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着你
第五章看着你
花夏和小软的惊讶，也让花枝月定下了神。走到玄关的时候，阿姨已经挂了门禁的视频，客人推门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的三个人只好先过来打招呼。
果然是尚暖，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睛也不像在学校的时候那般慵懒的眯着了。就那么抬眼看了花夏一眼，却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随后开口对着花枝月道：“世嫂，我来了。”她手里拿着礼盒和一捧鲜花，是包装精美的木棉花。
花枝月接过花说着：“七姑娘，快进来，这花可真漂亮，有心了，我最喜欢木棉花了。”
阿姨帮忙接过了礼物，又把准备好的拖鞋让尚暖换上。
花夏和小软呆在原地，花枝月看过去，她俩马上怯怯的一起叫了一声“七姑姑。”
尚暖的嘴角更加上扬了，眼睛也弯了起来微笑着说：“乖，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等一下给你们零花钱，长辈的见面礼，红包哟。”
花枝月带着尚暖走回客厅，说道：“七姑娘，第一次来是贵客，住下来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些礼数的。”
四个人到沙发落座。
尚暖从自己的手包里真的拿出来两个包好的红包。说着：“还是要的，嫂嫂，反而是你跟我太客套了呢。”
花夏和小软小心翼翼的接了红包，是自己手折的信封，尚暖独有的用纸。花夏的上面用彩铅涂鸦了阴影，写下的手札。显然，这是没多久写上去的。因为分别写了“予小花，亲。”和“小软亲启”。两个人感觉里面应该是支票，当着客人，拿着就好。要是别的客人，两个人可能会心花怒放的找机会跑回房间看看了。现在面对着尚暖，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说了声：“谢谢，七姑姑。”对望了一下，各怀心事。
尚暖回道：“不谢。”就转向花枝月说：“世嫂，去年就匆匆见了一面，也没和你说上话。”
花枝月看向尚暖比以前更漂亮的脸蛋，不犹心里怜爱微笑着说：“七姑娘，当时的场合也实在说不上什么。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你和长立是世兄妹，就和亲兄妹没区别的，也就是我的妹妹啊？”
尚暖开心的说：“说的是啊。世嫂，你和我二姐姐一般大哟。我就叫你姐姐了好不好？叫嫂嫂总是觉得生疏。枝月姐姐？”
花枝月听着她这样叫，想着，小七这不是很随和的性子嘛。就也开心起来说：“七姑娘这样叫，我就太高兴了。虽然你兄长也和我说过，你性子。。可能没有那么随和。。也是一个人自己在外面生活的习惯了。现在住下来，就是一家人了。。”
尚暖打断，有点撒娇说道：“枝月姐，怎么还叫七姑娘，世兄也是叫我小七的，哥哥姐姐无一例外。别人怎么说我的？那也别人说的传闻而已。不信你问小花和小软她们？我不随和么？真是一家人，就不能再叫我七姑娘了。”
花夏和小软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胡乱的点着头。
花枝月笑着说：“好好，小七？这么说，小九，十一。你们以后可以叫姨妈了？”
欸？花夏和小软惊！！！尚暖也好奇得听着。
小软耍赖着说：“不会吧？人家都没有姑妈妈哟。我好不容易有个姑妈，不要嘛，我还是要叫七姑姑。”
花夏愣神，随口说：“我也。。。姑姑的妹妹，也是可以叫姑姑吧？我也叫七姑姑吧？”
尚暖笑哈哈说：“小九？十一？哈哈哈哈？原来，你们也是按照家族孩子年龄排的乳名呀？这不是很好听嘛？叫我什么都可以，在学校里，还是我的助理和学妹哟。”看着花夏。
花枝月听到说‘助理’惊讶了一下问：“小九，做了你的助理？对呀，她和你一个系的，以后可能还要上你的课呢？也不能叫学姐了呀，在学校也是导师，在家也是长辈。”
