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金陵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飞机前方即将降落金陵市金陵机场。金陵是江南省省会,是东部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历史文化名城,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是中国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此时地表温度27度,地面温度21度,请旅客朋友们注意增减衣物,做好个人防护。本次播报完毕,感谢聆听!”
章翊转头和许常相视一笑,打趣道:“你丈母娘非要来接女婿,我没拦住。”
“有没有需要注意的?比如她不喜欢的?”许常染上些许紧张。
章翊看他紧张的表情,失笑出声:“没有。你丈母娘郭老师,为人师表多年,非常慈祥。”
许常低头浅笑。
机场出口,一个四十多岁的小老太太,一身得体的装扮,气质中透出知性的美感,正向出口不停张望。直至目光所及之处,两个身影出现。
一个身量欣长挺拔、相貌清秀俊朗的男孩,穿着浅蓝色衬衣,衣角掖进了蓝色牛裤里,看起来干净利落。他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一个女孩,女孩笑容肆意张扬,一路说说笑笑,正向她走来。
“妈,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章翊挣脱许常的手,小跑几步,抱住了妈妈。
“我不想你,你爸想你。”章母拍了拍她的后背,和面前的男孩点头招呼,眼睛嘴角弯起:“许常啊。”
章翊松开了抱住妈妈的手,回头看向许常,带着逗趣的意味:“来,介绍一下,你丈母娘郭老师。”
章母拍开她的手:“死丫头,好好讲话。”
“阿姨好。我是许常。”许常略显尴尬地点头微笑。
“走吧,回家,你爸还在停车场等我们。”
章母站在了俩人中间,像挽住一双儿女一样,挽上了俩人的胳膊,情态自然地走向停车场。
许常微偏过头,余光看了一眼身高到他肩膀的章母,心里生出感激,为这个家庭对自己的接纳。
“章校长,下午好啊。”章翊扑向了爸爸的熊抱中。
“大半年没回来了,爸爸想你想的不行啊!”章父放开了怀抱里的女儿:“让爸爸看看,嗯,倒是长了点肉。”
章翊转身挽起许常的胳膊,对着章父介绍:“咳……爸,这是许常。许常,我爸,章校长。”
“叔叔好。”许常微笑着说话。
章父笑意盈盈地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男孩,夸赞道:“小伙子不错!一表人才!来吧,咱们回家。”
章母在厨房里切菜,突然想起什么,探头看了一眼客厅三个聊得热火朝天的人,见缝插话:“老章啊,进来帮我个忙。”
章父亲丢掉手中的糖炒栗子,走进了厨房:“郭老师什么吩咐?”
“丫头讲,许常那孩子身体不太好,汽车飞机的赶了一天,你别净顾着拉人韶,让人家休息休息。”章母一边切菜,一边担忧。
“这你就不懂了,身体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你越是把他当病人,人家会越不自在。他看上去和正常人哪块不一样了?所以说,不要区别对待。”章父拿起盆里的菜,清洗起来,言之凿凿。
“你讲的也有道理。许常这个孩子看起来,是真的不错。性格也好,和丫头蛮合得来的。”章母压低声音,和老伴认真的探讨起来。
章父瞅了老伴一眼,一脸得意:“那肯定,丫头的眼光,不用怀疑。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呢?身体不好也不是他的错,何况丫头喜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人一个命。不要烦。”
“我也是这样跟丫头讲的,人家身体不好,就更应该对人家好一点。就是丫头那脾气吧,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消受得起。”章母长叹了口气,担忧染上眉头。
“我看这两个孩子相处的还蛮融洽的。丫头脾气是倔了一点,但是她知道轻重。你也别太担心。”章父轻声安慰。
一家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虽不熟悉,却不显生分,这是许常的感受。
饭桌上章翊一边剔蟹黄放进许常碗里,一边忧心仲仲:“蟹黄的胆固醇含量太高,不好消化,而且性寒,你要少吃一点。”
许常对她的言行不一,表示无奈,笑笑地点着头。
章母夹了两颗狮子头分别放进许常和章翊的碗里:“你们两个孩子啊,都太瘦了,要好好吃饭。在外面没有父母照顾,你们要学会互相爱护。”
“我怎么没照顾他了!妈,你不知道,许常做菜特别好吃呢!我现在啊,一感觉到饿,就想喊他。”章翊嘟起嘴巴向妈妈撒娇。
