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周函知感觉到脸上有柔软的触感，他睫毛颤了几下，睁眼发现带着金边眼镜的帅气男人正俯身看他。
距离不足一尺，看得清对方修长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和眼眸中专注的目光。
“退烧了，再躺会，然后吃东西。”
男人嗓音低沉，像大提琴流泻的音符，周函知脑子空白了一拍，才意识到这是卓江寒。
眼镜遮挡了卓江寒的戾气，削弱了锋利，平添几分书生的柔和气质。
在他怔怔盯着对方的时候，眼镜后那双眼睛忽而弯了弯，然后卓江寒的脸陡然放大，轻柔的吻落在他额上。
周函知张张嘴，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即蠢又傻，想找回点颜面又不知道怎么办，更不可能像初吻的小女孩一样羞涩的躲到被子下。
但对方并没有留意他的窘迫，自然的好像习以为常，卓江寒一吻即离，坐回到床边抱起笔记本电脑开始噼里啪啦。
周函知发现他和卓江寒是睡在一张床上，他躺在对方腿边，卓江寒倚在床头工作，时不时伸手过来拨弄几下他的头发。
周函知往后缩缩，隔开点距离。
他迷迷糊糊的想起昨天半夜又烧起来，下飞机就被带进酒店，一头栽在床上昏睡过去。
这样想着他又短暂的睡了会，等意识真正回笼时，窗外太阳高照，看样子也不是早上。
身上虚弱，高烧烧的他无力，周函知挣扎着坐起来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房门突然被打开，卓江寒带着大包小包回来。
周函知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放下东西，转身走到他面前，托起他下颌就亲上来。
他伸手去推，对方一把掐住他手腕，练过各种功夫的手掐着他，像挣脱不开的镣铐，周函知被迫仰头承受这个热切的吻。
对方毫不顾忌病毒传播，强势的撬开干裂的唇，搜刮齿间一点津液，咬着无处可躲的舌纠缠。
又肆意掠夺稀薄空气。
周函知眼前发黑，身体撑不住的后仰，最后直接摔在被褥上，对方滚烫的身躯也跟着欺上来。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卓江寒好心放过他，湿热的吻从嘴角沿着脖颈延伸到散乱的衣襟中。
周函知战栗起来，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膛，松散的睡衣在拉扯中崩开颗扣子。
对方似乎知道他在忍耐什么，欣赏细细颤栗的大片裸露肌肤。
“验收合格。”
卓江寒嘴角浮起抹笑意，没有继续下去，从他身上离开，“看来你终于有了金丝雀的自觉。”
周函知暗骂一声，扣好自己衣服，“我还以为卓总有什么特殊癖好。”
正在解包装袋的卓江寒闻言回头，“你如果需要，我也不是不会。”
大意了，周函知懊恼的搓搓头发。
卓江寒带回来一桌子饭，不是早饭，是午饭。
倒是蛮合他胃口，清淡小菜和咸味的粥，他烧的难受，只能喝点东西。
而卓江寒自己却对着一包辣鸭脖、辣鸭肠、辣鸭翅大快朵颐。
周函知不可置信，龙傲天霸总会对这种小吃感兴趣。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卓江寒瞥他一眼，“我吃这个不符合你的设想？”
周函知忍笑摇头，“不，很符合。”
卓江寒吃完收拾起满桌子的鸭尸骨，对周函知说：“下午我要去合作公司谈业务。你待在酒店等我。”
“不，我好多了。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周函知迅速接道，他脑内闪过段小说情节，他要实施行动破坏男主生意，只是没成功。
卓江寒还在犹豫，但周函知知道他会带自己去，这是小说中明确提到的情节。
果然，卓江寒打量他一会，“好，我带你去。”
周函知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跟在卓江寒后面去到一家地产公司。
卓江寒的霸总属性从开篇就存在，他出场是卓氏家族继承人，到了周函知这一卷，已经凭借龙傲天属性实实在在的掌控了卓氏集团。
卓氏集团的业务涉及方方面面，他们这次来s城是为了拿下一块风水宝地，发展房地产业务。
不过地盘太好，竞争对手也多，卓江寒很重视这笔买卖，亲自来和卖方沟通，想要一举拿下。
双方见面时，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互相介绍，显得周函知的休闲装格格不入。
周函知有些恼怒，出门的时候他特意问卓江寒，是不是应该穿正装，卓江寒上上下下扫视他后，回他两个字“随便”。
卖方问到他的时候，卓江寒简单的介绍，“我助理，姓周。”
卖方看他的目光带着些探究，“周先生好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周函知干咳两声，换了声线糊弄道：“我是典型大众脸，很多人都说眼熟。”
他一个演员就算不是大红大紫，也演过不少电影电视，撞上眼熟那是再平常不过。
要是被认出来，卓江寒一个大老板带个演员什么意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卓江寒倒是无所谓，可如果把他自己牵扯进去，周函知觉得很不上算。
他要脸。
周函知掏出副墨镜刚戴上，卓江寒仿佛脑后长了眼睛，转身就给他摘下来。
对方把墨镜扔回到他手里，轻飘飘甩下六个字，“不好看，不许戴。”
……
就很霸总。
周函知跟上卓江寒，接过卓江寒手中的文件包，“卓总，周助理为您服务。”
卓江寒嘴角微翘，把包交给周函知。
小说片段在周函知脑海中跳出：“周函知收了卓江寒对手公司的钱，偷听这次谈判会议。他想办法在卓江寒的文件包中放了窃听器，录下全部内容。”
这是他的第二个主线情节。
卓江寒和人在会议室谈了一下午，周函知在隔壁休息室听着耳机，看了一下午无声视频。
