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四 风月案

至此，牛小戈与包公越走越近。

        牛小戈因为不敢回西门邦的府邸，常常只能偷偷去宅院后门看看几个小妾，有时接济一些银两，说些暖心的话。更是把几个小妾弄得望眼欲穿，巴心巴肠的等他什么时候来，接上她们去过快活日子。

        至于柳双，从她离开铁军大营，牛小戈进城后就一直在找她，可没有一个人说看见过她。柳双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牛小戈一开始还忧伤不已，而此时，贵县连发几起诡异的案子，因每个案子都有妇人涉案，多数是些风月案子，后有人戏称为“六**案”。

        这第一桩案子，就出在巡检司。

        巡检司守城兵卒中，多数是本地人氏，不过也因为守城人手紧，招募了一些外地的男丁。这其中有个名唤赵老三的外地老头，约有四十多岁了。跟他一同招募的老乡，还有个黑大个，叫曾四，比赵老三小个十来岁。

        两人一同在西街佃了一间小屋子，平时不当值守城时，就作为栖身之处。

        这些外地人，一年守城饷银也不过五两银子，平素就混个温饱，也没有多余的银钱。

        所以两人来此地谋生，有了官家的饷银，就还想着讨一房女人，正正经经的过活。

        城防守备也有个值更时间，两人没事时就去城外砍柴担进城来卖，换几文钱后手头也宽绰点。

        这一日，曾四担柴进了北门后，甩开步子就往集市走。刚走不远，就看见两个媒婆站在一个蹲在地上的女子面前。他放慢了脚步，隐约听到两个媒婆在讲，“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偏只要五两银子，这一时还真不知道有无人要？”

        曾四一听，心里悠忽了一下，就停了脚步。

        他放下担子，走过去对两个媒婆笑道：“二位，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这个人口买卖是不是值当哦。”

        两个媒婆看他一身砍柴人的粗布麻衣，白了他一眼，“这人口买卖的事，值当不值当也不是你操心的，你要是闲得鸟慌，回家操弄你自个的家伙，少玩这些嘴皮子的功夫。”

        曾四也不生气，“两位既然不说笑，我也不是说笑的。我听到二位说五两银子卖个美妇人，心里还想着有这样的美事吗？这不才停下来问问嘛。”

        媒婆说道：“五两银子？你有五两银子吗？听你口气，是多轻松的事？”

        曾四：“那先说，这妇人买不买得？要是买了有没有人追来。”

        媒婆把他上下打量着，觉得面前这人多少有点像个买主了，说道：“这妇人是前面赵大户人家的使女，怎么买不得？人家主子家让拉出来卖的，难不成我们还敢在这里买卖偷来的人口？”

        曾四点点头，看蹲在地上的女子，确实穿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不那么矜贵，看得出是个使女。

        他又问道：“赵大户舍得卖？是个啥原因呢？”

        媒婆不耐烦的说道：“你问这么多做啥？你究竟买还是不买？要是不买，就站开点别挡道。要是买，就真金白银拿出来我们看了，我再说给你听。”

        曾四：“你这个婆婆说话也太刻薄了，你看我一身寒酸样子，就瞧我是拿不出银子的人？我老实告诉你，我也不是在这里闲得慌，无事找人耍嘴皮子。小哥我是这城防的小头目，拿五两银子出来买个妇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平白买个人回家，总是要问个青红皂白的吧？”

        两个媒婆觉得这人是个要到手的买主，这才换了张笑脸说道：“官爷，不要嫌我们啰嗦，主要是这主子家成心要快点出手，我们也不想见谁就多费什么口舌。要是官爷诚心买，你先拿一两银子给我，我就实话给你讲，这女子好在哪里？主子家为啥要卖了？”

        曾四一听，就蹲下身子，看着眉眼低垂的女子，问道：“姑娘，你抬头我看看。”

        那姑娘不说话，也不抬头。媒婆见此，用脚碰了碰姑娘，“你好歹让这位官爷看一眼，说不定这就是你的福星，你的福气要来了。”

        姑娘鼻翼抽搐了几下，可能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语调还算柔和，勉强就抬起了头。

        曾四一看此女，虽说泪眼婆娑，但面容姣好，一看就是没干啥粗活的婢女。他心里暗自就动了几分。

        旁边的媒婆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看曾四眼睛亮了一下，知道有戏。就笑道：“我看今儿官爷是遇着了，这女子铁定该给官爷带回家去，暖脚铺被揉心肝。咋一看，就跟官爷这虎背熊腰的汉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曾四起身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一吊钱，说道：“二位婆婆，我这里有一吊钱，多的我也不可能带在身上，我是安心要买的人，就请二位把这个中缘由给我讲讲。”

        媒婆虽然装得有些不情愿，还是把一吊钱先接过了手。然后把曾四拉到一边，说道：“我看官爷是诚心的人，我也不欺你。这女子也是命不好，在赵大户家，被主子上了手后，主家婆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早晚大闹，死活不让主子收纳为妾。这不，主家婆趁今日主子外出去了，就让我二人强把她拉出来卖掉。要是今日不卖出去，我敢说，这女子说不定那一日就被主家婆一副药毒死了。”

        曾四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他心里虽说可怜这姑娘，不过一听这姑娘是赵大户上过手的，心里就有点膈应。

        他当然不好明说，媒婆也看出他有些犹豫，就把揣好的钱按好，说道：“官爷，这女子不光人长得俊，手脚也勤快麻利，要是领回家去，我敢说，官爷你就享福了。这总好过官爷你逛烟花巷子，也比去赁人家的老婆更便宜，又是功德事一件，你何乐不为？”

        曾三没好气的说道：“这领回家，也多一口人张嘴吃饭，难不成她还能生财？”

        “官爷咋这么不会想呢？你光想多了一口吃饭，没想过还多了一口让你弄的？嘿嘿，我看这个买卖官爷一定算的过来。你要是嫌弃了，你在那一日卖出来就是，那有赔本的事情？”

        曾三眼看自己的一吊钱进了媒婆怀里，也不可能要得回来了。媒婆的话虽然也在理，曾三有些心动不假。可他毕竟一门心思想寻个良家妇人，总是不太想这样混不吝的买回家去。

        曾三踌躇半天，说道：“我屋里还有个兄长，他比我年长些，也想找个妇人过活。我要是比他先，有些说不过去。我看这样，我回去跟他说一声，要是行呢？我一会来回你们的话，如何？”

        两个媒婆点头应他，反正揣进怀里的钱是不想再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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