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收尾一
“当然信得过你。”鳄鱼公爵微笑回答，“你偷听你的，我们也按我们的办法来，双管齐下不耽误。”
又是十分钟过去，五十余人的追兵开始撤回要塞，而鳄鱼公爵两人也回返队伍，先是与焦明的偷听内容相互印证，终于确定大概情况。
这一伙人是克文安斯从胥琴人王国南方边境阵线雇请来的援兵。而两方不同阵线的边军之间本就互别苗头，再加上这次吞并鳄鱼领的大计划受挫，现在正是互相推诿责任的高喵潮阶段。
且新来的这群人似乎是由于和南方发达地区接壤的部分，比较注重‘尊严声望’这些贵族礼仪中要求的东西，平时对战打得再惨烈，嘴巴还是很干净的。可没经历过鳄鱼领这种上百水系高环堵门骂人的情况，毕竟这几乎是与贵族礼仪背道而驰。
为首者则是胥琴人另一位将军的儿子，辱骂开始时还是看笑话的心思，笑讽北方‘民风彪悍’。但待乱泼飞溅的脏水临头，父亲母亲全被‘问候’，却是立刻怒火攻心理智丧失，不顾阻拦冲出来。门口的爆炸烟尘也是由此而来。不过追了这千多米，被冷风一吹终于冷静，在下属的劝导下，半推半就的回返。
而细节也就在这里。从只言片语判断，这位将军之子不仅是回返要塞，而是回返南方阵线。一方面是暗暗抽调已经让敌人起疑，阵地压力越来越大，随时可能露馅，一旦露馅必然被压垮。而对方可是有气系九环的，不可能欺负鳄鱼领蛮子一样靠空间传送完成调兵。另一方面则是鳄鱼领牛骑团的这番认怂让其确信，一切‘拼死报复’的说法不过是克文安斯的胆小怯懦而已，完全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讲述完这些，鳄鱼公爵环顾核心层，继续道：“……如果以上这些都是真的，待这些人离开，便是我们进攻的绝佳机会。”
众人齐齐点头，然后一个两个的目光渐渐聚集在焦明身上。现在能够确定斩鳄斧要塞是否向外空间传送兵力的，只有这位传言灵魂有病而命不久矣的女婿。
“放心好了。”焦明简单应承。这侦察任务并不困难，只是用气系魔法媒介感应远方的空间波动而已，就如同在藏身黑巷去观察路灯下，甚至没有被九环之上反向发现的可能。
接下来，焦明悄悄摸到斩鳄斧要塞后方，等着那边可能的空间传送或回返南方的队伍，毕竟不愉快之下，克文安斯未必提供传送服务。牛骑团大部队这边，则是在三位九环的棍棒教育之下，全员进行压制魔法波动的强化练习，甚至包括那些黄牛坐骑。
而这一等便一直等到中午时分，焦明终于传回纸条：近百人的魔法师队伍从后门离开斩鳄斧要塞，高环占据大半，克文安斯没有相送，离开的人表情也很臭。
至此，鳄鱼领高层制定下最终的攻击时间方案。傍晚天空即将出现人星的时刻，而战斗顺利自不用多说，若是战况纠缠胶着，半个小时时必须撤退，防止这股援兵回返。
至于空间传送运兵，在鳄鱼公爵的全力纠缠之下，克文安斯必然没这个余裕。且这次是克文安斯的大本营，其并不可能离开一段距离传送援兵，若是如此，则解放了鳄鱼公爵的战力，己方必然可以大占便宜之后全团撤离，也算完成了作战目标。
时间就这样在众人的紧张感中飞快流逝，直到夕阳西下。
焦明没有看到援兵回返，也没有感觉到要塞内特别的空间波动。而即使是九环之上，也没可能无声无息完成大批高环魔法师的传送。
牛骑团大部队这边，则是吃饱喝足精神焕发，缓缓向斩鳄斧要塞行进，待目标在望，在鳄鱼公爵的带领下，开始哼唱几百年来惯常冲锋陷阵时的那一首战歌。
歌声由小变大，牛蹄奔踏声渐渐夹杂其中，而要塞方面，则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作为回应。水系魔法媒介剧烈波动，且圣魔海内的魔力仿佛开闸放水，程度根本不是昨晚与清晨的小打小闹可比，而这些迹象都是瞒不住的。
