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我也这么觉得, ”苏清泽深表赞同, 小声道, “王泯生那人,我平时都不稀得带他玩, 没啥脑子不说, 还贪生怕死,他要是敢自杀, 小爷把头割下来给他坐。”
许氏拿眼睛睨了他一眼, 缓缓开口:“听你这意思, 你还觉得你平时挺光荣的?”
苏清泽浑身一紧, 想到那包软筋散的滋味,猛地摇了摇头,转开话题:“没有!绝对没有!我早就悔过了, 现在这不是在和二姐讨论问题嘛,王泯泽肯定是被人杀的, 对吧姐?”
苏杳杳没有接话, 而是垂下头,盯着自己脚尖打下的一片阴影,陷入沉思。
她通过周翊的手布下此招,目的并不只是在抓住凶手,而是想要借势将沈珏推到众人面前,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从而保证至少在婚前的这段时间不出任何纰漏。
可王泯生这一死,不论是他杀还是自尽, 都会因为身份的关系,将舆论推往不利于沈珏的地方发展。
若她是沈珏,在这个时候要做的反而是保护好王泯生,因为只有他顺利被捕,才能找到机会将流言遏制,化伤害于最小。
也就是说沈珏并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他也不会这么傻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而王泯生此人,作为王家唯一的嫡子,即便这事败露,因着刺杀未成,王家也不是没有办法保全他,就更加不可能在京兆尹的人去之前投缳自尽了。
那么他究竟是谁杀的?隐藏在背后的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姐?姐?”苏清泽伸手在她眼前挥动几下,问道:“在想什么呢?”
苏杳杳依旧没有回神,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假象,掩人耳目……”
“姐!”苏清泽凑近她的耳边,加大声音鬼叫一下。
苏杳杳猛地回神,只觉耳膜都要破了,“鬼吼鬼叫干嘛呀,吓死个人了!”
“你在想什么呢?”苏清泽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开口:“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做了个……,”梦字还未说出来,苏杳杳目光猝然一变,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向许氏张口问道:“娘,我爹近些日子可有再次来信?”
许氏摇了摇头,“自返程后便未来过信了,想来是着急赶回来,路上也没耽搁,怎么了?”
苏杳杳重重吸了两口气,整颗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攥紧,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脑子翻来覆去都是昨晚那个梦镜在回闪。
明晃晃的阳光被裂谷陡峭的崖壁遮挡,潮湿的阴暗的谷底几匹骏马奔驰而入,绿树参天,曲径难行,几人放慢速度行至阔林中间,雾气忽然四起,带着冻人的寒气钻入口鼻。
一片苍茫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在晃动,马蹄声乱了起来。突然,林间一声破空响,锐利的箭矢劈开浓雾,直直往马背上的人射去。
箭入皮肉,有人影跌落下马,她只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嘶喊:“将军!”是余舟!
而后万籁俱寂,苏杳杳拨开浓雾,跌跌撞撞往里头奔过去,却只见周围的将士,目光呆滞,任由林间闪出的黑衣人提剑砍杀。
而苏承业心口中了一箭,闭着眼仰面躺在地上,胸前有汩汩鲜血流出,她拼命地捂,拼命地想要唤醒他,却是徒劳……
“俏俏,俏俏!”许氏看着她忽然苍白如纸的脸,和沁满汗珠的额头,心中一跳,“你别吓娘啊。”
苏杳杳伸手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冷汗,连耳朵里都听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从一开始,她的关注点就放错地方了!
苏杳杳焦急开口,声音有些哑:“娘,派点人手给我,我要去找爹爹!”
许氏目光一凝,女儿重生一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苏杳杳的话,她不敢轻视:“出什么事了?”
“我梦见我爹遇袭了,心口正中一箭,不亲自去看看,我放心不下。”
“只是个梦而已,”苏清泽见她脸色着实太过难看,甚至连手都开始在颤抖,出声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爹那么英明神武,不会有事。”
“不一样,”苏杳杳一把握紧拳头,沉声道:“若无王泯生这事,我还能当自己是多想了,但现在……”
不待她话说完,许氏已经开口:“你知道人在哪吗?”
