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终局之工厂旧案（4）
老王有些诧异，没想到陈柏从自己提出跟着破案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自己了。
“其实那个时候注意到你，只是因为你对这个案子过于执着，别的倒是没有多想。但是后来，随着破案我就觉得你越来越不对，我就查了一下你的资料。这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妻子就是第三个死者，全颖。”
看到陈柏说出自己的秘密，老王真的是有些绷不住了。
“没错，我妻子是被杀了，我也一直想要报仇。可是我就是一个看门的，我不是警察没法破案。所以我只能努力，或许是老天有眼我居然真的破格当上了警察，但是我当上警察的时候工厂的这个案子已经变成悬案了。后来，就发生了303国道的案子，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凶手就是胡伟军，但是我看到那个案子的时候却有一丝兴奋，因为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是工厂这个案子的凶手又作案了。但是没想到，警方查了半天303国道的案子居然又变成了悬案我那个时候都要崩溃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王的样子似乎很失落，陈柏点点头其实他是理解老王的感受的。
“就这样，我等了十几年，我这十几年每天都活在阴影里面，我是真的很想抓住那个人，可是我的能力真的有限，所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接受。可是就在我已经放弃的时候，你们来了。你们想要查清十几年前的国道的案子，还要查我们工厂的案子。当时我听到的时候实在是太兴奋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你们也很厉害，你们确实利用技术和实力找到了当年我们没有找到的证据，尤其是在你找到胡伟军，然后拿回胡伟军烟灰缸里的烟头确定胡伟军就是凶手的时候，我真的被震惊到了。因为你确实找到了当时的凶手。”
老王说完，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可是我真的已经等不及了，我必须亲自惩罚凶手，我必须让凶手知道犯了错误是要承担责任的。”
陈柏看着几近癫狂的老王，缓缓开口说道。
“老王，我能理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杀死你妻子的人是你自己啊！”
寒风吹过，吹的老往脸色阴晴不定。老王看着陈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老王是七九年十二月底出生的，就差几天老王就可以算是八零后。但老王的人生和八零后天差地别，老王家里虽然不富裕，但还是可以供老王上学。但是就在老王小学毕业的时候，自己的母亲跟着一个做生意的人跑了。而老王的父亲因为过于伤心，再一次工地干活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老王家一下子没有了收入来源，而且为了给老王的父亲治病，他们家的钱花的也差不多了。
“儿子，初中你是上不起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肩负起这个家庭的重任了。”
当一个父亲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必那个孩子其实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是老王当时那十几岁的瘦弱肩膀还是顶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但是那个时候十几岁的孩子该去哪里工作呢？但好在身边有好人，一个饭店老板让老王去他们饭馆里端盘子，要是有人问起，就说这是自己家亲戚的孩子不上学了来店里帮忙。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在老王十八岁的时候，那个饭馆老板介绍老王去那个电子器件厂。可惜当时那个厂子就算是普通的员工，也是需要专业知识才可以的，于是十八岁的老王就成了一个搬运工，每天搬运点材料什么的。但好消息是，老王的父亲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了，甚至已经告别了轮椅，可以用拐杖撑着一点一点的走路了。老王有些开心，现在的自己不求别的，只要能活着能看到父亲的病有所好转，自己就心满意足了。而人生似乎真的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老王的一个朋友给老王介绍了一个姑娘，也是他们工厂的工人。二人见面之后，姑娘虽然知道老王有个行动不便的父亲，但是知道老王从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打工照顾父亲，心中也有些感动。最后，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老王也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奋斗了，可是或许是小时候自己母亲离开带给自己的恐惧，老王这个人的控制欲很强。就算他们在一个工厂工作，老王也把自己的妻子盯得死死的，甚至自己的妻子跟男人说句话，自己都会吃醋。甚至下班之后，会紧跟着自己的妻子，监视妻子不要让她跟男人说话。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物极必反，没想到老王如此紧盯之下，自己的妻子竟然在自己歇班老王上班的时候，在商场里遇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温文尔雅，而且对自己十分礼貌，二人相谈甚欢，甚至到最后二人一起吃了饭。而从此老王的妻子心里就多了一个人，后来二人多次趁着老王上班的时候见面，甚至到最后全颖已经是想要和老王离开跟那个人在一起了。而世界上，是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的。最终老王得知了二人的事情，但是让全颖没有想到的是，老王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苦苦哀求自己，要她不要离开。但是一个变了心的女人，是绝对不会留在你身边了。而全颖也已经受够了每天都被老王控制的日子，最终在一个下午，老王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妻子坐在客厅，三人那次聊了很久，最终老王同意离婚。只是全颖没有想到的是，老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自己离开。
