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你是说, ”铃祈盯着桃刀,不可置信道,“你昨晚梦见了一头灾兽, 它不仅和你说话, 还给你一块血石?”
“对, ”她犹豫了下,“不过……”
总感觉梦境不单单是灾兽, 仿佛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却好像被她忘了。
铃祈:“……哈?”
他忽然抬手,用力敲了下桃刀脑门。
桃刀:“!”
她捂住脑袋,对铃祈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你还在梦里吗?”铃祈垂下视线,发现她又把蔬菜挑了出来,皱起眉,“就是因为你挑食, 脑子才这么笨。”
桃刀据理力争:“蔬菜和脑子没有关系!”
两人互瞪对方一眼, 同时扭开头。
“帕帕,”桃刀转向帕帕寻求支援,“我说的都是真的。”
但帕帕像是没听到似的,兀自望着餐盘发呆。
桃刀诧异道:“……帕帕?”
帕帕回过神:“什么?”
不知为何,这几天帕帕一直很魂不守舍,经常出现走神的情况。
桃刀困惑看她一眼。
铃祈在一旁道:“她都没兴趣听你的白日梦。”
桃刀:“……”
她狠狠瞪了铃祈一眼, 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我没有说谎!你们看这个。”
她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石头。
铃祈愣了下:“血石?”他猛地看向桃刀,“你从哪里弄来的?”
桃刀示威地对他露出两颗尖牙:“所以说是那头灾兽给的啊。”
铃祈犹豫了下,接过血石:“给我看看。”
他将血石放在桌上, 仔细检查。
这块血石的成色非常好——可以说是他们见过最上等的血石, 通体透彻, 没有一丝杂质,将血石握在手心里,还能感到一丝淡淡的暖意。
铃祈沉吟片刻,道:“这块血石的品阶起码有ss级,不过——这不是完整的一块。”
桃刀一愣:“什么意思?”
铃祈指着血石的底部:“看,这里有断面。”
桃刀低下头,果然见血石的下端十分凹凸不平,表面也很粗糙,像是被故意凹断过一样。
“这有什么关系,”她无所谓道,“反正都是血石。”
铃祈看了她一眼,眉峰深深蹙起。
他忽然问:“你还记得之前那头ss级吗?”
桃刀:“那头拥有寄生异能的吗?”
铃祈点了下头,道:“那头灾兽想用你的身体寄生,才故意接近你,”他顿了下,“我担心现在也是这种情况。”
桃刀眨眨眼:“你觉得它也想要我的身体?”
“目的不一定相同,”铃祈严谨道,“但潜在的风险是一样的,你必须要提高警惕心。”
桃刀撇了下嘴。
“但这可是血石啊,”她小声嘟哝,“有哪头灾兽会把血石送给别人?”
她转向帕帕寻求支持:“帕帕,你觉得呢?”
帕帕:“……嗯?”
她茫然抬头:“血石怎么了?”
桃刀低下头,发现她餐盘里的胡萝卜已经被捣成了泥。
桃刀:“……”
“你怎么了?”她终于忍不住问,“最近你的状态好奇怪。”
铃祈也道:“帕帕,出了什么问题吗?今天上午出勤的时候你也在走神。”结果差点被灾兽攻击了。
帕帕回过神,低声道:“啊……抱歉。”
她掩饰地笑了下:“我在想问题。”
桃刀:“什么问题?”
她的红眸直直盯着帕帕,大有不说就不罢休的气势。
帕帕犹豫了下,放弃似地卸下肩膀:“……好吧。”
她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两张纸:“给你们看看也好。”
桃刀和铃祈对视一眼,好奇凑上去。
两张纸的新旧程度不一,一张是照片,纸面还很崭新,在食堂的灯光下反射出圆润的光,另一张则要粗糙得多——似乎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页面,边角都泛起了陈旧黄色。
“这是什么?”桃刀好奇看向照片。
照片上是一头白色的长毛灾兽,红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点点幽光。
铃祈诧异:“这不是昨天那头灾兽吗?”
“对,”帕帕点头,“这是我抓拍的。”
她又把另外一张纸推过来:“再看这个,你们对比一下,不觉得这两个很像吗?”
这张纸上的内容可就难辨认多了,上面用黑色记号笔涂了什么东西,但由于久经年月,早已变得模糊不清,桃刀和铃祈辨认了许久,才迟疑道:“这是……团子?”
帕帕沉默了下:“……是灾兽,”她补充道,“我六岁时候画的。”
桃刀和铃祈盯着看了好久,才勉强认出那东西是个兽形,通体纯白,上面还用蓝色油性笔画了两个点,充当眼睛。
两人:“……”
真是灵魂画法。
“然后呢?”铃祈问,“如果像的话,会怎么样?”