会议室和休息室隔着透明玻璃隔断，周函知带着耳机偶尔抬头看一眼会议室，也撞见卓江寒不经意间投过来的视线。
他们谈的是几天后即将公开拍卖的那块风水宝地，卓江寒和对方拉扯一下午，从拍地流程谈到投标底价，从合作开发谈到利润前景，总之卓江寒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对方的心理价位。
不愧是本书主角龙傲天。
周函知见那边谈完，收起耳机和录音设备，走出休息室和卓江寒汇合。
晚上是卖方安排的行业论坛晚宴。
一群房地产大佬互相交流哪里值得投资，哪里值得开发。
周函知和卓江寒不在一张桌上，卓江寒作为卓氏集团的掌门人，地产界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被人团团围住，红酒白酒轮番上阵，俊男美女流连左右。
周函知待在助理桌上，捧着杯白开水嘴里淡出了花。卓江寒跟他分开之前特意嘱咐了句，“别让我闻到你身上有一滴酒味”。
周函知想卓江寒可能是属狗的，鼻子又尖事又多。
“咦？周哥？”
身后一道俊朗男声传来，周函知愣住缓缓回头，他从脑海中拎出属于这道男声的记忆，然后就尴尬的恨不得没有穿书。
走到他面前，在他旁边空位坐下的年轻男人叫胡葭，也是个演员。
只不过对方的主业是流量偶像，长得年轻帅气，俊美绝伦，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公开出柜。
而尴尬就尴尬在胡葭曾疯狂追求过他，鲜花表白礼物成堆的往他手里送。
周函知对他无感，被胡葭的花式追求逼急了，最后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只喜欢女人，如果喜欢男人，一定选择胡葭。
胡葭这才消停。
其实他的性取向不明显，男人女人不重要，只是看了娱乐圈那么多分分合合之后，周函知觉得同性之间的相处模式可能更加对立难以调和，而异性在一段关系中的角色会更倾向互补平等。
可是，小说中，周函知转头为了钱就做了卓江寒的金丝雀。
周函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胡葭，他不想暴露自己跟卓江寒的关系，就想把人赶快打发走，“好巧，你也在啊？”
胡葭盯着他，染黄的发丝下一双眼睛泛着惊喜，“嗯，我最近在这里拍戏，正好认识了新朋友，一起参加宴会。周哥呢？”
这是个地产圈晚宴，来的非富即贵，身家起码以亿计数。
所谓的新朋友，周函知明白。胡葭想问的，他也明白。
但他总不能说，我是跟着卓江寒来的。
周函知敷衍，“我也是和朋友来的。”
“谁？男的女的？”胡葭闻言扫视全场。
地产圈男性居多，少见独立女性大佬，但也并非没有。
“额，你最近在拍什么戏，在哪里拍，抽空我去看看？”周函知生硬的岔开话题。
“你要去探我班？太好了，什么时间？我提前安排，空出时间！”胡葭抓着周函知的手兴奋的反问。
周函知头疼，应付说，“嗯嗯，有时间就去……”
“咦，周哥你喝的水？你平时喝酒那么厉害，怎么不喝酒？”
周函知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最近有点感冒，就先不喝了。”
“这样啊，”胡葭略带遗憾的拖长音，“难得我们在这里遇见，周哥你跟我喝一杯吧，你喝水我喝酒。”
胡葭给自己倒上红酒，举起手里的红酒杯，周函知端起水杯和他举杯相碰。
他没有用力，但胡葭的红酒杯倒得很满，轻轻一撞，那满杯红酒突然洒出来，泼了他一身。
浅蓝色的休闲衬衣顿时湿的很好看。
“呀，对不起对不起，周哥，都怪我太激动了。快跟我去换衣服，我就住在楼上酒店，上面有干净衣服。”
胡葭满脸歉意，周函知十分无语，他没带换洗衣服，又不能继续穿着湿衣服待在会场。
周函知抬头在人群中搜索，卓江寒正和几位女士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周哥，快走吧，很快就回来。”
周函知被胡葭拉着离开宴会厅。
宴会厅温度很高，出了宴会厅被夜风一吹，周函知又开始头晕眼花，热度似乎开始往上返。
胡葭的房间确实在楼上酒店，他体型和周函知差不多，给周函知找了件衬衣，“抱歉周哥，没有新的了，这件我穿过，但就穿过一次，也洗的很干净！”
周函知并不介意衣服的新旧，只是衣服上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气，他很少用香水，有些不舒服。
只是也没有别的选择。
“谢谢。”周函知接过衬衣转身进了卫生间。
不是他矫情，对着胡葭的灼灼目光，他实在没法子坦然脱衣换衣。
换下来的衬衣，周函知找了个洗衣袋装进去，红酒撒了那么片，洗大概是洗不干净，可洗不洗的净是一回事，留不留下又是另一回事。
周函知换完衣服，就觉得困得慌，头上滚烫，他很想赶紧回自己住的酒店好好睡上一觉。
他正想着，没防备胡葭伸手探到他额上，周函知倒退一步，躲开胡葭。
“周哥，你脸很红，要不在我这休息会？”胡葭逼近，扣住周函知的腰，“你身上很热，发烧了吗？”
周函知倒吸一口气，手脚并用推开胡葭，装衣服的洗衣袋掉在门口他也顾不得，慌乱的拉开房门冲出去，“没，我还有事，先走了。”
年轻人的热情真可怕。
宴会厅里还是一片觥筹交错，周函知不想再进去，在酒店大堂找了个偏僻角落休息。
望着窗外繁星璀璨的夜空，周函知不自觉的松懈下来，半弯明月挂在窗边，像是从他卧室的窗子看出去的景象，就好像他根本不曾掉入这个奇奇怪怪风波不断让他疲于应付的小说世界。
周函知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胡葭拎着洗衣袋找到周函知的时候，周函知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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