“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我的母亲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跟别的男人走了，我知道孩子失去母亲的痛苦。我好不容易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不希望我的家在被破坏，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个要求真的过分吗？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老王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陈柏看到也赶忙劝说道。
“婚姻生活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当你们没有感情的时候你何不大方的放手，给彼此一个好印象呢？”
“放手？你说的容易，我爱的人我凭什么放手？好了陈柏，你不要再说了，人是我杀的不假，既然你看破了我那我就只好让你去死了。”
说完，老王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
“哈哈哈哈！”
老王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柏居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老王有些疑惑，不知道陈柏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王，你刚才说的太好了，只是你刚才最后的那几句话暴露了你的内心。什么为了正义去惩罚，还不是害怕胡伟军一旦被抓住之后，就把你给暴露了吗？老王，我说同情你肯定是不会理解的。可是，这也不是你杀死三个人的理由啊！”
老王再次震惊，但这个时候陈柏却继续开口说道。
“其实，黄翠翠吴亚宁还有你妻子全颖都是你一个人杀的，对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
老王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陈柏没有等老王说完就继续说道。
“我来讲一下这个故事的真相吧！你发现心爱的老婆出轨很愤怒，但是这个时候你还是尽量在挽留，可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你的老婆居然跟黄翠翠和吴亚宁混在一起了。熟悉这个工厂的你知道，黄翠翠和吴亚宁都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这个时候，你的老婆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于是心中悲愤的你，叫出了黄翠翠和吴亚宁，将她们杀害。而心理已经极度扭曲的你，侵犯了她们之后，还将一颗石头放入她们的下体。当然，最后那个想要背叛你的全颖也肯定是一个下场。其实当时你很慌，可是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你，还是尽量的将尸体处理好。但没有想到尸体被发现的这么快，可是让你想不到的是，警方并没有找到你，这让你心里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但最让我钦佩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你居然可以忍住你杀人的欲望。”
老王点点头，语气中竟然有了一丝敬佩。
“都说陈柏能力强，破了许多大案，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信，但是现在看来你真的很厉害。不错，那三人都是我杀死的。”
“老王，从你开始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在引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去走，但是你说的太多了。我们找到的人也太多了，可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但是到这里我还没有怀疑你，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有些东西忘记了也是很正常的。可是直到你说出对吴亚宁有些了解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一点不对了，你似乎对三个死者有些过于了解了。当然，让我确定你是凶手的还是最后我拿回胡伟军的烟头，并且得知胡伟军的DNA和当年那些受害者体内的一样的时候。其实，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我说胡伟军很有可能有嫌疑的时候你是震惊的，我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刚才，我看到了我们法医给我传过来的资料，我就确定了你是凶手了。老王，我从胡伟军那拿过来的烟头是玉溪，怎么现在变成红河了？”
说完，陈柏展示了一下手机上的照片。
“你抽红河吧？你在我们法医检查之前，调换了烟头我现在要是让我们的网警去看看监控的话，没准就可以看到你进出法医实验室的画面。药店门口的监控和这个烟头足可以证明你就是凶手了，老王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正义，你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而已。”
老王垂下头，无奈的笑了笑。
“厉害，确实厉害，这个确实是我疏忽了。”
