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第78章
桃刀的目光先是落在宫洺的身上, 略作停顿,才转向刃莲。
“你……”她刚开口,想到宫洺在侧, 忙闭上嘴,转为手势,“你发什么疯?!”
刃莲挑起半边眉。
“不爽吗?”他一边说着,脚下略用力,宫洺立刻发出一道杀猪般的尖叫,颈中骨头嘎吱作响, “你也来试试看?”
他也不担心被宫洺听出声音, 朝桃刀伸出一只手——竟是在诚心邀请。
桃刀:“……”
“别踩了,”她只得上前,警告地按住刃莲的胳膊, “我们还有正事。”
她朝宫洺的胸口投去暗示一眼。
因挣扎,那枚红宝石项链脱出半截, 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刃莲沉默了下,才道:“好吧。”
桃刀松了口气, 正欲说话,下一秒, 却听宫洺的喉咙陡然放出一声尖叫:“嗷——?!”
“嘭!”
腥热的液体溅在桃刀的脸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落至她脚下, 她下意识低头,与半截右手面面相觑。
桃刀的瞳孔缩了下,愣愣抬头:“你……”
刃莲站在一侧,好整以暇地把玩着匕首, 他的大半张脸上满是鲜血, 映衬着阴翳的眉眼, 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人类都喜欢用右手吧?”他说着,又皱起眉,“……不对,如果他是左撇子呢?”
见他作势要去砍宫洺的左手,桃刀不能再发愣,忙一把按住他:“你干什么?!”
闻言,刃莲冷笑一声。
“干什么?”他眉目阴冷,“当然是报仇。”
桃刀微怔:“……什么意思?”
“他杀了我的妹妹。”刃莲倒是直言不讳。
桃刀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来做卧底,就是为了向宫洺复仇?”
刃莲的眼中闪着供认不讳的光,长眸微侧,看向地上那只苍白的右手:“这是第一步。”
桃刀愣愣望着他。
第一步?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有别的计划?
她正欲再问,却见刃莲忽的弯下腰,单手成刀,重重敲在宫洺的侧颈,后者杀猪般的尖嚎顿时一滞,整个人软软栽了下去。
刃莲蹲下身,轻一用力,银链应声扯断,那枚小小的红宝石便滚入他手中。
他低下头,端详了一会,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给你。”
那枚灾祸之主的血石居然被他随意丢出,宝石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红光,桃刀连忙上前,小心接住。
见刃莲脸色不对,她问:“怎么了?”
“赝品,”刃莲简短道,“这不是灾祸之主的石头。”
桃刀不禁一愣:“你说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那枚血石被握在她的手心里,通体透亮,内部隐隐燃着一抹浅亮的红光。
刃莲瞥了她一眼,忽然上前,长指微张,包住桃刀的手。
两人相触的一瞬,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陡然涌上桃刀心头,她不禁一愣,诧异看向刃莲。
于此同时,刃莲眼中也划过一抹讶色。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住桃刀的手,略微施力。
刃莲没有停止的意思,手指越发用力,桃刀能感到手心中的血石在压力下开始略微变形,忙试图抽手,谁知刃莲却陡然用力,只听“咔啦!”的一声,那颗血石竟直接——碎了!
桃刀望着满手晶莹的碎片,傻眼了。
“你……”她猛地抬头,双眸都抽成了愤怒的竖状,“你干什么?有病啊?!”
“扑哧!”谁知望见她的模样,刃莲竟直接笑了出来。
桃刀:“???”
刃莲:“你觉得灾祸之主的血石,会脆弱到一捏就碎的地步吗?”
闻言,桃刀愣住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她瞅瞅刃莲,犹豫了下,低下头,轻轻舔了下手中的碎石。
血石,顾名思义,由灾兽的心血凝结而成,其内里带着浓郁的血味,但桃刀咽下一小块后,不仅什么能量也没感受到,而且无味无气,似乎只是普通的宝石。
她:“……”
她有点梗到了,恨恨瞥了刃莲一眼。
“可是,”她还是不服气,争辩道,“这上面为什么会有灾兽的气味?”