帕帕没有立即回答他。
她将两张纸收拢在一起,停顿了下,忽然问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你们为什么要加入歼灭军?”
桃刀迅速道:“我要进内城区。”
铃祈踌躇了下:“……复仇。”
“对,”帕帕弯了下嘴角,“我们都有目标,所以才想进入歼灭军。”
桃刀想到什么:“等等,我记得帕帕的目标——你想看更多的灾兽!”
她记得第一天到屯所时,帕帕主动和她聊过这个话题。
“是的,”帕帕点了下头,却又道,“不过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
她笑了下:“我想寻找一头灾兽。”
铃祈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张画片:“就是它?”
帕帕点头:“对。”
她望着那张画片,眸中露出怀念的神色:“你们知道有关【许愿兽】的传说吗?”
许愿兽?
桃刀和铃祈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帕帕微微一笑。
“虽然灾兽是近年才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但据说它们的起源远比我们要早,其历史甚至能追溯到万年以前。”
“它们的种类也各式各样,加上起源神秘,人类目前掌握的灾兽信息——有可能仅是这个群体的万分之一。”
“是的,”铃祈点头表示赞同,“有种说法是它们来自另一个空间,是超进化生物。”
帕帕:“所以它们拥有人类无法解释的力量,尤其是ss级以上灾兽。它们每一只都拥有不同的异能。”
“而在ss级灾兽中,有一只灾兽尤为特殊,”她略作停顿,“它的能力是【许愿】。”
桃刀和铃祈:“?”
“许愿?”桃刀睁大眼,“就是说,如果向它许愿,它就会替我们完成心愿吗?”
帕帕点头:“是的。”
“……”铃祈皱了下眉,“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如果灾兽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现在人类早败于它们手中了。”
他有些狐疑地盯着帕帕:“你认真的?”
帕帕一直给人逻辑清晰的印象,很难想象她会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但帕帕竟点了下头,很认真道:“对,这就是我要进入歼灭军的原因。”
“我查过很多的文献,但有关【许愿兽】的记录却寥寥无几,”她说,“如果这样……那就只能自己去寻找。”
帕帕深吸一口气,目露惆怅:“但呆在内城根本没有接触灾兽的机会,只有加入歼灭军,我才能看到更多的灾兽,才能……”
她低下头,望向画片的眼中流露出深深渴望。
才能……找到它。
铃祈一脸不认同。
“你也说了这是传说,”他尖锐道,“可能这头灾兽根本不存在。”
“不对,”令人吃惊的是,桃刀突然道,“我觉得它是真的。”
两人一愣:“什么?”
桃刀拨弄着那枚画片,一边道:“我梦里看到的那头灾兽——就和它很像。”
“你说什么?”帕帕猛地转向桃刀,焦急道,“桃刀,它是什么样的?!”
桃刀被她吓了一跳,两只兽耳“嘭”地露了出来。
铃祈:“!”
他眼疾手快,又将它按了回去。
铃祈责备地看了两人一眼:“注意点。”
“……抱歉,”帕帕歉意道。
她回过头,又一把握住桃刀的手,目露希冀,“桃刀,可以详细描述给我听吗?”
她的蓝眸发出透彻的光,令人不禁联想到晶莹剔透的宝石。
帕帕很少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桃刀惊讶看她一眼,才道:“好吧……不过,我也没看清过它的正脸。”
“它的体型要比一般灾兽还要巨大,也是白色长毛,”她指着画片说,“还有一对浅蓝的眼。”
帕帕沉默了下,低声道:“……一模一样。”
——和许愿兽的特征一模一样。
“对啊,”桃刀想了想,摸出那块蓝色血石,“而且还有这个。”
“我的愿望是进入内城区,为此就必须要变强,”她说,“而吸收血石能让我进化,我一醒来,这颗血石就莫名出现在我的身上,”她顿了顿,“你不觉得……这就像是它在完成我的心愿吗?”
帕帕盯着那块血石,双眸亮的惊人。
“没错,”她喃喃道,“就像你说的那样。”
铃祈皱起眉。
“你们两个,”他无语道,“不会把这事当真吧?”
“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他严肃道,“并没有任何记载、或是目击人能证明这头灾兽的存在。”
“而且,”他略作停顿,“就算真的有【实现愿望】的灾兽又如何?难道你要对着它许愿?你觉得它会帮你吗?”
他的语调里带着深深的厌恶:“灾兽永远不可能拥有人性——它们是只知杀生的怪物。”
“嘭!”
帕帕突然猛地站起,神情僵硬。
“我吃饱了。”
丢下这句话后,她迅速端起餐盘,转身离去。
铃祈皱眉:“她怎么了?”怎么脾气一阵一阵的。
桃刀“……”
她突然用力踢了铃祈一脚。
铃祈:“?!”
