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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无人知他想,无人懂他意


因为刚刚那句拿南吟仙尊做比喻的话,顾恒挑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不远的司凡南。

只见这被埋汰的天资极差的人,一脸的悠然自得,毫无半点恼意。

不仅如此,在接收到他的目光,司凡南这厮还又向他抛了个媚眼。

        处惊不变的道:“唉,凡某想低调,奈何威名太甚,忘尘仙尊莫要见怪。”

顾恒面部表情很精彩:“......”

        无话可说。

但是对于师妹的事他是真的愁啊,一看身边的司凡南刚刚肯定就是在诓骗众人的,他可是深知这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嘴。

就那什么无尽之端民风开放,要不是他知师妹的真实性别,说不定还真能被这厮说魔障了不成。

随着在场众人的一举一动之间的变化,慕情依旧傲然的站立在大殿正中央。

一身暗红,是这大殿之上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旁边一直站着等待比试结果的季秋深站了出来,他先是第一个忍不住质疑慕公子。

        对视着慕情冷言嘲讽道:“慕公子,我敬你当初在清秀会上的英名,不曾想你这般小看本小公子,是觉得本小公子的剑展配不上你的剑展吗!”

        恼怒完又十分轻笑道:“还是说,慕公子是怕了。”

        季秋深虽是季月蓝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这脾性相对于十分温和有礼的季月遥,他才是更适合当季月蓝同母同父的弟弟。

        他同季月蓝很多地方,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小子一往无前的狂妄,慕情道现在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为何昔日的神童会作成这般下场了。

十成有八成都应该是因为这厮骄傲自满,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自命不凡,唯我独尊,刚愎自用,恃才傲物,心高气傲的性子,酿成的结局。

慕情挑眉的看了看季秋深,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十三公子,这人呢因果都是有原因的,你这样的一意孤行,我真是怀疑你是怎么在邀月仙门这嫡系子弟满天下中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慕情叹了口气,接着感叹道:“看着你如今的处境,想必过的不是很好吧。”

        眼前红衣人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如今季秋深他在邀月的处境的确不尽人意。

这么多年能够苟且下来,不像季婷那蠢丫头被送出去,还都是因为上方的季月遥,月遥二哥哥。

月遥二哥哥是众多嫡系子弟中待自己最为好的一个了。

季秋深他从小在自己还是神童之时,月遥二哥哥还不是很出色,终日埋没沉沉,总是那个最不起眼的。

但没想到月遥二哥哥其实私下一直很努力,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同季月蓝大哥打出了双莲刺金的名头,这才风生水起了起来。

相比自己从小就含金汤匙,月遥二哥哥才是熬尽苦楚换回了回报。

小时不懂事,还曾“欺负”过月遥二哥哥,不曾想在后来自己母亲重病的时候,还是月遥二哥哥冒着风雨,跑到别院给他母亲送的救命药。

虽然季秋深他的母亲喝过药后还是晚了,病入膏肓的她随着一口黑血,最终故去。

        但是这份情谊却让季秋深终生难忘。

众多兄弟姐妹中,月遥二哥哥是唯一一个待自己像弟弟的一个人。

就连母亲的埋葬都是月遥二哥哥陪同着他自己下葬的。

母亲走的可怜,当时也就只有他们两人送她离去。

        但也是在那之后,季秋深就发了誓的要跟随月遥二哥哥身后做牛做马,来忏悔年幼时的无知,来报道之后这一切的恩情。

因为母亲的离世,季秋深在众多嫡系子弟中,终于还是被性情凉薄的父亲遗忘了。

        后来的他谁都能随意的欺负,就连吃饭都困难。

        本想过追随母亲而去,最后还是月遥二哥哥把他接去了他所住的别院,这才得以苟活到现在。

        可以说,他现在所拥有的命都是月遥二哥哥的。

外界人都觉邀月仙门所处九华河池这种先天灵气之地,有着邀月莲花岛上这富丽堂皇的庇佑之所,是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然而只有身处其中的嫡系弟子才知道,这些虚荣的外表内,是怎样肮脏的勾当。

曾经的月渡掌门,也就是他那凉薄所以活该命短的父亲,一生生性放荡,所以邀月仙门中他的血脉多到简直没有嫡子应该有的威严。

在这等高贵的血脉中还要掺杂着无尽的厮杀与争夺,根本就不是修仙之人应该所处之地。

如此浑浊的环境下,这也就造就了他。

他多羡慕南吟仙尊司凡南,虽然从小天资就极其的差,是那种出了名儿的给天衍仙门丢人。

        但是他是独子,他无论怎样都会享受嫡子该拥有的一切,毫不费力。

就如同今日继承家主一位来说,在邀月仙门中必须要争天争地争兄长,也未必能够争得过最后月渡掌门的喜爱。

季秋深看向慕情的眼神无比的阴翳,低吼着隐忍多年的怒意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慕情挑眉,怎么又因为她了?