尚暖还是看着花夏说：“我只给应届班和研究生班上选修课，大一是上不了我的课的，姐姐你不用担心。小花是我助教的助理，我签到自己名下，可以带带她，她也可以帮我很多。小软，也不是我们系的，我也就是个学姐而已。她们都叫学姐没问题的。”
花枝月释然道：“学校里的事，听你的安排就可以了。小九很是懂事的，跟着你，我是更放心了。十一就。。。”
小软嘟嘴说：“妈咪？幸好我不是和七姑姑一个系的，而且七姑姑也不是八卦的人，不然我的黑历史是不是你要说一遍给七姑姑听呀？”
花枝月笑着对尚暖无奈的说：“看到了吧？自家的孩子呀，我可什么也没说哟。是你自己说的嘛？有什么黑历史？这孩子，就是没有耐心而已，贪玩些。性情是好的，我也是放心的。我是要夸夸我们十一，今天带着小九干了不少大事呢不是？”
小软骄傲的抬头说：“就是，就是的。我才没有什么黑历史。都是光辉的小成就。”
花夏心事重重的一直就没有回过神来，心里想着：尚暖原来是知道她们的关系，才叫她做助理，心里难过起来。而且想到从看到她在招聘会上、办公室里、又到餐厅，再到开车带她们的路上，那张便签还在她的手机壳后面到现在她就坐在那里，变成了“七姑姑”。她是怎样的人？她还是不明白，不懂她对着她笑，刻意逗着她的每句话？原来都是因为，她知道她要到家里来住了，才对她特别好？想着的时候，恍惚听到小软说的话。
花夏猛然回过神来说：“是的呢，今天都是小软带着我，才不会迷路。”说着，她看向尚暖，故作淡定的吐了一下舌头，接着说：“唔，就是，我是个路痴。要靠着小软才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尚暖微笑的嘴唇平了下来，眼神又深邃了些，看着花夏很认真地说道：“回家的路在心里，你不用怕，总会找到的。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家。我的！！小助理！！”后面的字愈加的清晰且加重了语气。
花夏怔怔的看着尚暖，心里暖了一下。
这个时候家里阿姨站在边上了，花枝月看到说：“小七呀，我要去准备晚饭了。十一和我去餐厅帮忙？小九带着七姑姑上楼去看看你们的房间，都这么熟了，你们两个商量着自己分配一下房间？”
小软蹦起来说：“好嘞，我来帮忙，我妈咪这个私房料理主厨可是难得亲自做家宴哟，真是托了七姑姑的福呢。”
尚暖笑着说：“听兄长说了，姐姐是教做料理的私厨大师呢，我真是有口福了。”
花枝月说：“小七喜欢，我以后就常给你做，我家十一都吃腻了，才不给她做的。”她看到花夏有些尴尬的呆站着就接着说：“我们小九，也没吃腻吧？姑姑也给你做，都是我的宝贝。”
花夏笑了笑说：“当然没有，这些年，只有过年，才有机会吃，谢谢姑姑和七姑姑了。”
小软拉着花枝月的胳膊嘟嘴又亲昵的说：“我什么时候说吃腻了呀？明明是你工作只教别人了，都让你学生吃了去，就不想给我做了呢。”
花夏看着心里羡慕的紧，躲开了视线，又不知怎么叫着尚暖去楼上。
花枝月看到，马上和小软说：“十一，你先去带着她们上楼，小九的行李还没收拾，帮着拿上去。对了小七？你的行李还在酒店吧？”
尚暖也看着花夏想着什么，听花枝月问，回答道：“是的，我昨天下飞机就去酒店了，今天直接去了学校。还没时间去取。晚上还是先住酒店吧，明天我再把行李拿过来就好。”
花枝月说：“叫我们家司机过去帮你拿吧？你不是还有别的助理吗？听说设计公司，都安排妥当了？”
尚暖手机响了，她要接听示意了一下花枝月说：“也可以。”就先听电话了。
花枝月安排小软帮着花夏拿行李，她自己去厨房和阿姨开始忙晚餐了。
小软看着打电话的尚暖，一边拿着花夏的行李，一边小声说：“小九，你说七姑姑给了咱们多少零花钱？加上我的小金库，你说够不够我买一辆二手车呀？”
花夏笑着说：“原来你一直神秘秘的在想这件事呀？我也不知道呀，不管多少，我的也给你赞助了。”
小软眼睛里都是小金条飘过，说：“小九最仗义了，我就知道不愧是我们家最可人疼的小九。现在尚学姐也知道我们在家的小名了，我这样叫你没事吧？”
花夏想了一下说：“我没事。在家里随便啦，在学校，我们是不是还是应该叫尚教授"
尚暖已经挂了电话，听到她们的话，停下说：“你们在说什么？要我帮忙吗？”
