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那句一米八七落入耳中, 苏折嘴角都抽动了下,闭了闭眼,尽量平静的呼出口气。
他尽力隐瞒, 对方直接自爆。
阎王让你五更走,你偏提前到三更。
闫东临说完也十分懊恼,恨不得扇自己嘴两巴掌, 但刚才他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事关尊严, 下意识就开了口。
他低着头,心中一阵心虚,随后悄咪咪抬头就瞧见了他哥在看他。
闫东临大脑急转, “我要说我是围观群众, 你信吗?”
闫观沧:“你信吗?”
闫东临:……
苏折:……
他要敢说信, 他哥就能揍他。
闫东临抿着嘴开始当哑巴,怪不得这几天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原来真的有血光之灾。
闫观沧看着两人的目光中透着无奈,一脸复杂,上个班两人都能出现这般状况。
目光落在人额前的红印上, 十分碍眼, 心中不悦,锋利的眉眼紧皱。
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闫观沧不会关心人,那些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 说了也是白说, 对方的伤也不会因为几句安慰人的话愈合。
闫观沧大手拿过对方递上来的文件,翻了一遍, 签了字抬手放置在桌面前方, “没什么事就出去。”
苏折也不多留, 拿过文件转就走。
“等等。”
苏折脚步一僵,“闫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闫观沧看着人头上的伤,“准你一天假去医院。”
苏折:?
闫东临:?
苏折面容上一时间不知该表现出什么情绪,腹稿在喉间编了删,删了编,“闫总,不需要一天假。”
闫东临了然,“哥,他只用半天。”
苏折:……
他就不能不去吗?
苏折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去医院。”
闫东临捂嘴,“带病工作,太感人了。”
苏折:……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闫观沧看着他,沉默不语,显然是要他说出个理由。
苏折:“还没等到医院,伤口就愈合了。”
他去医生可能会让他转精神科。
只不过是轻微的皮外伤,别说血了连皮都没破,只是一时充血还红着,过不了半个小时红印就能下去。
闫观沧面色冷硬,“出去吧。”
这次苏折不再给两兄弟开口的机会,匆匆拉开门走了出去。
闫东临见保护伞走了,也忙想溜,“哥,我也没什么事了,我也走了。”
闫观沧:“我让你走了吗?”
闫东临先是一惊,随后了然,“我知道了,你是让我滚。”
闫观沧:……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想说什么却又语无伦次,闫家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东西。
但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闫观沧将人护的太好,以至于什么事闫东临都不会往深了想。
见他哥不说话,闫东临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哥,还有什么事吗?”
闫观沧不再看他,“没有,滚吧。”
闫东临麻溜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哥看他是那般表情。
闫观沧将目光重新落回到文件上,方才本打算质问闫东临,对方居然有胆子帮苏折骗他,但想想又算了。
质问了,也会让苏折警惕,还不是时候。
刚知道苏折就是小护工的那晚,说心中没火根本不可能。
他寻找小护工这段期间,周围的人没有一人站出来跟他说真话,被周围人集体欺骗隐瞒,家里那些帮佣他懒得去计较,闫女士也是一脸为难的叫他不要伤心,说有难言之隐。
但这件事无论有着如何的始末,都无形中将他底线踩在了脚下。
他讨厌工作上的人进入他的私生活,苏折知道,闫女士知道,他身边几乎人人都知道。
这样的行为在他眼中让他感到无比厌恶不适。
就仿佛他人明知一人不能吃芒果,只要吃了就会过敏,就会身体不适,但周围的人还是这样做了,说是为了他好。
他知道闫女士为何找苏折来,因为对方了解他平时在工作上的生活,照顾他方便,但也同时忽略掉了他不能忍受的地方。
一如年少时周围的嘲笑和不理解。
而苏折也答应了,在明知他忌讳越矩的情况下答应了。
相较于欺骗,闫观沧更恶心他人对他私生活的侵犯。
骗了就是骗了,谁骗了他,他不在乎,因为他根本不在别人。
闫观沧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到底对人产生了感情,这就是最矛盾复杂的地方。
凡事惹恼了他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谁也不例外,既然有本事招惹他,就应该想到后果。
而苏折偏偏踩了雷区。
男人一双如深墨般的眸子黑的可怕,将人如何他舍不得,但也不可能因为感情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闫东临走出办公室就去找了苏折,搬了把椅子在人身边坐下,打算打下手。
苏折:“闫总跟你说什么了吗?“
闫东临摇了摇头,“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哥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嫌弃。”
苏折:“你没看错,那不是错觉。”
闫东临:……
闫东临有些不解,“你说我在公司都这么久了,我哥也回来一个多月了,难道就没看见我的优点吗?“
苏折开口安慰,“会看见的。”
“那你看见了吗?“
苏折看着文件,“看见了。”
闫东临满脸期待,“我有什么优点?”
