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鱼把头

没人知道江柳问江九平喝没喝酒是为什么，只有江柳自己知道，不管现在的江九平是不是真的江九平，江柳印象中他这辈子只有两天没喝酒，一天是江柳七岁的时候，他爷爷去世的那天，另一天则是江柳十岁，他奶奶去世的那天。剩下的时候不管是有再重要的事他都不会忘了喝酒。

        可这几天江九平没喝酒，他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能让他暂时戒掉了酒？江柳想不出来，但他知道江九平现在在做的事一定极重要。

        旅馆里没有线索，江柳自然想到了查干湖，他要问问那些渔民，看看江九平跟他们聊了什么。

        查干湖虽说是在前郭县，但离县城还有将近五十多公里的距离，侯三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两辆越野车，刘胖子开着一辆带着江柳，张佳纤和郭发，侯三则带着几个手下开另一辆跟在后面。

        车程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到了查干湖的东岸。这里是在水草肥沃的科尔沁草原上，历来都是蒙古族生存的地方，曾传说成吉思汗到过这里，并且祭祀过这里的湖神。这里有最大的售鱼场，湖岸上一个又一个帐篷像是一个个坟包，总共有五六十个，每一个帐篷外面都围着不少人。

        刘胖子指着远处的人群说：“那些人都是来买鱼的，查干湖的鱼新鲜个头还大，一年卖的比一年火。”

        一行人下了车，侯三的手下在前带路，往其中一个帐篷里走去，他说那个帐篷江九平待的时间最久，也正是从那里出来的当天晚上江九平失踪的。

        等到了跟前几个人才发现，眼前的帐篷比其他的帐篷都大的多，这里不但围着买鱼的商人，还有好多渔民也在商量着什么。

        帐篷的主人，是现任查干湖渔民的鱼把头，每一次冬捕的组织者，今年已经六十出头了，脸色却依然红润，精神头十足。

        鱼把头听刘胖子说了半天愣是没听明白几个人的来意，直把刘胖子急出一身汗来。要搁平常的脾气，刘胖子早开骂了，可看了看鱼把头身边五大三粗的壮汉比他还结实的多，他的脾气也没敢撒出来。

        十分钟之后这老人家总算是听了个大概明白，知道江柳他们是来找人的，而那人之前还来过这儿。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心，老把头虽然笑呵呵一直在尽力回答，可他身边的其他渔民却似乎觉得江柳他们影响了自己的生意。

        张佳纤也是干脆，直接把一个看上去做的了主的渔民拉到了一边，直接问道：“你们这儿还有多少鱼没卖出去？”

        那渔民态度很不好，一副埋怨人的语气：“眼看这天气越来越热了，鱼却还剩下四五万斤，刚来了个大客户，你们这一搅合人都走了！”

        “侯三！”张佳纤冲着身后一叫，侯三赶紧跑了过来，张佳纤说道：“咱在松原的所有冷库装不装的下四五万斤鱼。”

        “小姐，装是装的下，可咱要这么些鱼干什么用？咱松原的饭店也消化不了啊。”

        张佳纤说道：“那就打电话给负责东北生意的毛叔，让他打钱过来，把这些鱼买了，松原消化不了，就往周围运，给兄弟们也开开荤，最近都吃鱼，多补补脑，把这账算在我身上。”

        张佳纤命令下完了，那几个渔民才知道遇到了大财神，江柳几个人也终于能进帐篷好好说话了。

        一杯热奶茶还真是驱走了不少的寒冷，坐在温暖的帐篷里，江柳看着对面的鱼把头问道：“您这里是不是前两天来过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我是他的家人，正在找他他在您这儿都问了些什么？”

        鱼把头说道：“你问的是江老弟吧？那老小子真算是个汉子，据说在我们查干湖的帐篷里喝趴下不少人，跟我更是喝了个不相上下。”

        “什么？！”众人都是一惊，江柳已经在来的路上把江九平嗜酒如命的事告诉了其他人，可没想到他不是没喝酒，而是来这里蹭酒喝。

        江柳有些失望，他一开始分析江九平在做大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这几天滴酒未沾，现在看来所有的分析都是错的，还白白让张佳纤买下了几万斤的鱼。

        老把头似乎并没看出来对面几个人的脸色变化，一边喝着羊奶，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这不，前天夜里又来跟我喝了一顿，还背着个大包……”

        “等会大爷，您说什么？！前天夜里他来过？！”江柳打断道。

        “是啊，都快夜里十点多钟了，我们正收鱼呢，他就过来了，看他心情似乎不错，我还问他怎么这么晚又来了，不是白天才来过吗？他说他一早就要离开这里了，觉得跟我挺聊得来，就又来找我喝顿酒。”

        张佳纤插嘴问道：“他说没说他去哪儿？”

        “这倒没说，不过我是送他出的帐篷，他没往城里去，反而是顺着湖岸往西去了。”

        几个人来之前都看过地图的，都知道查干湖往西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湖水，他大半夜的往那边走，走到天亮也不可能出得去的，而且这里晚上极冷，草原上也有着无处不在的危险。他往那边是要去哪儿？

        张佳纤回过神来又问道：“他不可能一上来就要跟您喝酒吧，他又不是您的朋友，如果是那样还不被您打跑了，他到底和您聊了些什么？让你们那么的投机。”

        老把头觉得张佳纤说的有趣，好久没来过这么有朝气的一群孩子了，笑眼都眯了起来，哈哈说道：“女娃子说话真有意思，他来的时候确实跟我说了很多，说他特别佩服我们查干湖的冬捕传统，觉得我们这些人特别厉害，可惜他来晚了，没看到冬捕的壮观景象。还说他知道查干湖是我们的圣湖，里面一定有很神奇的力量，要不然怎么会孕育出这么多又大又肥的鲜美的鱼。”

        江柳又问道：“就说了这些您就跟他喝酒了？”

        “那倒还没有，后来他说他希望坐下来好好听听我当了几十年把头的传奇经历。”

        江柳感觉似乎到了重点，江九平之前说了那么多就是要听老把头说下面的事，他不禁问道：“那您是怎么跟他说的？”

        老把头摸着胡子反问道：“怎么你们这帮城里人都对我的经历那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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