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奶奶上门

　　
刘奶奶用手抹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说道：“哎呀，自从上一次吃了你的酸汤搅团之后，就一直给老汉念叨呢，没有想到这就让你给我做了，天这么冷，真是辛苦了你。”
几个大人都在互相寒暄着，没有人问起刘奶奶生病的事情，只是刘大爷感激地看了一眼玉兰，拉着玉兰过来吃搅团。
玉兰也是盛情难却，坐在了炕沿上，一缕金黄色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正好映在了刘奶奶的脸上，她的面部显得红润，跟病人的症状丝毫扯不上关系。
回到了家里，李彩霞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儿玉兰问道：“你说实话，什么时候到你刘大爷家的？”
“娘，您走了之后，玉生就开始哭闹了，女儿没有别的办法就抱着弟弟来刘大爷家找您了，在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刘大爷在砍柴，您要不信的话，可以将刘大爷叫过来问问。”
“我今个也是纳闷了，你刘大爷平时对咱们不错，这刘奶奶想吃一口搅团，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我明明见你刘奶奶气息薄弱，一副病的很重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厨房回来就看见她坐在炕头跟个没事人一样自己还梳头呢，真是奇怪了，难道是神仙让她的灵魂回转了不行？”
玉兰觉得自己的娘亲给她一直念叨这个事情，不是本身觉得这件事蹊跷，而是对自己的行径有所怀疑，甚至觉得玉兰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在瞒着她。
玉兰不想让自己的娘亲怀疑到自己，只好一边微笑，一边说道：“娘，这有什么奇怪的，充其量就是平时刘大爷做善事多了，老天不想让他下半辈子孤身一人吧，您觉呢，而且您的这搅团还真是及时，我想着，即便是刘奶奶现在死了，也是没有任何牵挂了。”
一顿忽悠，总算过了李彩霞这一关。
对于玉兰来说，比较棘手的大概就是老屋里的人了，自从爹爹死了之后，她的二叔二娘就一直缠着要债，有了里正的帮忙，地契虽然无效，但是这花家的老太婆一出场，玉兰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花家老夫人看见花玉兰就拄着拐杖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本就是不该活着，从你一出生，各种不详就伴随着我们家，先是你爷爷背着你去看郎中被受惊的马踩死，接着是你的弟弟上山砍柴跌入悬崖被活活摔死，你说说，你们娘俩哪一个不是扫把星？”
腊月里，天气也不好，虽然外面飘着雪花，路面也比较湿滑，但疙瘩村的人都喜欢聚在青云山下的戏台前，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村民都会闲下来自编自演一些节目，孩子们也都前来凑热闹。
花家老夫人最宠爱的是花家二叔的女儿兰芝，兰芝这个女娃生来就俊美，再加上一张会说话的嘴，这不到两句话的工夫就将这个老夫人给逗得直笑。
“还是我们兰芝乖巧懂事，不像玉兰那个贱蹄子，一脸的倒霉相，害得家里人都不得安分，花家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了，竟然遇了这么个扫把星。”花家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恨的牙齿咯蹦蹦直响。
玉兰听着就是这一家老小又来做作了，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规规矩矩迎上前：“奶奶，您怎么来了？这一段时间身子板可还硬朗不？”
花夫人瞪了一眼：“硬朗？不被你这个小贱蹄子气死就算命大的了，还谈什么硬朗？”
“怎么了？奶奶，您这是揣着一股子气呢？玉兰可没有得罪过您，快快快，里面请，刚好玉兰做了清炖鸽子汤呢，给奶奶补补。”瞧瞧，玉兰这一张嘴，居然让花夫人不由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娘，奶奶来了！”李彩霞听到玉兰的吆喝，急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李彩霞为人媳妇，一听到玉兰的喊叫，这浑身就好像筛糠一样颤抖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猫着腰道：“娘，您快请进。”
花夫人拄着拐杖被兰芝扶着进了屋，在一张棕红色的镂空靠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虽然漆面有些脱落，但也算是玉兰家唯一一张上档次可以坐的椅子了。
“哎呀，真是没有想到，自从我这死鬼儿子没有了之后，你们娘三的这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你瞧瞧，这还吃上鸽子肉了呢，如果我今儿个不来的话，你们娘三谁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呢？真是，花家这么多年的粮食白白喂了你们这一群白眼狼。”
李彩霞拿着筷子递给了花夫人：“娘，您赶紧吃吧，这汤凉了就不好了。”
花夫人拿起筷子，一把将筷子砸在了桌子上，指着眼前的李彩霞说道：“行了，老太婆我自己会吃，兰芝，来，坐奶奶这里，跟奶奶吃，不吃白不吃，这都是咱们花家的东西，有你爹地份，也有你死去大伯的功劳。”
玉兰一听奶奶这么说，再看看玉生，像个没娘的孩子，远远地站在一边，将手指放在嘴里，来回吞食着手指，而眼前的着一切，玉兰的奶奶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
玉兰看着弯腰站在门口的娘亲和吞食手指的弟弟，一把将他们拽了过来：“娘，您就坐在这里，陪着奶奶，这鸽子肉啊，营养可不是一般的丰富，玉兰怕奶奶一个人吃下去的话会撑不住的，还有，玉生，可是咱们花家唯一的男主，他不坐这里，谁敢坐这里。”
玉兰说着，一把将坐在奶奶怀中的兰芝给扯了下来，这一扯，兰芝就哭闹开了：“奶奶你看，这个小贱人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她以为她的那个弟弟就是个宝贝呢，哼，不过就是个贱人生的病秧子罢了。”
玉兰一听这话，双手插在腰间，冷着脸问道：“他是贱人生的，那你是什么人生的，告诉我？”
兰芝看着玉兰阴沉的脸，内心不由得害怕，连着后腿了两步，准备朝着花家老夫人的方向跑去，这个时候，最好的靠山就是她了。
玉兰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步步紧逼着兰芝，瞪大了眼睛斥问：“说，你是什么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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