格上的一定的缺陷,那就是虽然他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存在。
但是精神上他还是非常依赖于他的父亲的,而起这种依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父与子的关系,而是一种更近乎于依托并存的关系,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刚刚何丰林猛扇了他几个嘴巴,也无法让他先行离开叙府城的关系。
何丰林想要何刚趁着现在护国军还没有攻取下叙府城的时候,让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先行逃离这里,而自己却要完成呢过一个军人的使命,与叙府城共存亡,可是他的儿子所表现出来的坚决。
以及那份虎狼一般的信念与出于对父亲关心而表现出来的凶恶,都使得何丰林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也看出来,恐怕这一次他真的就要和自己的儿子葬身于此了,虽然此时叙府城的驻防军已顽强的火力暂时的阻挡住了护国军前进的脚步。
但是何丰林自己的心里清楚,护国军拿下叙府城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自己能过守住上一个小时,却不表示下一个小时的时候,就还能如此,而且虽然何丰林的驻防军子弹充足。
但是再充足的我弹药储备可是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啊,而起说起来这叙府城内的弹药储备,最大的消耗点还真的不是士兵们的正常消耗,而是刚刚护国军那一轮轮炮击之下被引燃的城楼上堆积的弹药箱。
“快!”护国军的脚步又加快了些,何丰林看在眼里不由的对身边的士兵催促道:“快点,对准那个位置,给我打,狠狠地打!快点!”说着何丰林自己也抽出了自己的配枪,对照着着城下正在进攻的护国军士兵打了起来。
能让何丰林这样的人都亲手拿出了枪对着下面进攻的护国军进行打击,就可想而知此时的护国军距离他们的距离到底有多远。而且就在刚刚,一刻子弹还透过了何丰林身边一名士兵的胸膛。
何刚也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对城下的护国军进行打击,他用的制式的步枪,虽然射击距离上对比他父亲的手枪有着优势,可是因为他是近视眼的关系,所以他的子弹并不怎么准,而且可笑的是,还有一发子弹就被他打在了自己身前的一名士兵的身上。
这是一种挣扎吧,也许是因为何家父子这样的疯狂的狼性再一次点燃了守城士兵的士气,士兵们再一次嘶吼了起来,用手中的武器疯狂的阻挡着护国军进攻的脚步。而且这一次比之刚刚的死灰复燃,更为激烈疯狂。
叙府城外,护国军阵地上,我看着我军进攻的脚步逐渐的缓慢了下来,以及一轮又一轮的攻击被城墙上的北洋兵击退,我不由得感觉到了麻烦,说起来我真的没想到,何丰林父子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点燃了北洋军的士气。
看来北洋兵确实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而且北洋军的军官们,现在也颠覆了我之前对他们的看法,其实不只是这一次,也不是现在我才感觉到北洋军官中确实有不少有能力的人物。
在北、京的时候,当我与张凤翙交手的时候我就对此有所感觉了,其实说实在话,假如北洋军真的就像外面说的那样只知道欺压百姓而不堪一击的话,那么想必袁世凯也不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底牌。
我摇摇头,对刘云峰道:“这不是好好咱们的士兵留下最后的遗言。云峰啊,一个小时之后的那场战斗必然是极为惨烈的,而且说起来,让你带队我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到时候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安全。”
刘云峰一笑,对我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我刘云峰自从参军的哪一天起我就想好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而且说起来,能够死在冲锋的路线上,而且还是对于我军至关重要的一战,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我点点头,非常的满意,其实说起来,真的就是这样的军人,才组成了滇军的精锐之师,同样的也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国家的防御体系,但是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愿意看到像刘云峰这样的军人实在我的面前,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战争,只要是参加战争的军人。
无论是冲锋在前的,还是留守防御后方的,无论是在什么位置上,也无论是谁,恐怕都不能保证自己下一秒还能够活着,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看着这样的士兵死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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