正是因为闻到了这股味道,她才坚信这是灾祸之主的血石。
刃莲:“宫洺此人极度虚荣,但又胆小怕事,他手里握着个宝贝,就恨不得告昭天下,但又怕被抢走,所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桃刀却也明白刃莲未尽的含义。
——所以才故意弄了个赝品,戴着到处招摇。
桃刀:“……”
真是小刀划了p股,开眼了。
她将手里的碎石一眼,终是忍不住,狠狠踢了宫洺一脚,后者脑袋撞地,登时又多了一块淤青。
桃刀毕竟第一次对一个贵族干这种事,难免有些心虚,忙提着衣领把人拖起来,扭头对刃莲道:“那就回去吧。”
真正的灾祸血石估计还被宫洺藏着,他们暂且还不能离开。
“对了,”刃莲盯着她,忽然状若无意道,“我看你刚才和那几个灾兽对招,好像使了不下两种异能?”
桃刀皱了下眉,转过头:“你想问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异能?”刃莲道,“是从哪来的?”
桃刀对他依旧抱有戒心,闻言不答反问:“那你呢?你的异能是什么?”
刃莲扯了下面皮:“不是什么厉害的能力,不听也罢。”
桃刀:“哦,我也是。”
两人:“……”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勾起一抹假笑,随即嫌弃扭开头。
桃刀和刃莲把宫洺带回去时,众人也基本上从刚才的爆炸中恢复过来,几个幸存的保镖忙冲过来,手忙脚乱扶起宫洺,一见他身上的伤势,立刻对两人怒吼:“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大皇子?!”
在他们眼里,这些实验体的地位卑贱无比,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看,一保镖登时高举起手,巴掌就要往桃刀脸上招呼。
桃刀眉眼一凛,正要上前,却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刃莲迅速挡在她面前,轻松抓住那保镖的手臂,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你?!”见他反抗,那保镖怒气更甚,“滚开!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
此言一出,刃莲和桃刀俱是一愣。
桃刀愣住不奇怪——她和刃莲至多只称得上点头之交,如果说刚才那种状况,零或犬饲冲上来她都不会奇怪,可偏偏第一个有反应的却是刃莲。
她不禁多看了刃莲一眼,却发现他也一脸异样。
刃莲似乎很诧异自己会这么做,愣愣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许久,见状,那保镖眼中闪过精光,登时准备抵抗,刃莲却已经敏锐察觉他的动作,略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保镖的手腕当即碎裂。
保镖:“?!”
“啊——!?”他疼得痛叫出声,在地上打起滚,刃莲后退两步,目露嫌恶。
这时,他的衣袖被人拉了下。
刃莲回过头,桃刀正站在身后,一脸纠结。
“……”桃刀看了保镖一眼,才道,“谢谢你。”
闻言,刃莲愣住了。
有一瞬,桃刀的面容似乎与她重合在了一起,望着桃刀圆润的眼角,他差点抬手去摸她的头,却在最后一刻堪堪忍住这个念头。
他略不自然地扭开头:“无妨。”
桃刀困惑地眨了下眼,正要开口,一道人影却陡然横插进来,将两人分开。
“没事吧?”
零这话虽是对桃刀说的,双眸却紧紧盯着刃莲,仿佛他脸上开了朵菊花似的。
“唉?”桃刀愣了下,“啊……还好。”
这时,宫洺也醒了。
“他妈的……!”他一醒过来,就开始闹腾,“一群废物!养了你们是吃白饭的吗?!都不懂保护本皇子?!妈的痛死了……快去查!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要绑架我——嗷?!”
他又一声尖叫,一脚踹向替他包扎的护卫:“你他妈不长眼吗?!想疼死我吗?!”
那护卫慌忙跪下:“大皇子息怒,只是如果不赶紧包扎,只怕这出血量……”
他惊恐而为难地看了眼宫洺的手臂,因整只手被砍断,源源不断的血顺着宫洺的手腕流出,袖子里已经蓄了满满一泡血。
宫洺发火的时候,几个实验体躲在一旁,恨不得将自己身体缩到最小,以免殃及池鱼。
犬饲倒是挺好奇,看向桃刀和刃莲:“他怎么伤得这么重?难道那几个3s灾兽揍他了?”
