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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现在简单说说西游记中的一些角色,隐含的内容相当丰富。

        西游记第二回,悟空学艺归来,从小猴儿嘴里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个混世魔王前来捣乱还抓走了几个猴子。

        这个混世魔王住的地方是坎源山水脏洞,本事不大,但也挺讲点道义的。而这个魔王就是映射了元末的水利工程师贾鲁。

        贾鲁,1297—1353年,字友恒,1343年元朝征召其修宋史,后来任行都水监。公元1351年,贾鲁被任命为工部尚书、总治河防使,负责治理黄河。

        1352年升任中书左丞,和月哥察儿一起被派往濠州讨伐郭子兴,当时朱元璋还是郭子兴的手下兼干女婿。围城多日,1353年农历五月军中因病去世,估计贾鲁的副手月哥察儿是个笨蛋,一看久围攻城未果,于是也就撤军了。明史也记载了,“(至正)十二年冬,元将贾鲁围濠,太祖与子兴力拒之。十三年春,贾鲁死,围解。”

        那么这个贾鲁其实是个好人啊,为黄河两岸百姓做了大好事的。百姓很是感激他,将河南的汴河改名贾鲁河(还有个名字叫小黄河),甚至把贾鲁工作地点命名为贾鲁河村。在山东地区,人们也很怀念他,将当地一条河流也称为贾鲁河。

        或许老吴也对这个贾鲁有些同情也有不少偏见的,这就是混世魔王身居水脏洞的缘故,和孙悟空打斗,发现猴儿没有武器就也赤手空拳与其交战,但最终还是被大圣给灭了。

        西游记第三回,悟空封了马流元帅和崩芭健将,应该是隐指了徐达、汤和、常遇春、邓愈。等到了第二十八回的时候,悟空被唐僧第一次赶回花果山,这四位元帅健将已然发生了一点变化了。“崩芭”改为了“奔芭”,因为常遇春已经早早去世(没来及等到朱元璋建功臣庙),给换成他儿子常茂了。后来猴儿第二次回到花果山,因为悟空也已经换了映射对象成朱祁钰了,所以马流崩芭压根就没有再提及,那个时候的武将跟徐达几个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的啊。

        还是在第三回,猴儿结交了6个结义兄弟,当时就是映射了方国珍、陈友谅等元末江南北方诸家反王的。当然这些人除了方国珍以外,都被旁人包括朱元璋给搞死了。只有方国珍后来投降了老朱,后来病死的。所以在西游记里面只有牛魔王后来出现了,但是摇身一变,却让老吴给隐指了徐有贞的。

        悟空第一次上天其实是朱元璋曾经被元朝招安,后来又造反了。所以两次大闹天宫指的是老猪推翻了元朝统治并继续驱逐蒙古人。

        西游记第六回二郎神肯定是隐指了张士诚的,张士诚,1321-1367年,是江南比较早的反元先锋。他在对抗元军的战斗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和弟弟张士义、张士德、张士信及李伯升等十八个私盐贩子起事,史称“十八条扁担起义”,明史记载,“袭据高邮,自称诚王,僭号大周,建元天祐。是岁至正十三(1553)年也。”也就是说,他比朱元璋的资格还老一些的。

        也是在1553年的农历七月,滁州大旱,朱元璋心急如焚。听本地人说西南丰山的阳谷柏子潭有龙祠,可以祷告上天,如果有鱼儿蹦跳或是王八浮出水面就很可能要下雨了。朱元璋欣然前往,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水面有动静,于是说,老百姓为你建了祠堂供奉,你却不体察民情。要是再不下雨的话,就拆了庙宇。说完,老朱还对着天空一连射了三箭。不想三日后倾盆大雨,旱情得解。朱元璋冒雨再来表示感谢,当年滁州大丰收。或许这个故事,就是对应了西游记第四十五回,猴儿在车迟国举棍子为号,龙王等人就赶紧给降雨的情景。

        1354年,元朝丞相脱脱领军60万号称百万大军,攻打高邮,军民齐心合力,张士诚固守。幸亏元朝内讧,将脱脱给撤换了,张士诚率领军队突围成功。

        当然张士诚也是和朱元璋一样,先也假意投诚元朝,后来趁机继续造反,声势越来越大,1363年自立为吴王。

        1366年,朱元璋羽翼丰满了,就派了徐达常遇春要攻打张士诚。张士诚和其手下也被先前的胜利所迷惑,就开始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结果处处战败。最终在平江(苏州)苦苦支撑了十一个月,朱元璋再度增派援军,最终破城俘获张士诚。