小软提着一个箱子，追上尚暖，拉着尚暖胳膊说：“七姑姑，在学校，我们叫你什么呀？”
尚暖没有拒绝小软挽着她的胳膊说：“不是一直叫我尚学姐吗？你又不是我们系的学生。在家叫七姑姑呗，我喜欢。”她回过头看向花夏。
花夏看着她们，和她之前想像的完全不一样的尙暖。依然想着，她这个助理是怎么得来的？在家里，在学校。她其实都是在沾别人光吧？又否认自己，不可以这样想。姑姑和姑父从来没有把她当外人，小软对她像亲姐妹一样。尚暖呢？她更没理由想这些呀？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而已。尚暖只是她的导师，她做好她的助理。在家里，是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七姑姑。就这样盯着前面看着，想着，尚暖突然的回头，让她愣了一下。
看到花夏拖着两个行李，还背着一个书包。尚暖就往回走着说：“我不是问了吗？要不要帮忙？你这孩子怎么拿了这么多？也不说话。”
小软也拖着一个挺大的箱子说：“我的错，小九，你可以一个一个拿上来呀，怎么一起都拖上来了。”
花夏肩上的书包被尚暖拿了过去，一个箱子也被尚暖推着往前走了。她吱唔着不知道说什么就假装轻松的说：“不想再跑一趟啦，这不就一次都拿上来了嘛？”
看着尚暖又走在前面了，并没有回答她。心里有些落寞。
到了二楼，分别左右两个房间，中间就是起居室，也可以当做是小客厅，小放映厅安排布置都挺大的空间。正对着的就是一个飘窗，阳光都可以照进来的很大的落地窗。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晚霞洒了进来。二楼的起居室的灯没有开，反而觉得格外的漂亮。尚暖停住脚步看着这美好的自然之光。心里想着，没有拒绝世兄的好意，是对的。今天以及今后，都会越来越好的。
小软帮着花夏放下行李，说着要去楼下帮忙，晚些帮她收拾行李，就先下了楼。
只剩下花夏和尚暖两个人。花夏先开了口说：“七姑姑，你来选吧。我哪间都可以的。”
尚暖这个时候回过神，看向花夏，依然是背着光，看着晚霞打在花夏还稚嫩的脸上。花夏看不清尚暖的表情，要去把灯打开。
尚暖按住了她的手。
花夏呆住，她的手，停留在她的手上。花夏感觉到的，是比自己体温要高的一双温暖的手，纤细的，看着很骨感，但是包在自己手上却是柔柔的暖暖的。
换了位置的两个人都侧对着霞光，尚暖的眼神依然那么深邃，看不出她的心情。花夏平静着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有些人就算再近，也是远的。她知道尚暖在看着自己，她也盯着尚暖的的眼睛。离得很近很近，但是两个人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二楼完全暗了下来。
尚暖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晚霞很短暂的，应该好好欣赏啊！现在它走了，可以开灯了。”抬起了按住花夏的手。
花夏开了灯，让心绪平复了下来，再次问到：“七姑姑，你选哪个房间？安排好了，我好下楼去帮忙。你不是还要让司机大叔去取行李吗？”语气听上去有些平静又有些冷淡。
尚暖皱眉：“原本你选的哪间？看样子，你应该是已经选好的，因为我来了，所以又让我先选的吧？”
花夏依然平静着说：“左边这间。”
尚暖发现花夏没看着自己，态度也变得冷淡，有些恼火的说：“那我就右边了。在家里，我是长辈，也是我让着你，真的选好了就这样吧。在学校，我是导师，你是帮我的助理。家庭和社会关系分开来比较好，你说呢？”
花夏抬头看着她，没想到她这样想的，觉得自己的心情也不应该影响家里的气氛。就马上说：“是，我选好了七姑姑，晚上也帮你收拾，那我把行李拿到房间里了？”
尚暖觉得自己话重了些，就缓和了下来说：“叫我暖暖吧，小花。在家，在学校都这样叫，好不好？换来换去的，我不习惯。你有姑姑了，就不要再叫我姑姑了。而且小软和我有世兄的关系，你也没有。我都不应该算是你的长辈。你不应该拘谨。”
