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凑成套了
王立强进卧室，搬出一把圈椅和一张茶几，笑呵呵道：“保存的很好，真是好东西。”
蒙松海放下茶杯，走到圈椅旁，仔细地看了起来，之后，又看了茶几。
“王大哥，四百五，有点高，您便宜点卖给我吧，少赚点。”
“四百五，不高了。”王立强苦笑着摇头道，“就算买一把椅子给你了，配不成套，就这把椅子和这张茶几，拿到潘家园，我也能卖八百块钱以上。说实话，那张椅子，一百块钱卖给你，我买亏了。”
蒙松海心里觉得四百五十元的价格不贵，远远低于真正的市场价，但他还是想再还还价钱，毕竟他没打算转手卖掉，而是等凑成套后，自己长期收藏，另外，他希望将来还能从王立强手里购买古玩。
人和人之间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蒙松海既希望自己在王立强的眼里是一个大方的人，又不希望对方觉得他是“凯子”，如果成为对方眼中的“凯子”，那以后王立强就会“吃定”他，卖古玩给他的时候，漫天要价，还价的过程会变得困难重重。
“三百吧，”蒙松海还价道，“三百，我就要了。”
“不行，最多给你便宜三十块钱，四百二。”王立强语气肯定的说道。
蒙松海故作犹豫，咬咬牙说道：“我再加五十。”
“四百二十块钱，一分也不便宜了。”
“我都加五十了，您就再便宜一点。”
“话不能这么说，我刚开始开价四百五就已经很低了，现在便宜三十块钱，你算是赚到了。”
“王大哥，我就不多废话，四百块钱，一口价，能成，您帮我把这张椅子和茶几送到潘家园路，不行，我和您说一声打扰了，我就骑自行车回家。”
王立强故作犹豫了一会儿，苦笑着点头道：“行吧，我亏点，四百块钱就卖给你了。哎，蒙老弟，你太会做生意了，你以后可要多多照顾哥们的生意。”
“好说！”
王立强没有马上问蒙松海要钱，将三轮车自行车推出门，将椅子和茶几搬到车上，用绳子绑好了，关上门，就跟着蒙松海一起进城了。
一路上，二人聊了不少话题。
蒙松海让王立强骑三轮车载货到他家楼下，抵达目的地后，他下了车，微笑道：“王大哥，我家就住在三楼，您上去坐会儿，喝杯茶，算是认个门。”
“好的，我嗓子都冒烟了，我帮你搬椅子，茶几，你来拿。”
蒙松海回家时，他的父亲并不在家，他准备泡热茶时，王立强说道：“别麻烦了，倒杯白开水就行了，解渴。”
王立强喝水时，蒙松海进自己卧室，抬出风扇，插上电源，打开风扇，对着王立强吹。
“真舒服。”王立强笑呵呵道。
蒙松海伸手到兜里，从乾坤戒中取出四张百元大钞，递给王立强。
王立强接过钱，直接放进了口袋，笑道：“蒙老弟，你想靠买卖古玩赚钱，最好还是跟我学，掏老宅子，去别人家里收古玩，从像我这样的二道贩子手里买，想要加价卖给其他人，有点难，而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的。”
离开王立强家，回家的途中，蒙松海告诉王立强自己刚开始做古玩生意。
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王立强把蒙松海当成了朋友，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蒙松海觉得王立强这个人挺有趣的，但对古玩的市场行情理解太少了，若是懂行的话，据对不会把一套三件的海南黄花梨圈椅以500元的总价卖给他。
蒙松海并没有因此看不起王立强，在信息流通不畅的情况下，王立强在没有内行人帮助的情况下，一个外行人凭借一己之力做低卖高买的古玩生意，能够赚钱养家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大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蒙松海微笑道，“你以后去掏宅子，遇到好东西，没有足够资金，或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买了，会给你介绍费的，一成的佣金。”
“一成佣金，这也太多了。”王立强乐道，“古玩这行，做中介的人一般拿半成佣金，有成三破二之说，你知道‘成三破二’这个词的意思吗？”
“不知道。”蒙松海笑着摇头道，装出好奇的表情，“什么意思啊，说来听听，让我长长见识。”
蒙松海没有说实话，他知道“成三破二”的意思，同时，他觉得王立强是一个好显摆的人，做一次捧哏，他知道一个好的捧哏会招人喜欢。
“古玩交易，有买有卖，买的人，花钱了，算是破财了，破代表买家，而卖货的人，出了货，得到了钱，成代表卖家。过去中介商称之为牙人，牙人的收费标准一般都是‘成三破二’，所得报酬为成交价的百分之五，买主付百分之二，卖主付百分之三。买家出钱买货，相比卖家，佣金少一点。”
备注：网上查的资料，成三破二的解释，过去牙人有个收费标准，所得报酬为卖价的百分之五，按买主二成，卖主三成的比例收取……我看不少小说直接引用这句，总感觉这两成和三成的说法有问题，两成加三成，还有五成，谁付啊？