        1367年,张士诚不肯投降,结果自缢而死(或曰被朱元璋令人鞭打致死,因为张士诚已经做了俘虏,那肯定没有机会上吊,除非是朱元璋同意其自尽),老朱命具棺葬之。

        旁的不说,单说固守高邮和平江战况持久来看,张士诚的确很得当地百姓的拥戴。明清的苏州人,没有忘记这个人物,总是加以各种隐秘的方式来纪念张士诚。

        明史评价,“士诚为人,外迟重寡言,似有器量,而实无远图。既据有吴中,吴承平久,户口殷盛,士诚渐奢纵,怠于政事。”是有点贬低人家的,是不够客观公正的,不过呢,这些描述大多引用于明太祖实录,也无可厚非。

        明史还记载了个细节,张士诚平江被围的时候,对老婆刘氏说,我快要战败死了,你怎么办?刘氏回答,“君无忧,妾必不负君。”

        城破之时,刘氏率领其他女眷,让养子辰保放火,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张士诚有两个孩子,其妻刘氏给了奶妈子一些银两助其逃亡,应该是被苏州百姓给保护起来了,最终不知下落。

        这个也间接说明了,负责编制明史的人们对张士诚的态度也是复杂的。

        老吴对其很敬重,也很惋惜。不惜笔墨,使这位英雄继续战斗下去,西游记里面,二郎神和孙悟空在碧波潭外,把酒言欢,兄长弟短。此时的二郎神身上,结合了张士诚和于谦的英雄情怀,虽然只有一夜时分,但此情此景感人至深。

        不但老吴如此,就连施耐庵和罗贯中也更是如此。虽然张士诚缺点不少,但是《三国演义》中的刘备、《水浒传》里的宋江身上,都体现出了张士诚的灵魂。

        西游记第九回,那个倒霉蛋泾河龙王,明显是映射了胡惟庸等人;袁守诚自然就隐指了李善长了。

        李善长,1314年—1390年,是朱元璋最大的文功臣,相当于汉高祖的萧何。

        大明建国之后,任左丞相,先封宣国公,后加封韩国公,年禄四千石,是刘伯温的十几倍(刘基的俸禄仅为二百四十石,就连汪广洋也三百六十石)。

        1390年被胡惟庸案所牵连,被朱元璋将其连同其妻女弟侄七十余人一并处死(当然老朱也早想弄死他的)。

        其实李善长很冤,但也不冤。冤枉在于他根本无意谋反,何况附会于胡惟庸了;本来李善长先前已经被严令退休了,但是老李想的太多了,也效仿萧何,打算用喜爱贪财无大志的假象来做给朱元璋看,以平息老朱的杀心。但朱元璋不是刘邦,这个把戏没用,相反老朱看穿了其用意,反而更坚定了铲除李善长的决心。

        明史对其颇有微辞,说他外表宽厚,内心苛邪。经常打压对手,和刘基针锋相对。喜欢钱财,生活奢华享用。临死前,还打算建造庄园,向汤和求援,让其赞助300兵士,结果汤和就告诉朱元璋了。后来有大臣举报说李善长知道胡惟庸的谋反之意却并未告发,其家人也有牵扯在内,于是朱元璋便下旨处死老李。

        明史里面引用的内容颇多荒谬,漏洞百出,实难令人信服。但是也说了,李善长的功劳很多人是看在眼里的,不少人还是为其求情的。老吴和李春芳对其的态度却是很复杂的,褒贬不一,但也觉得罪不至死。

        胡惟庸么,不多说了,自作聪明的小人罢了。

        同样是第九回,开篇那两个樵子和渔夫有些怀疑,到底隐指了什么人物,判断不清楚的。

        西游记第十三回,唐僧遇到了三个妖怪,寅将军、熊山君与特处士。或许是说的傅友德(寅将军丰姿胜常)、冯胜(惟守素耳)、蓝玉(惟随时耳),他们也是朱元璋的开国功勋,立下赫赫战马功劳,都是在1393-1395年间被老朱给相继除掉的人物。这三人都是冤死的,其中蓝玉被套了个谋反的罪名,另外两人的死因正史记载不详。