“你……”他吃痛,惊怒看向桃刀,“你又干什么?!”
桃刀狠狠对他龇了下牙:“你简直笨死了。”
说罢,转身追向帕帕。
铃祈一人站在原地:“??”
她们两个搞什么?!
与此同时,食堂另一侧。
灰发女子——瞳走在食堂内,对跟在身后的雷娅道:“往这边走。”
雷娅应了一声,拘谨中带着好奇道:“将军也在食堂吃饭吗?”
瞳:“将军也是人。”
“啊……我的意思是,”雷娅忙解释,“我还以为像将军这样的人,不太会在食堂出现。”
闻言,瞳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会的,”她平静道,“因为这里的菜最便宜。”
雷娅:“……?”
“来吧,”瞳示意道,“你不是有事汇报吗?将军现在刚好空着。”
雷娅迟疑了下,连忙跟上瞳。
两人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寺西行,后者即使坐在食堂的凳子上,脊背也挺得笔直,如同一把出鞘利剑。
也许是被他的气势所影响,以寺西行为中心,周围一片真空地带,士兵都默默端着餐盘,坐到几米开外。
雷娅和瞳:“……”
瞳走过去,看到寺西行的餐盘,目露无语。
“……长官,不吃胡萝卜是只有小孩才会做的事。”
雷娅下意识看过去,发现配菜里的胡萝卜全被寺西行挑了出来,整整齐齐码在一旁。
她:啊这jpg。
寺西行冷冷瞥瞳一眼,后者立刻噤声,自动退到一米开外。
寺西行转向雷娅:“有什么事?”
雷娅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连忙道:“是有关ss级灾兽的事。”
她走上前,将一份报告递给寺西行。
“昨日我们小队在野外遇见一头ss级灾兽,”雷娅道,“那头灾兽的实力虽不强,但有个地方很让人在意。”
寺西行简略翻了下报告,绿眸微抬:“是什么?”
“它的异能。”雷娅说。
她犹豫了下:“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这头灾兽的异能可能是……促使其它灾兽进化。”
闻言,寺西行略微挑眉。
雷娅继续道:“当时我们正试图绞杀它,但它却突然朝其它灾兽冲过去,并且将血喷在那些灾兽身上,”她停顿了下,“然后,那些灾兽进化了。”
“进化?这应该是很小的概率事件,”瞳插嘴,“你确定吗?”
雷娅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队侦查科的记录都还保留着,”她指着报告,“我把数据放在报告里了。”
寺西行瞄了眼:“确实。”
根据雷娅提供的检测记录,有七头灾兽原本处于b-s不等的等级,却在同一时刻齐齐进化至s级。
寺西行将报告收起,看向雷娅:“所以,你认为这头灾兽的异能是【增幅】,而促进的媒介,”他顿了顿,“是那头灾兽的血液?”
雷娅愣了下:“您相信我吗?”
说实在,她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毕竟这种异能简直是前所未闻。
“这只是根据你提供的报告所做出的推断,”寺西行平静道,“但我们还需要其它的作证。”
瞳扶了下眼镜:“确实,必须要尽快处理这头灾兽。”
如果雷娅所言俱实,或许这头灾兽就是导致近期高阶灾兽出现频繁的因素。
寺西行看向雷娅:“如果再遇到这头灾兽,麻烦尽量活捉它。”
雷娅一愣:“活捉?”
“它的异能很有分析价值,”寺西行道,“或许能用来增幅血器。”
雷娅了然点头:“是,属下明白了!”
这时,瞳看了眼身后,低声对寺西行道:“他们来了。”
寺西行微侧眸,发现几名王都宪兵出现在食堂门口,引起许多歼灭军的注目。
寺西行瞥了雷娅一眼,做了个手势:“带她走。”
瞳点了下头,对雷娅道:“雷娅队长,长官还有急事,我们走吧。”
雷娅也正盯着宪兵看,闻言忙道:“……好!”
她快步跟上瞳,回过头,好奇地看了眼宪兵:“宪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皇家的私人护卫队吗?
“不知道,”瞳淡漠道,“可能是在休带薪假期。”
雷娅:“……”
她还是忍不住八卦心,小声道:“瞳长官……该不会是因为大皇女的事吧?”
瞳微微一顿:“?”
雷娅精神一振,道:“当年大皇女不是被贼人掳走过吗?好像就是沦落到帕托城附近,”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据说大皇女呆在这里的一段时间里,还诞下了一名孩子。”
闻言,瞳猛地顿住。
她侧过头,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雷娅不由一愣。
“雷娅队长,”瞳平静道,“午休时间结束了。”
雷娅缓过神,连忙道:“是……抱歉!”
她对瞳行了个礼,正要转身,灰发女子却伸出一只手,将她拦住。
雷娅迟疑抬头:“……瞳长官?”