“明白了！”蒙松海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古玩行里的学问还真多。”
“谁说不是啊，我也刚刚把一只脚伸进门，身子海没有进门，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说给我一成的佣金，这也太高了，现在买家一般最高给百分之五的佣金。除了收取买家的佣金，还能得到卖家的佣金。”
“卖家的佣金，不好拿吧？”
“不好拿，有些人自己想卖货了，联系中介商找买家，会付点佣金，去淘老宅子的时候，真遇到好东西了，卖家又想卖个好价钱，这佣金也可以谈的。”
“只要东西好，不管成交价怎么样，我都愿意付一成的佣金。”蒙松海大方道。
蒙松海知道古玩这行，很多时候吃小亏能够赚大好处，如果将来王立强遇到好东西了，自己没钱购买，想要做回中介商，他出的佣金比例最高，王立强首先会想到找他，谈价钱的时候，对方也会向着他这个买家，帮他向卖家压价，毕竟成交了，对方可以得到丰厚的佣金。
“你这么大方，我以后遇到好东西，肯定会先想着你的！”王立强爽朗笑道。
“那我先谢谢王大哥了。”
“不客气。”王立强说着站了起来，“蒙老弟，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吃了饭再走吧。”蒙松海客气道。
“不了，回去还有事情。我这次来，算是认了门了，以后收到好东西，我直接拿到你家里，行吧？”
“行啊！”
蒙松海出门送王立强到楼下，目送对方骑三轮车离开后，他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蒙松海把放在自己卧室的圈椅搬出来，两把圈椅和一张茶几放在一起，越看越喜欢。
“要是我不知道，十几年后，海南黄花梨价格会暴涨，我还会这么喜欢它们吗？”
蒙松海嘀咕了一声，寻思片刻，找不到答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想这些干什么，喜欢没有太多的理由，暂时又不打算卖掉，好好收藏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父亲蒙东耀回来了。
“小五子，回来了啊！”蒙东耀微笑道，“这旧家具凑成套了？”
“凑成套了。”蒙松海笑着点头道。
“花了多少钱？”
“四百，加上昨天花的一百，总共五百块钱。”
蒙东耀微微一愣，他觉得这价钱太贵了，但他没有说出来，毕竟买这套旧家具的钱都是幼子自己赚来的，他不知道幼子花五百元买这套旧家具，是亏了还是赚了。
“有点贵吧？”蒙松海笑嘻嘻问道。
“不是有点贵，是特别贵。”蒙东耀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买了这些旧家具，你身上的钱不到两千了吧？”
“是啊。”
“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够花完呢？”
“看情况吧，可能明天遇到好东西，买一件古玩，身上的钱就花完了。花完了，也没关系，我手里不是还有一枚彩色钻石戒指嘛，等卖了这宝贝，我手里就有大把的钱了。”
“你准备怎么找买主？”
“过两天，我去琉璃厂看看，听说那边经常能够看到外国人，遇到外国人，我就主动上前和他们聊天，问问他们对彩色钻石感兴趣嘛，如果他们感兴趣，就让他们留个联系电话。过阵子，再邀请感兴趣的买家来参加竞拍会。”
“外国人说英语，你说英语和他们交谈，他们听得懂吗？”
“爸，您也太小看我，简单的交流，不成问题的。您瞧好了，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我就等着瞧了！”蒙东耀乐道。
蒙东耀从兜里掏出幼子送给他的文玩核桃，盘完了起来。
“爸，您玩起来了啊！”
“是啊，玩玩文玩核桃，挺有意思的。”
“您现在会不会觉得无所事事，浑身不自在？”
“呃……”蒙东耀沉吟了起来，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找点事情给我做？”
“我有这个想法。我去乡下收购一批文玩核桃，再出钱给您开家出售文玩的小店铺……如果老妈能够提前退休，您们二老一起经营，您觉得怎么样？”
“不好。”蒙东耀笑着摇头，开玩笑道，“本来，我盼着你发家致富了，请个佣人照顾我和你/妈/的，我们在家享清福，没成想，你小子还让我们给你打工啊？！”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您对这事不感兴趣，我更高兴，我更愿意看到您和老妈在家享清福。”
蒙东耀犹豫了片刻，微笑道：“我还是有点兴趣的，试着做做吧，做点事情打发时间，也挺好的。”
蒙松海笑道：“希望哥哥姐姐们不会不怪我。”
“你还怕他们怪你啊？”蒙松海笑了笑，“刚才，我给你大哥单位打电话了，让他这个星期天，带老婆和孩子来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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