        五指山下的猎户刘伯钦,明显就是说的刘基刘伯温。

        刘伯温,1311年-1375年,1370年封诚意伯,在伯爵中仅次于汪广洋。朱元璋称其为张良张子房,后人认为可以和诸葛亮一较高下,是相当夸大了的。

        刘伯温考虑事情过于周全谨慎,但朱元璋是个“有情有义”的“美猴王”。所以老朱对其很是有些不满,就很复杂的看待刘伯温了。

        刘伯温和朱元璋都是聪明人,互相了解的太透了,只是老朱掌握了主动权,所以刘伯温就只好作为一个棋子,斗争的牺牲品(或是抑郁去世或是被胡惟庸给谋害致死)。

        明史对刘伯温评价很高,“慷慨有大节,论天下安危,义形于色。遇急难,勇气奋发,计画立定,人莫能测。暇则敷陈王道。所为文章,气昌而奇,与宋濂并为一代之宗”。

        老吴将其(刘伯钦)安排在两界山作为猎户镇山太保,用心昭然若揭,就是认为刘伯温就是大明的守护神一般啊,其实是被作者主观偏爱夸大了的。

        金池长老、黑熊精他们前面已经说过了,整体映射了姚广孝。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很大程度上跟刘伯温差不了多少的。

        西游记第二十七回,那个白骨尸魔是谁呢?最大的怀疑人物是明仁宗朱高炽的郭贵妃。在1425年明仁宗驾崩,殉葬共计5人,就有郭氏在内的。相当可疑的是她给皇帝生了三个儿子啊,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殉葬的。

        关于郭氏的记载很少,我们并不能详细考证。只能怀疑两点,首先郭氏是最受朱高炽宠爱的,被皇后所忌恨;还有就是朱高炽疑似和郭氏那啥太过频繁,让人怀疑皇帝的死因和此有关。

        西游记第三十二回的金银童子和一群狐狸精,十分怀疑是隐指了朱瞻基在位的时候,朝廷上下攀比贪污成风。金银角俩大王,映射的人物很有可能是指的刘观父子。狐阿七大王、九尾妖狐以及其他小狐狸,就不太清楚了。

        刘观,是五朝老臣。洪武十八年进士出身,最早做了太谷县丞,在朱瞻基的宣德年间是左都御史,也就是监督执法的最大官员。

        朱瞻基此时还没有扫官黄呢,因此许多大臣们平时聚会的时候,都要寻莺歌燕语来助兴。这个刘观是最厉害的,收礼贪得无厌,起了个“模范”带头作用。

        宣德三年明宣宗问辅臣们,“俺的祖宗们在位的时候,群臣都挺老实的,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腐化成风?”杨士奇对曰,“其实早在永乐末年就开始了,现在更加肆无忌惮罢了。”杨荣曰,“永乐年间的时候时,论起来腐化堕落的,没有超过方宾的。”帝问,“今日谁最甚者?”荣对曰,“刘观。”又问,“谁可代者?”士奇、荣荐通政使顾佐。

        朱瞻基于是就将刘观派出去巡视河道,任用贤臣顾佐为右都御史。于是御史张循理等人就明白了,纷纷参劾刘观和他儿子刘辐诸多的赃污不法事。

        皇帝大怒,就下令将刘观父子给抓起来。那个时候,国家还很不富裕,这个刘观大概累计收了至少有千来两银子,每次的收益“才”五两白银左右。

        朱瞻基本来打算处死他的,但是杨士奇、杨荣给求情免死。结果刘辐最后被发配到辽东,让刘观也跟着一块去,刘观也就客死他乡。

        过了四年,杨士奇派了考察组调查了一番,再度给朱瞻基上书现在的污贪情况。皇帝看了说,“嗯,不错,如果先前不罢免了刘观,现在的风宪怎么会如此清明哩。”朱瞻基那是盲目的乐观啊,他爷爷朱棣甚至还有太爷爷朱元璋都不敢说这大话哩。

        顺便再多说下徐有贞,前面已经提及了的。

        徐有贞1433年进士出身,本来叫做徐珵,明史记载,“为人短小精悍,多智数,喜功名。凡天官、地理、兵法、水利、阴阳方术之书,无不谙究”。

        1442年,给朱祁镇上书《武功集》中的一部分内容,是本写得很不错的朝廷用兵方面的建议。

        1449年土木堡之变后,徐珵建议迁都,“验之星象,稽之历数,天命已去,惟南迁可以纾难。”

        太监金英就严加呵斥,胡濙、陈循等人也认为不可。于谦说,“言南迁者,可斩也。”徐珵就不敢再说了。

        那么徐珵的建议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道理,但当时的形势不允许啊,其实赞成他的说法之人也挺多的,但是明史就不细说了。

        徐珵自知闯祸了,就巴结阁臣陈循和兵部尚书于谦,希望给皇帝美言几句,自己想做个国子监祭酒的官。有一次他给了陈循一个玉带,并预言说,“公带将玉矣。”果然没过几天,陈循就升做了少保。

