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越长大，亲故越少
“荷拉啊，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呢，还是从前的我，但生活完全发生了变化。”
郑秀妍双手交叠于胸前，把眼睛撑得又圆又大的，目光诚恳的看着具荷拉。
语气抑扬顿挫，态度显得格外的郑重其事。
“选择在健身房见面，不是为了向你炫耀，而是...”
话说一半，郑秀突然有点词穷，不知该如何完整表达内心的想法。
拱起八字眉憋了半晌，才用笨拙的语言和举例说明的方式继续叙述。
“电视里不是经常有那种么，两个亲故一起学画画啊、或者跳舞什么的。其中一个会很厉害，另外一个就会心里产生嫉妒，然后友情破裂，发生许多不好的事...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哦...我好像有点懂了。”
具荷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略显疑惑的眨眨大眼睛。
“欧尼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哎？”
郑秀妍微微呆了下，不待开口询问，只听具荷拉补充道。
“以前在S.M当练习生时，虽然欧尼的各项成绩都很优秀，我却是垫底，但托欧尼的福，从来没有人欺负我，还总请我去吃好吃的。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嫉妒。”
“呃...”
郑秀妍表情一僵，举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下脑袋，暗恼自己想到的例子不恰当。
于是边矢口解释着，边再度开动脑筋。
“我说的不是练习生时期，而是现在。就比如...比如，还是两个亲故，其中一个突然中了彩票，超级大奖，好多好多钱的那种。另外一个亲故就会眼红啊，嫉妒啦，故意疏远对方。这下你总该懂了吧？”
“哦...”
具荷拉还是拖着长长的尾音，身子随之缓缓后仰，下一秒却又猛然折回，大喘气似的回答道。
“更不懂了！”
郑秀妍气息一滞，险些被憋出内伤，当即气急败坏的质问。
“多贴切的例子，怎么会不懂呢？”
具荷拉瘪着嘴，瑟缩着身子，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
“欧尼举的第一个例子和练习生时很像，所以我很容易明白。可是第二个...”
“第二个怎么了？”
郑秀妍挺直纤细的颈子，极力要为自己生动形象的表达能力讨个公道。
具荷拉抿抿嘴唇，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我既没买过彩票，身边也没中过大奖的亲故。所以欧尼说的什么意思，我一点都不明白。”
“呀！你！”
郑秀妍愁得差点挠头皮，继具荷拉后，终于也切身感受到了沟通障碍带来的不爽。
“我在举例懂不懂，举例！不是真中彩票！”
“哦...”
具荷拉一而再，再而三的点点头，鬼头鬼脑的凑上前。
“欧尼跟我说说，到底中了多少钱才能享受这样的生活？”
“哎？”
郑秀妍怔了下，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抄起汤匙便要给具荷拉点颜色看看。
“呀！具荷拉！你个死丫头，真是好长时间没被我教训，欠揍了！”
“啊！欧尼，我错了！”
具荷拉怪叫一声，双手抱头撒腿就跑。
待窜出去几步，见郑秀妍并没追上来，才讪笑着回到座位坐好。
“嘿嘿...我明白欧尼说的意思。虽然暂时的确有点适应不过来，但我想其中也有太长时间没见面的关系，慢慢会好起来的。”
“欧尼其实也知道，我的家境不太好，又没什么天赋，所以有的时候会觉得非常自卑。真说一点不羡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绝对绝对没有嫉妒一类的心思！”
“我巴不得欧尼这个寒国idol届的传说越来越厉害，以后继续罩着我呢！”
“mo？”
郑秀妍耐心仔细的聆听着，蓦然因古怪的称号挑了挑眉毛。
“什么idol届的传说，是什么东西？”
“寒国idol届的传说是欧尼在整个练习生届流传的称号。怎么？欧尼自己不知道？这只是最常用的，其余的还有...”
具荷拉见亲故后知后觉，便想详细科普一番她的赫赫威名。
“你打住！”
郑秀妍连连摆手，一点都不想听那些吹的天花乱坠，她自己听来都感觉臊得慌的谣传。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甚至有点社交恐惧症，都不太敢和以前的亲故联系。”
“为什么？难道因为欧尼中了彩票？”
“呀！”
“哈哈哈...不闹了，不闹了。”
逗得西卡喵炸毛，具荷拉连忙大笑着告饶，端正谈话态度。
“是不是因为欧尼突然变得有钱了，所以有人感觉不爽？呀，亲故过得好，难道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感觉不爽的人，是心理变态吧！”
“唉...要是大家能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郑秀妍惆怅的叹息一声，耷拉着细长的八字眉，嘟起嘴唇。
捻起筷子分别帮具荷拉和自己夹菜后，百无聊赖的扒拉着餐盘里的菜肴。
有些事，她怕李湛担心，只能找小姐妹倾诉。
“其实来过健身房，知道我现在经济状况的人，除了敏英欧尼，就只有你。”
“哎？”
具荷拉此时是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别人为什么...”