苏杳杳点了点头,依照着梦里那个峡谷的地形,应当是在掷笔崖没错。
事关苏承业的安危,许氏没有半丝犹豫,当即便去安排了人手,要是女儿判断错了也没什么,只当是买个心安。
苏婉莹却忽然起身,将拳头捏得紧紧地,朗声道:“我也同你们一起去。”
“不行。”苏杳杳摇头,断然拒绝,“太危险了,你在府中等消息。”并非她不信任苏婉莹,如果情况真的如梦境那般诡异,她担心,她会有危险。
“姐姐,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求求你。”苏婉莹却是态度坚决,头一次没有照苏杳杳的话去做。
苏家人于她而言,是软肋,也是她唯一可以为之拼尽全力的存在,她不想因为害怕,而龟缩到后面。而且,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今日这趟她非去不可。
苏清泽咬了咬牙,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苏婉莹,“一会跟紧我。”
苏杳杳心中一动,她现在只是怀疑而非确定,若因着这个将婉莹排除在外,会不会让她生出隔离之感,心下一横,道:“好,万事当心。”
苏婉莹眼眸迸出光亮,随着几人行至将军府侧门,不待苏清泽过来帮忙,便一脚蹬上马镫,翻身而上。
齐王府内
沈恪独坐在窗前,心不在焉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口,有些心神不定,照往常的惯例,苏杳杳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九爷。”房门被轻敲两下,宁双喘着粗气的声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恪敛回视线,眼皮跳了一下,“进来。”
宁双飞快闪身入内,极速道:“爷,今日一大早,王妃便带着人马往城外去了。”
“城外?”沈恪面色一变,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苏将军返程,走的是哪条道?”
“时间有些赶,走的是莽山岭那条路,算上行程,估计还离得远些,约莫会在今日抵达掷笔崖。”宁双低声回禀,随即想到什么,惊地张了张嘴,“爷,王妃该不会是赶去掷笔崖了吧!”
沈恪皱了皱眉,指尖扣进扶手上的凹槽内,死死捏着:“走了多久?”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宁双面色有些凝重,将军府上备着的都是宝马良驹,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即便路途崎岖也如履平地,盏茶的功夫很可能已经出了城。
“叫上人,随我走一趟。”沈恪沉声吩咐,这般竟是要亲自前去了。
宁双咬了咬牙,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应了声:“是。”
虽是出了两日的太阳,可前段时间的连日雨,还是将山路冲刷的泥泞不堪。
掷笔崖又被戏称为一线天,峡谷下是一片密林笼罩,两边高耸的断崖犹如被一把巨剑劈开,自半空中望下去,整个山谷就似一只半眯着的绿眼睛。
苏承业带着手下在峡谷外头歇了一个时辰,填饱了肚子后,才骑着马缓缓踏入其中。
林间很是阴暗潮湿,头顶枝繁叶茂将阳光悉数遮挡,久不见光的枯枝落叶在地上铺洒了厚厚一层,随着水汽一起腐败发黑。
这种荒芜之地在闷湿的空气里,最易生出瘴气,是以,入了林子之后,苏承业走的格外小心。
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些许霉腥,□□的马儿蓦地嘶鸣一声,抬起前蹄重重一踏,鼻尖喷洒出热气,竟是不肯再往前半步。
苏承业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示意几人戒备,他骑的是上过战场的战马,对于危机很是警惕,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前方有危险。
余舟几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勒住缰绳,似无所觉:“连日赶路,当真是人马皆疲,这马怕是闻到水汽,口渴的走不动路了。”
苏承业翻身下马,望了望头顶,不着痕迹对着余舟使了个眼色,声音没有一点异常:“你们去探探四周可有水源。”
余舟眨了眨眼睛,在马鞍上接连敲了好几下,“属下这便带着人去!”
话落,几人同时翻身跃起,脚在马鞍处一踏,屈腿上蹬,身似流星般齐刷刷腾起,各自向着旁边巨大的树冠冲了过去。
马鞭在空中抖开,踢上树干的同时,向着树冠隐蔽用力一抽,“咚、咚、咚”几声闷响,自树冠上摔下好几个手持弓箭的绿衣人。
“伪装的还挺好。”苏承业抖开马鞭,往脚下踩着的人身上死命一抽,“此地不宜久留,先捆了,回去再审问!”
绿衣人惨叫出声,只觉得痛入骨髓,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人捆成了一串。
“峥~”破空声响,箭雨泛着寒光直奔头顶而来,苏承业劈剑一挡,伸手将押着绿衣人的手下推开,猛地伏下身子,箭矢擦着头皮而过。
还有埋伏!且人数还不少!
林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乍然响起,惊起飞鸟一群,不时有墨绿的衣角在阴暗处闪过,苏承业几人背对到一起,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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