        于谦也认为他是个能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言论而小瞧他,就给皇帝做了推荐。朱祁钰一听就说,“此议南迁徐珵邪?为人倾危,将坏诸生心术。”

        陈循就劝徐珵,后来将名字改为徐有贞。

        1452年黄河的沙湾一段决口,7年来多少人都治理不好。群臣后来一致推荐徐有贞去治河。

        徐有贞这方面还是个天才,于是还就给鼓捣好了。因为这个,做了左副都御史。

        后来,就是南宫复辟、陷害于谦的故事了,咱们也都听的耳朵长茧了。

        再后来,徐有贞被石亨曹吉祥给诬陷,说徐有贞对皇帝颇有抱怨,他的门客马士权帮着给作方士之法什么的。

        朱祁镇就将徐有贞给抓回来了,那个马士权也下狱了,但是查来查去,没有石亨他们说的那么回事。于是朱祁镇还算对他不错,就饶了他一命,给贬斥到叫做金齿的一个地方了。

        出狱的时候,徐有贞初拍着马士权的后背说,“你啊,真是个仁义之士啊,我打算日后回京,将自己的一个闺女许配给你。”

        徐有贞返回京城之后,那个马士权又去伺候他。但是徐有贞再也没有提及自己的诺言,时间长了,马士权也无奈,就待不下去了。从此也没有跟旁人提起此事,所以大家就更加鄙视徐有贞。

        徐有贞后来还想再度被皇帝启用,但是始终没有如愿。心灰意冷之下,也就放情于山水之间,潜心诗作,得了善终。

        明朝的时候,很多文人喜欢草书,徐有贞也不例外,书写的还很不错,写诗也有几首流传下来的。

        总之,徐有贞倒霉在自己的私利之心太重上了。如果在1449年没有乱谈迁都,这个人无疑会有更大的发展,或许会名扬千古,惜哉。

        搞不太清的还有西游记第六十四回荆棘岭那里,几个树妖到底映射了什么人物,只知道是在朱祐樘时期的。不过那个时候,说实在的,没几个著名的辅臣人物,也就不再详细论证了。

        西游记第九十七回,那个刺史姜坤三明显映射了明朝万历年间参劾张居正的云南道监察御史羊可立,甚至刺史的伯父姜乾一就是羊可立的爸爸羊杰(做过知州的官,被赠封为文林郎)。万历十一年九月,羊可立奏言,已故大学士张居正隐占废辽府第田土,乞严行查勘。皇帝朱翎钧曾经称赞羊可立,“尽忠言事,摘发大奸,有功俱于京堂,不次擢用”,这个“大奸”就是指的张居正了,而羊可立也被加封为尚宝司少卿。

        然而羊可立后来也倒霉了,在万历十三年四月,被南京光禄寺卿周弘祖他们给参劾,说是捕风捉影胡乱参奏所谓“奸党”。这个时候,朱翎钧还是没有怪罪羊可立。不过还是不断有人参劾其,羊可立只好在吏部尚书(赵贤,俩人是同乡)的照顾下,到地方上做了七品小官,负责刑事断案和维持治安。

        明史顺带着评价了羊可立,“风节自许,矫首抗俗,意气横厉,抵排群枉,迹不违乎正。而质之矜而不争、群而不党之义,不能无疚心焉。‘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圣人所为致慨于末世之益衰也”,先是夸奖了为人正直清高,但是也点出来其做法有点过了。

        接下来,再说一下西游记各回书的题目。我们就发现了,里面有八个字的,有十个字的,有十四个字的,还有十六个字的,共计是四种。以后有时间的话,再慢慢研究罢。现在只能怀疑是一种分门归类,就像是《元史》里面只有本纪、志、表、列传,巧了也是四种的,说明老吴很可能是借鉴了史书的写法了。尤其是八个字的回目,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心猿归正六贼无踪”,里面的主人公只有猴儿和唐僧,玉龙八戒沙僧都还没有皈依的;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姹女求阳元神护道”,主要内容就是唐僧孙悟空在无底洞里面折腾;最后一次也就是最后一回书“径回东土五圣成真”,虽然五个人物都齐全,但是只有大圣和圣僧成佛了的。

        因此西游记的回目一点儿也不简单,绝对不是作者一时兴起胡乱写的,这里面必定有说法,是有它的命名规则的,应该里面还隐藏了全书内容的顺序描写说明。破解了这个秘密,再看西游记就容易多了。但是如果真要认真分析的话,组合关系太复杂了,是个工程不小的活儿。

        欲知乱扯西游大结局,请听最后一回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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