“因为我不再是练习生Jessica，而是少女时代Jessica。”
郑秀妍低垂着小脑袋，显得有些心灰意冷。
“出道之前，因为‘郑小姐’的事，有些人说我对亲故不够意思。出道以后，有些人想要欧巴的签名，我没给，又被说小气。”
“mo？居然说欧尼小气？”
具荷拉当即把筷子拍在桌上，嘴里的食物都没咽下，便瞪圆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含含糊糊的为郑秀妍抱不平。
“这些人未免也太没良心了！都是没什么钱的练习生，除了欧尼，有几个请过大家吃东西的？而且欧尼请的又不是一次两次。”
“再说，Jack Lee的签名值多少寒元？按照他们的意思，是觉得欧尼发支票才算大方？难道不能为欧尼想想，每人都要签名，会给欧尼造成多大的麻烦？”
有价无市的歌神签名，她也想要。可正是怕郑秀妍为难，才一直忍着没好意思开口。
然而万万没想到，恬不知耻的人还真有。听起来，貌似人数还不少。
“你以为这就完了？”
郑秀妍夹起一片和牛，将美味与苦涩一同咽下，起身从衣柜抽屉里翻出个大本子。
“还有？”
具荷拉不禁愕然。
“当然了。”
郑秀妍重新落座，嘴角泛起无奈的笑意。
“之前刚出道，有些人想约我出来见面，我说没时间拒绝了。最近不是没有单独行程，网上又在传我被半雪藏了么...”
“所以，欧尼再次说没时间，有人开始说怪话了？”
具荷拉一点就透，顺势接住话头。
事实上，因为她也正是因为觉得郑秀妍近期有空闲时间，才想着赶在出道集训开始前，和对方见上一面。
只不过她比较幸运的是，说完即将参加出道集训后，对方想都没想便同意下来。
“内。”
郑秀妍点点头，抽出纸巾擦擦手。
边粗声粗气的模仿着别人对她的冷嘲热讽，边翻开大本子。
“哎一古，不愧是当红idol，比总统都忙，连出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哎一古，现在成名了，看不上以前的亲故了。”
“好多人都这么说的，呵...反正我也想开了，那些被动迎合才能维持的亲故关系，不如趁早整理掉。喏，给你的，要不要？”
冷笑一声后，随手从本子上撕下一页，递给对面气鼓鼓模样的具荷拉。
“欧尼告诉我都是谁说的，我挨个打电话过去骂他们！这是什么？”
具荷拉也没当回事，义愤填膺的说着，随手接过瞅了瞅，当即被吓的一突突。
因为郑秀妍给她的，赫然是一张Jack Lee的签名。
不，现实点说，是一张面额超过千万寒元的支票。
连忙高举双手，小心翼翼的递了回去。
“我不要，太贵重了，欧尼快收好。”
“贵重什么，我还有的是呢。”
郑秀妍抖了抖手里的大本子，随即浑不在意的丢在一旁，再度捻起筷子。
具荷拉整个人都傻掉了，圆咕隆咚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大本子...不，是支票夹！
按这个厚度，如果每张都是Jack Lee的签名，几十亿寒元是肯定没跑了。
抬起颤颤巍巍的小手，声音哆哆嗦嗦的询问道。
“欧尼...那一整本都是...”
“哈哈...你想什么呢？”
郑秀妍忍俊不禁，嘴里差点喷出没咀嚼完的食物残渣。
“呼...我就说...可吓死我了...”
具荷拉幽幽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拍打着坦荡的胸膛。
小心脏才刚缓缓回落，下一秒却再度被郑秀妍的补充说明，高高的提溜起来。
“一共才五十张，欧巴怕亲故们管我要，特意给我的。只可惜，算上在石欧巴和孝利欧尼要走的，一共才发出去九张。”
想起男亲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呵护，郑秀妍心里美滋滋的。对于两天后的见面，不由愈发迫不及待。
“要不我再给你一张，帮我凑个整？”
“不要，不要。”
具荷拉连忙把小脑袋当做拨浪鼓般摇晃。
手里的这张她都感觉沉甸甸的，再来一张怕是天天提心吊胆，恐怕觉都睡不踏实。
“欧尼...这个...真给我？”
“内。你别胡思乱想什么贵重不贵重，这本子其实是我花三千寒元买的，随便扯下来一页，值什么钱。”
郑秀妍大大咧咧的回应并安慰具荷拉，又帮对方加了两筷子菜品后，突然不耐烦起来。
“呀！菜都快凉了，你到底还吃不吃。总要给你夹菜，烦死了，不管你了。”
“哦！吃！欧尼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具荷拉连忙放好签名，抄起筷子。
频频向美食发动凶猛攻势的同时，与郑秀妍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来。
“欧尼，你和妮可...”
“哦，妮可啊，挺好的一个孩子。之前冒名顶替的事也是你们公司运作的，和她没什么关系。后来她找我道歉，我也原谅她了，现在偶尔还发个短信，相互问候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加入Kara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欧尼真不打算邀请我参加订婚典礼？”
“真不打算！而且也没有典礼。所谓订婚，只是我去美国和欧巴家人见面。”
“那好吧...欧尼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春节假期正式来临前夕。
两架私人专机分别从魔都和首尔出发，于新加坡机场接连平稳降落。
经停不到一小时，待其中一架飞机上的旅客转移到另一架上，再次呼啸着冲上蔚蓝的天空。
拖着长长的喷气，朝大洋彼岸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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