但这些伤处处并非致命,如果说灾兽是想拿宫洺性命——倒更像是撒气而打出来的。
桃刀和刃莲:“……”
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心虚的表情。
那厢,宫洺闹了一通,总算舒心了些,他也知道伤口拖不得,只得稍微收敛了脾气,任由护卫包扎。
但心下还是气不过,又往护卫身上踹了一脚,怒道:“联系安柏了吗?到底人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护卫忙道:“回禀殿下,安柏大人已经出发,预计还有几分钟便可……”
他刚说完,头顶便传来引擎的轰隆声,一艘巨大飞船陡然出现在众人上空,船壁上赫然刻着皇家实验所的金色标记。
护卫惊喜道:“殿下!是安柏大人!”
“废话,我没瞎,”宫洺松了口气,又横起眉,“快扶我起来!”
说这话时,飞船的门开了,一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顺着悬浮梯而下,迅速朝宫洺走来:“殿下!”
“博士!”
宫洺像陡然找到了主心骨,也顾不上叫护卫搀扶,又急又喜地朝安柏伸出手:“你来的正好……快帮我!”
他一脸哭丧地朝安柏展示他的断手。
安柏见状,不免一愣,但表情很快恢复正常,还安慰宫洺:“殿下且勿担心,我带了医生来……”
“不是这个问题!”宫洺不耐地打断他,“我这手怎么办?!难道要我下辈子当个残废吗?!”
从桃刀的角度,可以瞥见安柏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耐,但他将这抹情绪掩饰得很好,反光的镜片挡住了一半的眼,他不留痕迹地往实验体们的方向看了眼,低声对宫洺道:“殿下不必介意,毕竟,这身体以后也是要替换……”
后面的话趋于耳语,桃刀就听不清了,只能看到安柏在宫洺耳侧嘀咕了两句,后者的脸色居然逐渐转霁,轻哼了声:“那就全靠你了。”
见状,桃刀不由皱了下眉。
安柏说了什么?怎么宫洺就这么轻易被安抚了?
“嗯?”刚好刃莲在身侧道,“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倒和我想得不一样。”
犬饲:“什么意思?”
刃莲扯开一抹轻笑,语焉不详道:“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中,谁才是主子。”
“先别说了,”零忽然道,“他们过来了。”
那厢,安柏安顿好宫洺,转而走向十个实验体。
他环顾一圈,视线在实验体忐忑不安的脸上划过,才道:
“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大皇子的侍卫,殿下会替你们在皇城安排住所,以后就不必再回实验所了。”
闻言,几个实验体立刻露出激动的表情:“大人……这是真的吗?!”
“自然,”安柏脸上挂着淡笑,继续道,“但有一点需要提醒你们——既然身为大皇子的侍卫,就给我安分守己,以保护大皇子的安危为己任,别想着歪门邪道,以后有的是你们好日子过,听到没有?!”
那些实验体没想到有一日还能离开实验所,登时点头如捣蒜,拼命发誓:“我们一定会效忠大皇子!绝无二心!”
安柏才露出满意表情,手一挥:“都上飞船吧。”
桃刀四人故意慢了半拍,落在众人身后。
犬饲琢磨安柏敲打众人的话,表情有些不解:“我怎么觉得……他这话挺奇怪的?”
虽然领导都喜欢让下属表忠心,但在银色项圈的限制下,这些实验体根本不可能有反动的念头,安柏此举反而显得有些多余。
桃刀还在想安柏对宫洺说的话,因此有点心不在焉:“……嗯?”
“先走吧,”零说,“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闻言,众人表情皆是一凛:“好。”
一个多小时后,飞船在皇城上空停了下来。
宫洺一下飞船就开始嚷嚷:“快送本皇子去疗养仓!一群饭桶,想叫我死吗?!”
事实上他已经在飞船上接受了基础治疗,出血情况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但众人不敢怠慢,前呼后拥地护着宫洺,急急朝他的寝宫走去。
安柏跟在后面,盯着宫洺的背影,嘴角缓缓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桃刀一直盯着他,见状不由皱起了眉。
总感觉……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一般。
这时,突然有侍卫从远处跑来,急急拦住宫洺和安柏:“殿下!二皇子来访!”
宫洺一愣:“你说什么?”
闻言,桃刀四人也顿住了,相互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
二皇子?他怎么突然来了?
三人下意识看向刃莲,后者举起手:“我不知道。”
侍卫:“就在刚才二皇子忽然协天蝎之星来访,说是有要事求见殿下,还望殿下接见……”
“见个屁!”宫洺直接道,“没看到本皇子的伤吗?让他们赶紧回去!”
