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说话吗？
“弟子克雪诚见过黄长老。”
“好小子，近日你就先在这无奇山修习，与伍根松同吃同住。你要是悟性好，不乐意学那些个简单的，尽管讲了，我们好安排。”暂时接手了人家的弟子，该负责的还是要负责。
“多谢长老。”
克雪诚进退自然，举止有度。这么一看，自家弟子跟这弟子没区别嘛！无奇山外的人个个都夸这克雪诚多优秀，真到了自己跟前，好像也就那么回事。还是自家徒儿好，任由自己捏扁搓圆。
克雪诚看着黄仲叔先是很满意自己，随及打量了自己一番。很快，眼神飘远，一瞬就回到自己身上。马上恢复平静，仿佛一切不曾出现过。
克雪诚轻飘飘地看到了这些，依旧很有教养的等着黄仲叔发话。
“随我来，我带你去后山的院子。今日休学，明日上课。你且先去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添置的。”黄长老走前，克雪诚跟在身后。
院门轻掩，房门紧闭。黄仲叔一脚踹开房门，伍根松在床上睡得正香。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为什么比你厉害你还不知道吗？天都亮了，你还不起。镇百真人的弟子天没亮就到了，也就是你有这种胆子，天亮了还在蒙头大睡。”
黄仲叔拉住被角，一个漂亮的抽拉动作，伍根松极好的睡相出现了。床上的人穿着灰色的里衬，头发整齐的铺在床上。猛地睁开眼，一副我委屈我不说的样子。
“师父，我有点冷。”
黄仲叔看着不成器的徒弟，把被子轻轻放下去了。
“快起来，别那么懒散。”又轻生说到，“外人面前，给我挣个脸。”
伍根松起床收拾自己。黄仲叔带着克雪诚来到房间另一端，这里原本是放的伍根松的习字桌椅和书架，前几日挪了挪，书架放在房中间，刚好隔成两个房间。
“你看看可还合适？”
床的上首位置有个大的落地书架，上面整齐的放了不少书。床的下首位置有个书桌那么宽大的物品台，看起来像习字的桌子。床尾有个衣柜，朱漆发亮。床外有扇屏风，上面是青年骑马春游，三五成群，好生热闹。
伍根松收拾好，出门打水洗漱去。
同这一侧的布局相反。伍根松的床靠着窗。衣柜排在床尾，床朝着门的那个方向。床前是一副矮几，矮几后面是张软榻，矮几下铺着地毯。窗下是一张书桌，梳妆台在软榻旁边的角落里。
“谢黄长老，弟子甚是喜欢。”到位且客气的场面话，听不出毛病。
“你可是辟谷了？”二人来到院外，伍根松正在烧粥。灶台一侧还煲着药。
“未曾。”院子里飘着药味，挥散不去。
“松儿，你可是病了？这是什么药？”黄仲叔一把揭开药罐盖子，顾不上盖子烫手，就要去看。
“师父，二师父说山上最近寒露重，让我喝点汤药驱驱寒。我没病。”
“既然是老卢叮嘱的，你就照着做，不会害你。”好像想到了什么，“多熬点，你师弟的份别忘了。”
带着克雪诚去转院子了。克雪诚回头看了眼伍根松。伍根松弯着腰，忙着给灶台添上一把柴火。
克雪诚住了下来，同学同住。
二人谁都不跟对方说话，伍根松做饭，做好了克雪诚那一份，就放在桌上，自己的吃完就走了。
克雪诚时不时的要吃点，要不就是去山下买干粮回来屯着，或者去饭堂买多点收起来。
持续了一个多月，伍根松受不了了，来到克雪诚习字的桌前，“你吃完饭就不能把那两个破碗给洗洗，我给你做饭还要给你洗碗？你要是不洗把那碗盖在桌上，下顿接着用。”
咆哮完，端着碗走了。
克雪诚自小家里有佣人做这些事，饭堂的饭菜只管吃了走人，他师父山上有小弟子负责这些。他从没想到过这件事。
放下笔，跟着伍根松来到灶台旁边的水池。
伍根松原本觉得就是多洗一个饭碗的事，但是没想到，克雪诚的饭量是他的两倍。那是多洗一个碗吗？多洗很多菜，多切很多肉，多洗很多个碗。越想越觉得这事累，不能自己包圆了。
“伍师兄，还是我来吧。”克雪诚挽起袖子，蹲在地上就要拿碗洗。
伍根松顺势起身，“好啊。”然后走人。
克雪诚摸着碗有点油腻，搓了两下，整个手都是油。一时间尴尬的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
伍根松回头看了一眼，这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该不会是不会洗碗吧？
越想越气，“你去灶台下抓点草木灰泡在水里洗。要还是洗不干净，你就拿旁边的树角搓。省着点树角，很贵的。你洗完碗，看到后面的木盒了吗？打点水，用里面的树角洗洗手。就可以了。”回房午睡。
克雪诚终于按照伍根松说的方法，把碗洗完了。收拾好，放进碗柜。洗洗手，回房读书。伍根松已然进入了梦乡。
“多谢师兄指正，师弟我受益匪浅。”
伍根松睡醒，头都还是昏的。洗个碗都要人教，没救了。“嗯”了一声，下床喝了点水，去窗台前看起了书。
“我姓克，名雪诚，年16。”
没有人回应，克雪诚只当伍根松因为中午的事心中有气，回到书桌前做功课。
“师兄，明日教宗门内史的胡长老要考教我们。不知师兄可有之前的教习册本？我先前在定柊山都是自学，师父不曾教过这部分。我想看看我可还有遗漏之处。”
克雪诚站在书架后面，静静等着伍根松回话。
伍根松翻了翻自己整理的要点，去到中间的书架，从最外侧拿出册子递给克雪诚。克雪诚接过东西道了声谢，接下来就是无边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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