“老王，你现在自首还有机会，但是你如果被抓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陈柏说着就想慢慢靠近老王，但老王却猛然间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机会？从我杀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不想被抓，陈柏你放我走我可以不杀你。”
“走？老王，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陈柏说着，一枚金钱镖落入右手指间。
“老王，你杀人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是复仇的快感，还是对杀死你妻子的愧疚感？”
“愧疚？我怎么会有愧疚？我心里从来就没有愧疚，那个背叛我的人就该死。陈柏，你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从小就没有母亲是什么感觉吗？那个女人想要背叛我，我就让她知道背叛我的后果是什么。”
眼看着老王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陈柏只能一边说话一边不断的向前移动。
“老王，我知道你的痛苦，但我有一个问题，胡伟军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陈柏现在很想知道胡伟军的下落，陈柏心中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根据自己的侧写，胡伟军也是符合凶手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貌似胡伟军不是凶手，但现在胡伟军被老王给抓走了。现在陈柏必须问出胡伟军的下落，这样就可以抢先一步救下胡伟军。
“陈柏，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老王此时已经陷入癫狂，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暴起朝着陈柏冲过来，手中匕首直刺，但陈柏手中的金钱镖也趁机打出，直接打飞老王手中匕首，紧接着陈柏反手将老王按在地上，而这时候白宏伟也带人赶到了。
“来的真是时候，要是在晚来一点我就准备自己带回警局了。”
白宏伟看着陈柏阴阳怪气的样子感觉到有些好笑，老王是凶手这件事你自己不早说，要不是宋安春发现之后让李欢定位陈柏的手机，他们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行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不是你等一会儿！”
白宏伟赶紧一把拉住陈柏，陈柏看着白宏伟的眼神有些疑惑的问道。
“干嘛？案子都破了，我们要抓紧研究303国道的案子了，还有现在胡伟军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是要回去赶紧审讯吗？”
“是是是，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跟你说。”
陈柏看着白宏伟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还有什么比破案更重要？”
“是这样，局长之前就跟我说过，如果能破了这个旧厂街的案子，会给我们开一个表彰大会。”
陈柏点点头，笑了笑说道。
“就这？行了，那还是老样子你们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陈柏说完就要走，但是被白宏伟一把拉住手臂。
“兄弟，这次真的不行，旧厂街的这个案子已经十几年了，到现在终于破案了。上面的领导都非常重视这个案子，特意说了一定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出席表彰大会。你不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现在你的名字已经传到各位领导的耳朵里了，而且丁局给我下了死命令，说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如果你不能去的话那我就又要挨骂了。”
陈柏皱了皱眉，其实他是有些不愿意去的，可是看到白宏伟这么说，也只能点点头说道。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
隔天，陈柏看着身上的西服转身看向身后的宋安春问道。
“宝贝，我穿这个真的行吗？我总感觉这个衣服有一点别扭！”
“我们都可以穿制服，你又不是警察，总不能给你找一身衣服穿上吧？有这个就不错了，谁让你不是警察呢！”
宋安春知道陈柏心里一直对这个事情有阴影，所以也没有多说，只是认真的给陈柏整理衣服。
“我说，咱们俩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回家，你爸妈不会生气了吧？正好现在还没有过十五，等十五的时候我们要是没事一起回家看看吧？”
“回什么啊！我不回，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再说了万一那天有工作怎么办？你放心，我爸妈都对你很满意，他们是不会生气的。”
陈柏点点头，突然一把搂住宋安春。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不知道吗？对于父亲来说女婿是最大的敌人了。”
“啊？这是为什么啊？”
陈柏笑笑，趴在宋安春耳边说道。
“因为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猪给拱了当然是不开心的了。”
这天，礼堂里来了很多人，陈柏几人站在舞台的幕布后面，大斌子等人不断的调整站姿，显得十分紧张。
“紧张什么？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表彰大会了？”
“陈老师您不知道，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参加，但是这可是第一次来这么多领导，而且这一次您可是带着我们破了这十几年都没有破的悬案，这种事情放在公安系统那可是能吹一辈子的。”
陈柏笑了笑，摇了摇头。
“你错了，当时没有查出只是因为当年的DNA技术不发达而已，如果是现在先找到DNA残留，然后排查三个死者周边的人，不出几天这案子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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