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拾阶而上，道阻且长。（三）
第二天一大早，子兮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刘封和张虎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心底不禁一惊，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屋子。正当他开门之际，一个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子兮不及防被撞在了地上，后脑蹦出一串血花。他迷迷糊糊地看见，刘封和张虎的两张大脸，然后昏迷过去了。见子兮受伤，刘封手足无措，在张虎的帮助下，把他抬回了床上。
“怎么办啊？马上就要进行弟子训了！”刘封焦急地说道。
“我们先过去吧，等会儿他自己就醒了。”在登阶的途中，张虎已经认识了子兮和刘封，毕竟他们三个，是最先到达这里的人，而这张虎，又是这一群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因此刘封对他比较信服，听他这样说，刘封也就答应了。于是两个人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们回来，本就是喊子兮，一同前去参加弟子训的，不料出了这当子事。这弟子训，是出云界每一届外宗弟子的入门礼，像他们这一群外宗子弟，无论何时，只要身在外宗，就要绝对服从弟子训中的规定。我们都知道，一来无规矩不成方圆；二来所谓的外宗，除了几个资质不错的以外，其他人，也就是用来做些苦力的罢了。毕竟那些个修真练道的人，也不全是些不吃不喝的铁家伙。
人类就是那么回事，只要你还需要吃饭，那你就必须，为着那张有欲有求的嘴巴而生存。人若要生存，那么一切有趣精彩的故事，就将上演。修真界也不例外，因为他们修的，就是个不吃不喝，还要不死。而在他们没有修成之前，就得好生纠结一番。于是乎，他们也需要被供奉，谁来供奉呢？强者打造世界，给弱者屈栖。弱者除了得到庇护之外，剩下的就是服从。
外宗就是仙门的附属，外宗所做的事情，就是那些修仙之人不愿做，但却不得不做的。所以从另一方面讲，外宗弟子，也就是一群杂役。刘家老祖所在的山门，叫做出云界。出云界在南域，只是一个中等门派。至于南域嘛，偏僻之地罢了。
今天，在出云界外宗，又迎来五年一届的弟子训。外宗正中央藏书阁的门前，一位老者正当着一群孩子悠悠述说着。那老者正是藏书阁中的老人，而在他的身旁，站着姓周和姓谢的两位师兄。弟子训大致是这样的：凡入外宗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凡入外宗者，皆可凭《蜕凡三篇》入我仙道，凡入者，可入内宗；凡入外宗者，皆须尊弟子训规，不者，逐出仙门，自生自灭。
接受考验的这一群孩子，似乎还听不懂老人所说的话，逐出仙门的规定，更使他们沾沾自喜，心想回家有望了。殊不知，莽莽群山之中，何处自生。老者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周谢二人，继续弟子训中的具体细节。
“今日何人未到？”周路明扫视群孩，双眉一凝。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带茫然之色。
“启禀周师兄，张子兮受伤昏倒了。”刘封小心翼翼地回答到。
“哦？”周路明半信半疑，他说，“弟子训后带我去看看。”
“你是谁？”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在子兮的脑海响起。
“我叫张子兮。你是谁？”
“我？我叫张平。”
“张平，？又是你，那我应该在做梦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晕倒了。”
“你的确在做梦啊！你就是我做的一个梦呢！”
“你这人说话真奇怪，明明是我在做梦，却偏说是你做梦.。”
“哦？？？我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死的。”那个声音饶有兴趣的说着。
“我好像看见你在喝酒，然后……”子兮露出回忆之色。
“你是不是看见我猝死了？”前面的声音追问到。
“是呀！我看到你很痛苦，你死了，可是，可是……”小子兮面露不解之色。
“可是我死之后就变成了你？”飘渺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说到，“这说明我还没死，我还做着梦呢！哈哈。”
“哼，哼，鬼话连篇，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我告诉你，我叫张子兮。”
“……”
飘渺的声音已经离去。在辽远的意识深海，无边的飘荡。子兮又做梦了，梦中什么规律也没有，杂乱无章，枯燥乏味。但就是这样，总有关于那个叫做张平的梦，时不时出现，好似他的魂魄，时常在有风的时候，夜夜归来，要带走属于他的，无灵的躯体。
当子兮从梦中醒来，他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仔细地回忆起来。他虽然昏迷了，但依然有些知觉，隐约听到，是周路明师兄帮他包扎的，想到这里，他不禁一笑，对那个冷冰冰的周师兄，有了一丝好感。子兮下了床，走出屋子。他仰起头看了看时辰，发现已是正午。而他的肚子，早就扁的连空气也装不下了。他现在所感到的，除了阳光的温暖，就是满身心的疲饿。
其实小子兮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只是他自己没有感觉到而已。他先找到吃饭的地方，填饱了肚子，然后他想：反正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干脆我自己四处走走，熟悉下环境。于是子兮向着石阶走去。“出云界外宗似乎挺宽松的，可以随意出入。”他想。其实不然，出云界严令外宗弟子随意出入，否则，弟子训不是成了笑话么。就算是内宗子弟，未经许可，也不敢出入随心。只有仙门长老讲道的时日，仙门才回有所开放，但也仅限于石阶和道场之间。再说了，出云界外，就是出云山脉。出云山脉山高涧深，猛兽奇鬼数不胜多。又有几人敢身犯其险。这也就是，逐出山门，自生自灭的风险所在。当子兮走完石阶，他看到，整个道场，坐满了人群。但是所有的人，都呈环行围绕着中央十几人而坐。而刘家老祖，和子兮所见过的几位仙长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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