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窄巷追击

文件里都是一些不知道意义的数字，看了眼工作证我才知道我，原来我爹竟然是国家档案馆的副馆长。

        小时候只知道他在政府里当官，具体做什么并不清楚，也不懂。

        估计那些文件都是档案编号吧！难怪我对数字特别敏感，都是遗传我爹。

        钢笔已经锈住了。工作笔记都是钢笔字写的，时间一长，字迹都渗透了。只能模模糊糊辨认出几个档案名称。

        正翻着忽然从工作笔记中掉出一张老照片来。拍的是一卷拓本。我堂叔喜欢收集古董，我跟着耳濡目染，多少也能看出点门道。而且我很喜欢书法，所以专门研究过中国的古文字。

        可是这卷拓本里的文字，我是一个都不认识。

        除了这些我不认识的字以外，这卷拓本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说这左上角和右上角，分别有两个对称的圆，圆里面还刻着一只虫子。一般碑刻，要么阴刻，要么阳刻，无乱是凹陷的深度，凸出的高度，都应该在一个水平面上。

        但是明显这两个凸出来的圆上，那两只阴刻的虫子凹陷的深度比文字要深很多。感觉像是缺了一块，上面原本应该还有点什么。

        而且这两只虫子长得太奇形怪状了。像是农村桑树上常见的洋辣子，不同的是这只洋辣子头上多了两只长长触角。

        正琢磨着，堂叔他们就从九号门里出来了。我问那个司徒法令：“我爹是怎么死的？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他说：“直接死因是肋骨折断插入腹腔，造成大量出血，失血过多而死。”

        紧接着那个女上校搭腔继续说。“我们是在一座废弃的窨井里找到你父亲的。那里以前是个工地，后来烂了尾，最后连烂楼都塌了，今年这块地皮拍卖了，是施工方做工程的时候发现的。我们估计你父亲是上班路上，想从那抄近道才不慎坠入窨井的。”

        我无法想像我爹当年在那暗无天日的窨井下是怎样的一种绝望。他勤勤恳恳工作了一辈子，最后却落了这么个结局。

        我怨过、恨过，甚至咒骂过他，也想过他的离开是不是迫于无奈，或许有一天他会回来。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黑面神送我去了宾馆，开了一间标准间。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所以才这样安排的。可是此时的我是最不想让人陪的时候，所以我借口下去买包烟的功夫溜走了。

        在繁华的北京城里到处乱晃。去了以前的家，那里是老爹单位分配的宿舍，他走后单位就收了房子。十几年沧海桑田，现在那幢楼早拆了。

        盖了更高的大楼，一楼有一家老北京风味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正想要不要进去祭祭我的五脏庙时。

        就听身后一阵疾风，有人喊“抢劫啊！”

        我赶忙看过去，见一个身形矫健的人一晃钻进窄巷。于是想都没想，一个箭步追了过去。

        路上的积雪铲了之后反而更滑，一个趔趄的功夫，就被甩了不少距离。眼见那个贼就要跑出巷子口了。我的目光就盯上路边一个油漆桶，一脚飞踢过去。不想那贼凌空跃起，竟然稳稳地给避过了过去。心想这下完了，肯定追不上啦！

        “小子唉！你快给老子闪开。”

        身后一声爆喝声，吓得我赶紧缩边上去。我这一躲，一个垃圾桶就飞了出去，那家伙有小半个人高啊。比我踢出去的油漆桶威力可大多了，直接把那个贼给砸趴下了。

        紧接着一个胖子就跟滑旱冰似得我身边溜走，一直滑到那贼趴下的地方。一个泰山压顶式坐了上去。喘着粗气打着那贼的头。说：“胆挺肥啊！敢抢你赵大爷！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们肚子里转筋呢！”

        那贼被打急了，竟然叫骂出一连串日文。虽然我不会日文，但是抗战片子看多了，多少能听明白“八嘎”这种简单的词汇。

        身为中国人，对日本人可谓是深恶痛绝。他这一骂，胖子打的更凶了，薅着他的头发就把他的头往地上磕，从卢沟桥事件骂到南京大屠杀，下手真黑，磕的他一脸血。

        我是实在看不下去，就这么一抬眼看见巷子口刹住了一辆黑色尼桑。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清一色黑色羽绒服，他们径直就向巷子里走来。我瞧着情景怎么有点不对啊？就冲打的正欢的胖子叫道：“喂！那个谁啊！那些人是路过的吗？”

        胖子一抬头，咒骂了一句。“老子不卖，你们就抢，一个抢不过就组团抢啊！”他迅速把东西从那贼怀里拽了出来，一边往怀里揣，一边向我跑来。说：“团伙作案！快闪！”

        我这才反应过来，可一紧张这腿肚子就不听使唤，刚一迈脚就一个岔劈了下去，真是倒霉也不分个场合。

        本来胖子都已经跑远了几步，又折回来拉我。这一耽误，那群人就追了上来。我急中生智拎起一旁的又一个油桶扔了过去，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把身边所有的杂物都扔了出去。

        “你坐在着打袋鼠呢！还不跑！等着被包饺子啊！”胖子怒了，拽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揪了起来。

        地特滑，真跑不快。两个人趔趔趄趄，眼看快到巷子口了，忽然脚下就嘭的一声响，冰花四溅。

        我一下傻眼了，这动静不像弹珠啊。我问胖子：“这是弹珠吗？”

        他相当认真的看着我说：“你可以试试！搞不好那帮小日本买了水货。”

        我可不傻！就算真是弹珠，那力道也能把骨头给打折了呀。今天真是英雄没当成，还把自己给撩里面了。

        身后的人用一口不地道的中文要胖子把东西交出去。我就对胖子说：“什么要命的东西啊？你要不交出去算了！”

        胖子一手护住胸口，不情愿的说：“那不行！这可是宝贝！便宜谁也不能便宜日本人！”

        我说：“人命关天的时候，你给我整什么爱国啊！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一下子就溜过去了，现在你到是给我再溜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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