侍卫神色犹豫,却畏于宫洺的淫|威,正想回去复命,却被安柏拦了下来。
“殿下此举不妥。”安柏说。
“什么?”宫洺皱起眉,“我是大皇子,难道连选择见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安柏正要说话,却想到什么,往实验体的方向瞥了眼,改口道:“先让他们回去吧。”
宫洺不耐烦地一挥手,对几个侍卫说:“杵在这儿干嘛?把人带下去!”
侍卫纷纷上前,实验体们乖顺地跟上,朝宫洺的宫殿走去。
桃刀几人迫不得已,只得跟在身后。
“到底怎么回事?”犬饲小声道,“为什么二皇子和天蝎之星都来了?”
他看向零和刃莲:“你们有接到通知吗?”
两人俱是摇头。
犬饲越发不解:“那就奇怪了……瞳长官不是还说,尽量不要让天蝎之星和二皇子扯上关系,免得大皇子发现吗……”
正说着,面前陡然传来一声响。
——桃刀忽然对押着他们的侍卫发难,一个手刀下去,后者登时倒了。
犬饲:“?!”
“你……你干什么?!”他惊愕道。
万幸他们坠在队伍最后,前面几个侍卫还未发现动静。
“我去看看,”桃刀简短道,“这人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也不等三人反应,迅速抽身离去。
犬饲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急得直跳脚:“你……桃刀你他妈快站住……!”
一只手却伸出,拦住了犬饲。
“没事,”零说,“让她去。”
犬饲一愣:“……你确定?”
零斜了他一眼。
明明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犬饲却莫名从那浅淡的视线中感到了某种不可忽视的威压,竟下意识地服从了:“我,我知道了。”
一旁,刃莲望见这一幕,略微挑眉。
桃刀迅速奔回去,刚好赶上——安柏和宫洺一边说着话,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桃刀忙隐蔽气息,悄悄跟上他们。
那两人毫无察觉,兀自讨论着刚才的话题。
宫洺抱怨道:“宫铮这家伙真是烦,怎么又来找我?”
安柏:“二皇子和天蝎之星素来无交往,绝不可能同时登门,除非发现了什么,比如说……”
他隐晦地往实验体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宫洺:“!”
“……他妈的,”他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他们发现了人体实验的事?!”
“那倒应该不会,”安柏说,“只是……应该是想试探吧?”
宫铮先暂且不论,天蝎之星从很早以前就对他们起了疑心,多年来不断干扰他们的计划,只怕半年前伊莲娜失踪一事,也是他们的作为。
思及至此,安柏的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这次二皇子和天蝎之星携手前来,是否代表了两者之间有什么他们不曾知晓的关系?
宫洺还在着急:“博士,这可怎么办啊?他们不会真发现了什么吧?!”
安柏正在思考,被他弄得有些烦躁:“殿下,请稍安勿躁。”
“我他妈怎么稍安勿躁?!”宫洺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好不容易找齐了十个实验体,计划马上就能成功了,万一在这个时候失败,我……!”
闻言,躲在暗处的桃刀不由一挑眉。
计划?什么意思?
还有宫洺说的十个实验体,他们不是被他招来的护卫吗?又跟他所谓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殿下,”她正欲再听,偏偏被安柏拦截,后者语带警告,“请注意点。”
宫洺才发现自己音量过大,露出悻悻的表情:“那怎么办,我也是着急啊。”
“要不先这样,”安柏想了想,对宫洺道,“这次由我先出面,殿下就以身体为借口,暂且避开他们。”
宫洺自然希望这么安排,立刻连声道:“好好!就这样!”
他拍拍安柏的肩:“博士,我可就靠你了!”
安柏尊敬低下头:“安柏定不会负殿下的期望。”
宫洺解决一桩心事,神情又轻松起来,大笑了几声:“那我先走了,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安柏依旧保持恭敬的表情:“是。”
但等宫洺走后,他抬起头,却露出了一脸轻蔑。
“蠢货,”他望着宫洺的背影,冷笑一声,“你也只配如此了。”
桃刀盯着他的表情,不免讶然。
看来……安柏和宫洺这对主仆居然真的是面心不合。
只是,安柏既然都这么不满宫洺,为何还要在他手下做事?
没等桃刀琢磨出个所以然,却见安柏调转方向,朝她躲藏的走廊走来。
她:“!”