花夏想问她，是不是知道这样的关系，才让她做助理，还特意签在她的名额下面。可是看着她眼神柔和，语气也很真实的这样说，花夏想，也许不是很重要吧。
花夏没有问出口，只说：“暖暖？七姑姑，我这样叫，姑姑和姑父会觉得奇怪和不礼貌的。在学校也应该叫教授的。。。”她突然看到尚暖又皱起了眉头。接着说：“你喜欢的话，我尽量改口。。。”
尙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大起大落，就觉得今天一天，这个丫头打乱了她很多次心境。她也怪不得她呀，为什么这么烦躁呢？说：“我原来没打算住进来的，不知道有没有打乱你们的安排？你叫什么随意吧，我不强求了。明天我再住过来，今天还是去酒店。也许。。。你要是不想我住过来，我还是可以反悔的，而且我也不会住太久的。”
花夏愣了，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这样就把客人，不对，是很重要的亲戚呢，给气走了？花夏可是最懂事的呀？她思绪全乱了。看到尚暖要下楼了，马上去拉了她，尚暖愣住看她的手拉着她的袖子问：“怎么了？”
花夏语无伦次道：“七。。暖暖。。我要你选你喜欢的房间的，我都可以的，姑姑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说了，我都可以的，我要你住过来，大家都希望你住过来。还有你没有强求。。你喜欢我叫你暖暖，我就试着叫，我在学校会有分寸的。还有，还有，我觉得你应该先看一下房间的布局，不是么？怎么就下楼了呀？我给你说一下，右边的房间其实更适合你，因为有多一个飘窗，你要画图正好可以放画架呀。我喜欢光线不要太强的房间，才选了左边的。如果你喜欢我的，可以换呀？”花夏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眨着眼睛，看着尚暖，手里还拉着她的袖子。
尚暖盯着花夏，想着这个孩子是有多怕她么？从一开始她就有些小心翼翼。在家里，她是个样子吗？一个被说成家族里最懂事的，最可人疼的孩子，也许就是情商很高？可她看不出来，只看到是很真实的花夏，她只是怕她就这样走掉，会被姑姑说吗？不管她是不是喜欢自己，愿意不愿意她住下来。她不忍心，不忍心看着她这么惊慌的状态。这是家里，明明应该更安心的地方。
于是尚暖用手拉住了花夏揪着她衣服的手，握住说：“谢谢你给我的推荐，我喜欢右边的，确实需要一个光线好的位置，可以放画架。我住过来，已经答应世兄了，我下楼只是想去安排一下我的助理帮我去酒店拿行李，我是收拾好的，让司机取过来，今天晚上可以住过来的。明天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学校。这样你放心了吗？小花？”
花夏确实放心了，但是被握住的手，这次让她脸红心跳的厉害，因为现在光线充足，她的表情和尚暖柔和的样子，看着彼此的眼睛，她都躲不开了。
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抽了出来，说：“我知道啦，我们下楼吧。我去帮姑姑忙，七。。暖暖。。你快安排去取行李吧？”然后就要往楼下跑。
这个时候尚暖看着花夏红着的脸，心里有了些涟漪，手就这样抽走了，还没回过神来，人就要跑了，又皱眉，要去拉她。
花夏在楼梯口想起有些事忘了说，回身，尚暖正往前探着身子刚想要去拉她。就这一个瞬间，两个人距离近在咫尺，但是花夏因为尚暖的探身，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倒了下去，眼看着要摔到楼梯下了。
尚暖来不及多想，一把拉她到怀里，一只手拉着楼梯的栏杆，另一只手搂着花夏的腰。
花夏也下意识的两只手抱住了尚暖的腰。
没掉下去，差点掉下去。是应该想这个吧？
不对……花夏的手无处安放了……
她想的并不是这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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