至此，在夕阳血红色的光辉之下，一个武器盔甲皆渐渐闪亮光芒的骑士团从林地冲出，进入没有树木的开阔区域，而兵锋所指则是开阔区域中心的那一座要塞。
待几个呼吸后，突进至要塞城下二百米时。各种魔法火球与火炮攻击稀稀拉拉的出现，却是根本无法击破夹层凝构物盔甲的防御，牛骑团直接将之无视。
又是几个眨眼，突进至要塞城下一百米时。魔法攻击已经如同雨点一般落下，鳄鱼公爵用一柄血色巨剑左劈右砍，选择比较强大提前击破，为后面减轻压力。
几乎是鳄鱼公爵出手的同时，这短短的一百米空间突然生出变化，居然凭空拉长。不过鳄鱼领众人对此并不意外，甚至还有几分惊喜。
毕竟是和克文安斯打交道多年，对老对手的几个常规招数再熟悉不过。而这一招困住少数人还好，基本无解。但想彻底困住牛骑团全体无疑是痴心妄想，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且理论上每一秒都会对克文安斯产生极大的消耗。而对方宁肯如此也要拖延时间，无疑表明一种无措甚至是慌乱，反而证明己方此次进攻的正确。
“不耽搁，我们冲进去！！”鳄鱼公爵高喊。
牛骑团听令，当即尽最大努力沟通水系魔法媒介，然后齐声爆吼对着异常空间挥剑劈砍。虽然不能直接破除这一招，但也可以给后面的施法者增加压力。这就仿佛面团中混进石块，将压面团的手硌一下，起到阻止情况恶化的目的。
而空间的拓展果然停滞下来，牛骑团则再次加速，要塞小门终于近在眼前。如同两年一样，鳄鱼公爵再次平举大剑，以此为峰尖，血色巨型凝构物尖锥迅速成型，不仅将整个牛骑团包裹，也凝聚力了所有人的力量。
下一瞬间，本就半坍塌的要塞小门便被血色尖锥塞满。紧接着便是密如蛛网的裂纹向整个墙体扩散，就仿佛是子弹击中玻璃。再然后，轰然爆响声中，这个原本只容纳一辆马车通过的小门便完成了‘拓宽’工作，且顺带的，小门上方的整个墙面都彻底松散开来并向后坍塌。
虽然牛骑团被混凝土墙体压个正着，却在凝构物巨锥的辟护下毫发无伤。而坍塌激起的大片烟尘顿时弥漫小半个要塞区域，却成了牛骑团的意外之助。
毕竟魔法波动这种东西首先并非人人都那样敏感，判断大致强度与位置还可以，精准打击还需要靠眼睛。但这股烟尘却彻底将牛骑团遮蔽，要塞内部匆忙将勉强战局有利地形准备巷战的魔法师们只能凭借感应向大概的位置丢魔法，无法击中要害而事倍功半不说，还有许多直接大片，平白浪费。
鳄鱼公爵完成破门任务便第一时间脱离队伍，找上克文安斯纠缠，也算是一种王对王的战斗。
牛骑团则借着烟尘的遮蔽，迅速突进，轻松冲过最强的第一道防线。至于其余冲出烟尘后，在第二道较弱的防线稍作纠缠，便将之打散突破。
不过魔法师的战争可谓‘以人为本’，军械武器本就不多，后勤补给亦是稀少，此之类并无摧毁的价值，杀伤有生力量才是战斗的核心。
是以，在萨布鲁·尖雹和鳍刺女士的带领下，牛骑团转弯九十度，于街巷中沿着慌乱一片的第二道防线开始砍瓜切菜般的收割人头。
但这种好机会并不长久，只是几分钟而已，第一道防线的兵力便回撤，大量八环魔法师参与进战斗，且是四系混合配合默契的战斗小队，而这也是斩鳄斧要塞的核心兵力。战斗从此进入胶着的巷战，不过整体来看鳄鱼领还是占了兵力优势，进而战局上风。
而在斩鳄斧要塞后面蹲了一整天的焦明，在隐约听到歌声的时候便知道战斗打响，索性放弃掩藏，最大程度沟通气系气系魔法媒介，果然感受到一些‘细线’般的波动，无疑正是空间传送通讯。
这还有什么可客气的，焦明当即如同捅蛛网的顽童，将这些通讯搅个稀烂。直到敌方采用‘绕远’的手段，焦明这才罢休并向要塞方向移动，在心中权衡两个选择：是参与进战斗或是进一步参与通讯。
然后在一抬头的功夫，却是暗骂自己惯性思维浪费时间，五个人星挤在一起，胥琴人再傻也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论是否阻扰通讯，援兵必然会来，而最快的一批大概是刚离开一下午的那批，其余也会从最近的传送门赶来，所以速战速决在短时间内取得最大战果才是根本。