她连忙抽身,往回退去。
她出来太久,再逗留下去只怕犬饲他们那里兜不住,虽然桃刀很想见一眼天蝎之星,却也只能选择折返。
她一边迅速穿过绵长的走廊,一边心想,也不知道天蝎之星来的是谁。
会是……将军吗?
脑海中浮起寺西行冷清的面容,只是过了片刻,竟又缓缓转变,成了零的脸。
桃刀:“?!”
她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脚下没注意,一下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嘭——!”
她猛地撞上一人,那人被她当了肉垫,当即发出一声闷哼:“……唔!”
零的脸立刻从桃刀脑中飞走,她忙跳起,正想逃跑,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响起:“桃刀?!”
桃刀一愣,回过头。
瞳和西鹿正站在一侧,惊喜而诧异地盯着她。
桃刀:“……?”
她下意识低头,对上红隼一张皱成菊花的脸。
红隼:“桃……刀……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他的脸快被踩成平面的了!
桃刀反应过来,忙往后退了两步,她又惊又喜,眼睛眨巴了好久,才想到说话:“长官怎么会在这里……?!”
结果才刚说了一半,却被瞳拦住:“等等,我有个问题问你。”
桃刀:“?”
瞳的神色很严肃,迅速望了圈四周,确认周围无人后,才道:“你有见到过长官吗?”
“将军?”桃刀越发不解,摇头道,“没有,我们一直呆在实验所里,今天才刚来皇城。”
闻言,瞳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
“也是……”瞳苦笑了下,“抱歉,不该问你的。”
桃刀从她的表情中敏锐察觉出不对,忙道:“长官,怎么了吗?是将军出什么事了?”语到最后,还带上了些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虑。
瞳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告诉她吧,”最终,西鹿开口道,“也瞒不过她的。”
瞳不由面露为难,踌躇了片刻,还是轻声说了一句。
“长官不见了。”
“你说什么?!”因过于惊愕,桃刀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瞳孔也睁得老大,“什么意思?!”
瞳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继续道:“大约从你们出发后,长官也跟着不见了。”
寺西行经常行踪不定,他们也就没放在心上,但过去了三四天,却还没有他的音讯。
眼下桃刀等人正在实验室当卧底,如此重要的节骨眼上,寺西行绝不可能无故消失,天蝎之星的几人才反应过来——他是失踪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桃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有去找他吗?”
“怎么可能没有,”红隼说,“哪里都去过一遍,上下忙活了好几天,甚至还特意找了有追踪异能的士兵!”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可寺西行实力高强,几乎不可能有被绑架的可能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主动离开的。
几人焦头烂额,最后还是找了西鹿。
结果西鹿第一句话就是:“去找桃刀。”
所以他们这次冒险前来的一个目的,就是想向桃刀确认,没想到还是没有寺西行的消息。
“那……”桃刀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哑然看向瞳。
看见她无措的眼神,瞳不免心一软,叹了口气:“没事,你先当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要和犬饲他们声张。”
话虽如此,她却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其实在寺西行消失后,他们翻找他的书房,竟发现了三件他留下的东西。
其中一个,便是一份战略计划,上面详细列出了天蝎之星的各种作战计划和情况,每一个细节皆无缺漏,就算寺西行不在,有这份计划书,瞳几个长官也能勉强主持天蝎之星。
虽然红隼因此松了口气,瞳却迟迟不能安心。
因为,寺西行这样安排,总给她一种错觉——
仿佛,他不会再回来了似的。
“桃刀,”瞳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我这里有东西要给你。”
桃刀下意识问:“什么东西?”
瞳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字条
这个——便是寺西行留下的第二份东西。
瞳道:“其实长官在消失前,还给我们留了一个字条。”
字条和第三样东西就夹在战略计划书中,她一翻,就看到了这两个。
迎着桃刀困惑的目光,她低声道:“长官嘱咐我,无论发生什么,务必要将这东西交到你手上。”
桃刀一愣:“……什么?”
她还没回过神,瞳却已经将什么东西放入她的手心。
桃刀不禁低下头。
一枚小小的项链躺在她的手心中,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开合式相框,似乎年岁已久,早已氧化,银壳泛起浅淡的黑色,原本繁复的花纹也淡了许多,表面接近光滑。
桃刀怔忡地盯着项链。
……好奇怪。
明明从未见过这条项链,她却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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