苏折:“单纯。”
闫东临琢磨:“单纯?”
魏敏从一旁路过,“就是缺心眼。”
闫东临:……
—
第二天一早闫观沧出门时让人将金毛的牵引绳拿过来,随后牵着狗出了门。
金毛乖巧地坐在车座上,扭头满眼好奇地看着窗外。
闫观沧闭目养神,苏折许久没见金毛,想必也会想。
但想必情绪也不只想那么简单。
周泽墙今天来找闫观沧,一大早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金毛的牵引绳被松开,一开始时刻守在闫观沧身边,男人大手揉了把狗头,工作也顾不上它,“去玩吧。”
金毛听了这才开始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转悠起开,闫观沧的办公室有大半个平层的面积,因为时常睡在公司设有休息间和浴室。
金毛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门边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音,金毛警惕的立马向门口看去,一时间尾巴也不摇了,满目认真的看着办公室门。
下一秒,苏折拿着文件推门而入。
金毛:!
好大
爸!
“汪!汪汪!!”
苏折耳边传开狗叫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瞧见一团不明生物飞快的向他扑了过来。
缓过神垂头看去,是他一个月多不见的狗儿子。
苏折眼眸在一瞬间亮起,但很快便强迫自己压下喜悦,目光隐晦的看向闫观沧。
果不其然对方也在看自己。
苏折身形僵硬,因心虚下意识回避对方的目光,毕竟在这之前对方就已经对他抱有了怀疑。
一时间狗子扑在腿上不知如何动作。
谁知苏折还没开口,一旁的周泽墙倒先笑出了声,“老闫,我可不知道你这狗还会对别人亲近。”
苏折面色沉重起来,强迫自己镇定。
“我记得你这狗跟你那小护工挺亲的,没想到现在来亲近苏特助。”
话落,苏折后背几乎都出了层冷汗。
闫观沧:“是和他挺亲近。”
苏折呼吸起伏,手心也开始出汗,“闫……”
闫观沧:“可能是瞧他顺眼了。”
说着看向金毛,“弟弟,回来。”
金毛听见闫观沧叫他,摇着尾巴走了回去。
闫观沧说的借口漫不经心,好像对金毛亲近他没怎么关注,苏折松了口气冷静下来,但面色还是有些难看,“闫总,报表。”
闫观沧没看他,“放那吧。”
苏折放下东西离开,走时还是没忍住瞧了金毛一眼。
晚间,闫观沧坐在会所包厢,一双长腿交叠,浓烈具有攻击性的五官半隐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中。
周泽墙回国的亲弟弟知道闫观沧来了,特意过来喝几杯,毕竟作为兄弟也好几年也没见了。
但两人聊什么,周泽清又听不懂。
周泽墙想起今天白日的情形觉得好笑,“你怎么就肯定对方是你找的护工?”
闫观沧宽阔的背脊靠在沙发上,随便说了个点,“我之前让他找人,他没找到。”
“就单凭这个?”
“他做事从来没有过疏漏。”
周泽墙这才了然,苏特助是谁啊,就没他办不明白的事。
一个没钱没势的小护工,如果找不到,要么是没这个人,要么就是他自己。
周泽墙看着酒水,“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今天还那么对他,我瞧着他脸都白了。”
他白日的话,完全是看出来了闫观沧对人惩戒的意思,估计试探让人紧张,对方又漫不经心的给了借口,实现了对苏折的精神消耗。
闫观沧闭目养神,昏暗的灯光在他身上形成侧影,像似困于黑暗中的猛兽,“做错了事,总要给些教训。”
周泽墙瞧了失笑几声,果然狗逼不会懂怜香惜玉。
闫观沧这个地位想玩人找小情只要他想,随时都能,但他们也还都看得清,对方可不是让对方当情儿。
随后转头看向周泽清,“瞧了吗,以后追人可别像他这样。”
周泽清:“为什么?”
周泽墙:“换了别人早孤独终老了。”
“他啊,是命里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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