瞳抬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的时候,”她低声道,“别说太多话。”
雷娅错愕地望着瞳:“我……”
她才刚开口,瞳却又忽然一笑。
“去吧,”她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用一种平常的语气道,“您该出勤了。”
那几名宪兵在门口徘徊了片刻,朝角落里的寺西行走去。
寺西行瞥了他们一眼,低下头,将刚才挑出来的萝卜全塞到吃剩的米饭下。
做完这一切,刚好宪兵来到他面前。
“将军,”为首的宪兵虽语气谦卑,却一脸傲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您。”
他伸出一只手,作势要与寺西行握手,后者却没有动弹。
宪兵表情一僵,缓缓收手,勉强道:“您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啊。”
寺西行仔细地擦去手指上沾到的酱汁,才抬起头:
“什么事?”
宪兵一直忍着性子,闻言立即道:“是关于‘那位大人’的事。”
他扫视一圈周围,确认无人关注他们的对话后,才微微上前,压低声音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将军能协助我们寻找大人。”
寺西行的视线在宪兵过近的距离上停留片刻,才移开目光。
“这是宪兵的任务,与歼灭军无关。”
宪兵:“?!”
“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强忍怒气道,“这可是皇命——难道您想抗旨不成?”
寺西行:“我接到的命令是平定灾兽暴动。”
“你……”宪兵深吸一口气,“您应该也清楚,大皇女目前的状况很糟糕,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快将那位大人带回去!”
他面色铁青地盯着寺西行,不料后者瞥了他一眼,竟站起身,作势离去。
宪兵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将军?!”
他狠狠一咬牙,冲手下使眼色:“去!”
几名宪兵了然,正要上前,冷不丁一抹红光自面前划过。
——不知何时,他们的面前竟多出一短发男子。
他手持一柄深红匕首,寒光闪烁的刀尖距一名宪兵的鼻尖不过咫尺。
几人一惊:“什么?!”
“长官,”短发男子盯着宪兵们,目光透出一丝不屑,“要干掉吗?”
宪兵大怒:“你怎么敢……?!”
他突然一顿。
寺西行侧过身,冰凉的绿眸转向他。
他分明只是站在那里,身上却传来一股令人无法忽略的阴戾,宪兵竟心生胆怯,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你……”
寺西行:“古恩队长,你似乎弄错了一点。”
“这里是歼灭军的管辖地区,”他淡淡道,“要做什么,自然也由歼灭军决定。”
“如果再有下一次,红隼的攻击就不会这么慢了。”
古恩一张脸青白交错:“将军,您这是在威胁皇家宪兵?”
寺西行却不再理他,转身离去。
短发男子回过头,冲他们扬了下匕首:“给我注意点!”随即跟上寺西行。
几名宪兵忌惮地盯着他们。
“……队长,”一人道,“他怎么敢这么做?!”
古恩冷哼一声。
“毕竟是从外城区出来的混混,脑子里只想着暴|力,”他阴冷道,“不入流的东西,你能指望他什么呢?”
他深吸一口气:“现在尽量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位大人。”
众人齐声:“是!”
但古恩嘴上这么说,表情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说是要寻找那位大人,但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那位大人的信息,搜索也无从展开。
“……妈的!”
古恩烦躁地骂了一句,正想离开食堂,冷不丁撞上一人。
他心情正不好,冷冷道了句:“走路长点眼。”
那人被撞,踉跄后退两步,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落了出来。
古恩顺势一扫,却愣住了。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晶石。
“你……!”
他正想仔细看,那人反应却很快,迅速一捞,将石头收入怀中,转身就走。
古恩急急道:“等等……请等一下!”
那人停顿了下,回过头,露出一双鲜艳的红眸。
——桃刀皱眉看向他:“干什么?”
“你……”古恩犹豫了下,“请问,能把刚才那块石头给我看一眼吗?”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莫名谦缓,与刚才简直大相径庭。
桃刀的眼中划过一丝警惕,后退半步:“什么石头?你看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留痕迹地打量这几人。
深蓝的制服……不是歼灭军。
她想起刚才遇上雷娅时,后者表情激动地提到有王都的人过来了。
她眨眨眼,那……这些人就是雷娅提到的宪兵?
再看那队长模样的男人,他从兜里掏出一根怪模怪样的长柄仪器,对准桃刀。
桃刀戒备地后退几步。
过了几秒,那根仪器的顶部忽然亮起绿灯。
而宪兵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我的天……”他喃喃道,“这真是奇迹……”
他忽然上前一步,对着桃刀单膝跪下。
桃刀一惊:“什……”
“殿下!”宪兵却陡然打断她,“请恕属下来迟!”
他抬起头,满脸激动。
“——终于找到您了,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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