这厮不是年纪小,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耸耸肩,她觉得跟这邀月仙门中的十三公子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索性不语。

她不说话就不代表着季秋深愿意放手。

季秋深伸手挑起剑尖儿,因为想到了种种,怒意早就已经抑制不住。

        瞬间挥剑直指一脸东张西望的慕情。

这个动作很危险,这是公然要刺死慕公子的节奏。

叶枫眉眼低垂,自是感受到了场中的杀意。

        他轻轻放下了手中茶盏,修长分明的手不自觉的摩擦起了一旁躺放着的清心剑。

清心剑的剑鞘通体洁白,如同它的主人般一尘不染。

感受到抚触,似乎隐隐有些跃跃欲试。

众人惊呼,这本就是异常普普通通的剑展,怎就变成了拔刀相向。

        他们瞬间向后扯得老远,唯恐伤及自身。

顾恒快速起身,来到慕情身前护着他这宝贝师妹,一双肃杀之意的丹凤眼瞪向身前的季秋深。

        寒意入骨的道:“季秋深,你要做什么。”

季秋深明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多年积攒的怨气,手中因为怒意而隐隐颤抖着。

        就好似下一秒就要一剑斩杀身前那抹红色身影,被人人追捧的一抹红。

顾恒已经握住了自己身侧的为正剑,犯他师妹者,他不介意一剑送去西天。

然而就在这火药味极其浓重,坐上季月蓝端着酒杯饶有兴致注视着在场一切的时候。

一道与季秋深同样的淡黄身影从上方快速闪过,一手攥住了季秋深握着长剑欲挥下的手腕。

        温润的声音有些责备之意,不急不缓的道:“十三弟,莫要鲁莽。”

季深秋面对面看着面前的季月遥,月遥二哥哥温润的样子总是能够让他莫名的镇静下来。

因为从神童跌落谷底,他的内心总会有难以压制的状态。

        而每每这时,月遥二哥哥也总会出现。

        只需身前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就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季秋深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喃喃的轻唤了一声:“月遥二哥哥......”

他很久没有这般呼唤过了。

        因为如今的月遥二哥哥已是长老,他便再没这般叫过。

季月遥愣了一瞬,但随即郑重之意减少,嘴角的温润一笑,隐隐带着两朵含苞待放的酒窝。

十分温柔小声的道:“莫怕,我在。”

“叮”长剑落地的声音。

        季秋深松开了那手中的长剑。

大殿上的众人松了一口气,这场庆功宴真是吃的提心吊胆心惊胆战。

叶枫修长的手从清心剑上缓缓拿开,低垂着他那暗沉的眼眸。

        无人知他想,无人懂他意。

慕情自然是没发现叶枫的变化,只是很稀奇的挑眉看向突如其来的季月遥。

        心里嘀咕着,真是救场大佬。

顾恒依旧面色不悦的瞪着季秋深,低沉着声音向身前的季月遥道。

        “月遥长老,这就是你们邀月的待客之道吗。”

季月遥似乎又跟季秋深说了什么,之后转身面向顾恒和慕情。

拱手微微一作揖,温文尔雅道:“是十三弟鲁莽了,这件事月遥定会给慕公子一个交代,还望忘尘君莫要生气。”

顾恒收回拔剑的手,深蓝的袖口一拂,面色还是没有多好的道。

        “这要问过慕情,她若没事本尊自然不予追究。”

师妹岂是可以当众随意这般对待的。

        他要让在场的都知道,苍穹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顾恒这般的做,众人自然也是看得明白。

        当下又对忘尘仙尊,这个苍穹杀神有了重新看法。

原来苍穹的杀神是护短的,还是非常的那种。

慕情讪讪一笑,师兄的反应有些太过了些,左右不过是一个小辈顶撞而已,无伤大雅。

季月遥点头表示明白,侧过顾恒想着后边的慕情拱手有礼道:“慕公子,我这十三弟做事有些不计后果了些,我让他向你赔礼道歉可好?”

说罢,他便就让开了半侧身,想着一旁的季秋深低声指点道:“十三弟。”

似乎这个季秋深很是听季月遥的话,虽然表面很是不愿,但还是不得不拱起了双手。

        对着慕公子十分随意的道:“对不起啊慕公子,本小公子一时没忍住。”

顾恒皱眉,当下身子就有想上前揪住这小子的领口,但是被慕情拉了回去。

慕情摇摇头,红唇微嘟道:“小孩子而已,师兄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没剑展个所以然呢。”

顾恒看向眼下红衣人,眼中总是稍显温柔,耐不过师妹认真的眸子。

        点点头温柔道:“我就在一旁,谁要敢对你怎样,就莫要怪本尊不客气!”

这前半句话一口一个我字自然是对着慕情说的,而后半句的本尊在场的都明白,这是说给他们听的。

顾恒从未在慕情面前以本尊自称过,称呼这种东西在他们这些仙门门第之中非常的重要。

        身为一家之主还能如此平等自称,可想而知,这个慕公子在苍穹的地位。

众人暗暗记在心中,得罪苍穹杀神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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