当下再不迟疑，焦明叫醒疯子人格，表示有仗打，然后根据冰莲身上的空间标记，直接传送战场核心。
…又是TM这种时候叫我出来，你和你老婆办那事儿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出来跟着爽一爽…
…滚！…
焦明心中大喊一声，却是被气得不轻，且因此，还没有排除另一边气系魔法干扰而传送失败，时隔多年再有一种‘闪了腰’的感觉。
…喂喂喂，圣魔海里乱成一锅粥了，这场面必然不小，你怎么还粗心大意的，传送一下就丢了胳膊腿儿，那还玩儿个屁…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你不喜欢办那事儿的时候被我旁观，没道理啊。当年我们在观赏学习资料的时候，对类似剧情没有抵触心理来着…
…你丫闭嘴，好好控制身体…
再次骂了一句，焦明这次传送成功，并在第一时间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疯子人格。在这几年的经历中，此次战斗的烈度称不上最高，却是参与最深，与过往远远旁观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还是保命要紧。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疯子人格的近身格斗技巧是三个人格之最，而且那种疯狂的打法才最适合这种混乱的巷战局面。
疯子人格也确实没让焦明，接管身体的瞬间便团身化作一个肉蛋，直挺挺撞上一个至少八环级别的火球，既接了同伴的危险，也顺势变向，弹射进左边建筑二楼窗口。
…切个口，我们上去…
…让我先看看冰莲的情况…
…废话个**，那个傻哔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死不了。快在棚顶开个口，上面的七环要跑了…
焦明瞬间犹豫，还是决定暂且给疯子人格更多权限，依言在头顶天花板切出一个圆形。疯子人格弹跳而起，仿佛顶开一个井盖儿，而蓄势的空间魔法放出，高中低三个环状空间裂缝瞬间将目标套住并迅速收缩，将这位七环魔法师直接切成多断。
…哈哈哈，傻哔了吧，以为躲在这里放冷枪就没事。嗯，不对，这样说话不爽，不要在外面说话…
…里外还不是一样，何必…
…怎么能一样？这里和你废话有什么用，敌人听不到，就不能欣赏敌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战斗的快感立刻少了一半。快点放我说话，否则罢工…
此时激战正酣，爆炸声呼喊声连绵不绝，如此情况下似乎垃圾话开群嘲也效果有限，不会引来友军火力，焦明便也放开限制。疯子人格张张嘴确认情况，又捏着喉咙调了下嗓门，这才将刚刚心中说的话重复一遍。
…咱别搁着磨叽了呗…
“你个傻逼懂什么。科学证明，大脑失去血液供给还可以工作十秒才会‘死机’，换句话说，人头在被切下来的十秒内，都是有意识的。你仔细看看，这人头的表情是不是还有细微变化。”
表情变化与否焦明没有注意到，却是察觉疯子人格靠近尸体的动作多余，有所预感的之下惊问道：
…卧槽，你想干什么…
“听个响儿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疯子人格说着，便一脚将人头踩爆，红的白的溅射出一个并不圆满的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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