许常诧异地回望她,补了一刀:“那也没见你长肉。”
“你闭嘴。好好吃饭。”章翊赏了个白眼给他。
章父给自己添了点白酒,叹气:“许常啊,翊翊这孩子,从小娇惯着长大的,性格倔,你比她大,以后多担待着些。”
“没有,叔叔阿姨,她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家里人也很喜欢她。”许常放下筷子,神情严肃:“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来见见二老。我可能无法作出太多的保证,但在我有生之年,定会好好爱护她,希望二老能够放心把她交给我。”
“你们好好的就行,做父母的不求其他。”章母听着眼前这个孩子的描述,心里泛起酸涩,转移话题:“第一次来金陵,明天让翊翊带你出去转转。”
“必须。”章翊轻笑着点头。
秋天,是石象路最美的季节。道路两边依次排列着狮子、獬豸、骆驼、麒麟、马和象。这些石像代表着崇高、圣洁和华美。与之媲美的,是紧邻的一条最美的梧桐道。
道路两边的梧桐,树干错落有致地岔出分枝耸立。春夏秋冬,四时四景。它们坚韧挺拔,根深叶茂,年复一年,伫立在泥土里。
许常斜靠在一条长椅上,长臂交叠,半边脸掩埋于臂弯里,闲散地趴在椅背上,望着眼前唯美的梧桐道。暮色里,一抹日落未尽的余晖,透过弯弯绕绕的梧桐荫,耀在了他半边脸上,印出绯霞。
“到了深秋,梧桐叶子掉落,满地金黄,特别美。”章翊捡起地上一颗梧桐果,举在他眼前扭转起来。
许常半阖着眼,转向蹲在他腿边的人,神色浅淡,悠悠地开口:
“这里很好。”
“我很喜欢。”
“这树也好。”
“我也喜欢。”
“诗经里说: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等将来老了,我们就回来这里生活。”
章翊丢下梧桐果,双手握上他纤细的脚裸,触手冰凉:“这里的气温不比羊城,冬天会很冷。你看现在还没到深秋,你身上总是冰冰凉凉的。”
许常感觉到脚裸处一片温热,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知道梧桐的寓意么?”
“知道。雌雄同体。”章翊仰起脸看着他:“传说,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同长同老,同生同死,是忠贞的象征。”
许常点头浅笑:“将来,我们买个带庭院的房子,种植几棵。”
“好。”章翊将脸埋进他的膝间。
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临行前,章翊置办了云锦工艺品,作为礼物带回去给许送。她并不想要讨好,而是想要改善关系,毕竟对许常来讲,许送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在家千日好,总有离别时。
许常送出为两位老人准备的礼物,再次携一个姑娘和一个行礼箱,踏上了返程之路。至此,他们不仅是彼此认定的人,也是被双方父母认定的人。
回到羊城小家,几近入夜,许常放下行李箱,伸手拉起瘫坐在沙发上的人,直奔卧室。他关了窗帘,闭了灯,弯腰抄起章翊的膝弯,把她抱到了床上。他的吻,密密地落下。
“唔……你……干什么?”章翊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许常一言不发,开始解她的钮扣。
章翊习惯性地抚上他左胸位置,此时他心脏的跳动节奏规律,并无异常,但她还是完全理解不了眼前莫名其妙的状况:“在外面风尘仆仆、渡省跨市了一天,还没洗澡,容我先消个毒行不行?”
“没事,我不嫌弃你。”许常单膝跪在床上,开始解自己的衬衣钮扣。
“可我嫌弃你。”章翊伸手抓过被子,裹住了自己:“姓许的,你现在怎么这样?”
“我哪样?”许常一脸无辜:“我很想你。”
章翊惶恐:“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那应该怎么想?”许常抽出她裹在身上的被子,覆上她柔软的身体:“我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章翊惊恐。
“很想。”许常埋脸在她的脖颈,声音低沉:“但是……对不起。”
原来这才是他放肆的本心。
章翊反手抱紧了怀里的人,柔声安慰:“过几年,等时机成熟,我们去领养一个吧!”
“不要。”许常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坚决。
“为什么?”章翊不明所以。
许常掀起被子,盖住了俩人,伸手移至她平坦的小腹摩挲起来:“因为不是你生的。”
许常:因为,我所有的念望,从来都只有你。
章翊:许常,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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