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活下去
从玄绍的背叛到消失得无影无踪，云浅歌早已觉察到其中的异常。
无法窥探事情的全貌，她也没有告知身边的人。
知道的人多了，事情的变数也就多了。
锦瑟将玄绍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半夏，半夏听过后，比想象中的冷静许多。
“我知道了。”半夏语气平缓，没有一丝怒气。
“半夏，你还好吗？”锦瑟心中忐忑不安。
“锦瑟，别担心，我没事，最难的时候我挺过去了，如今这样正好，我自己的仇，我想自己报，我输了一次，绝不会再输第二次。”半夏从未怨过锦瑟，是她自己错估了玄绍的狠毒。
也未看清自己的愚蠢无知。
她以为凭借晨阳和玄绍的交情，玄绍即便是有野心，也绝不会轻易动她。
“半夏...我帮你。”
看到锦瑟和半夏之间互相释怀，压在云浅歌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慢慢挪开了。
“半夏，跟我来，你们在外面守着。”
锦瑟、豆蔻以及连枝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
云浅歌带着半夏进入密道，去了之前为云知昔解毒的密室。
密室内空空无也。
“喝下去。”云浅歌拿出一个琉璃瓶递给半夏，继续道，“喝下去之后，你就会变得很强，过程会很痛苦，会让你生不如死。”
半夏之前心中求死的念头未断。
云浅歌不敢贸然出手。
血脉之力强大，只有能扛过蚀骨之痛的人才能拥有这份强大。
地牢中，高进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却又还吊着一口气。
血脉之力和白盈盈体内的毒药之力起了冲突，互相吞噬，却又让高进吊着最后一口气。
“主子，奴婢不怕痛，更不怕死，我会熬过去的。”半夏打开琉璃瓶，见瓶中的血液一口饮尽，随即将琉璃瓶递给云浅歌，心口一阵灼烧剧痛传来，半夏脸色未变半分，态度恭敬道，“多谢主子愿意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云浅歌接过琉璃瓶，顺势收入空间中。
伸手放在半夏的肩头，凤眸认真又期待道，“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活着走出来。”
“奴婢一定不辜负主子的期待。”半夏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
密室石门合上的瞬间，半夏再也忍不住剧痛，倒在地上。
额头冒出层层汗珠，半夏捂住心口，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在颤抖。
痛入骨髓，半夏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痛得扭曲的脸上，隐约间还可以看得出几分笑意。
云浅歌靠着石门，通过黄泉，注视着半夏的情况。
“主人，这个半夏倒是有几分主人当初的狠劲。”画面中缩成一团的半夏，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黄泉的声音透着几分欣赏道。
“你很欣赏她？”
“不，是主人很欣赏她。”黄泉笃定道。
“黄泉，你真的不是个人吗？”云浅歌再一次发出疑问。
这一次，她没有得到黄泉的答案。
黄泉沉默了。
“黄泉，你说她能熬过去吗？”云浅歌从画面注视着半夏的瞳孔，一点点呈现出涣散的模样。
若半夏熬不过这一关，便必死无疑了。
“她不如主人。”黄泉笃定道。
云浅歌想到当初的自己，奄奄一息，一线生机，三天三夜的剧痛，明明过程是生不如死，她却充满了希望。
熬过去，她才能活。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活了下来。
云浅歌深吸一口气，打开石门，却未走进去，对地上呼吸越来越弱的半夏道，“半夏，高进还活着，玄绍也还活着，你不报仇了吗？”
“半夏，你若死了，我便放了高进。”
“半夏，玄绍就在京城外。”
……
云浅歌试图用仇恨唤醒半夏的求生欲，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
“半夏，你若死了，你让锦瑟如何自处。”
听到锦瑟两个字，半夏轻微地挣扎了一下。
云浅歌看着眼前的半夏，心情复杂极了。
半夏能扛下去吗？
“半夏，睁开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要活着，我还未跨进密室的大门，我就在外面等着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云浅歌的声音不大，语气却极重。
半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密室门口的云浅歌。
明媚绝尘的脸上难掩焦急。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希望她活下去。
“主子...为什么...”
“什么？”
“主子为什么希望我...活着。”半夏双眸略显呆滞地盯着云浅歌。
她不仅失.身了。
还曾怀过一个孽种。
留在云浅歌身边，只会损了云浅歌的声誉。
云浅歌为何愿意让她活着。
半夏想不通。
“半夏，你若活下来，我便告诉你答案，如何？”云浅歌心中犹豫，心跳加速，她害怕说错一个字，半夏会彻底失去意识。
“主子...”半夏喘着气，缩成一团，神色上满是痛苦。
她好像回到了被高进囚禁的日子。
高进当着晨阳的面，折磨着她。
她盯着晨阳，看着晨阳，她便有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当晨阳出卖豆蔻的时候。
她的动力也随之失去了。
“半夏，看着我...”云浅歌厉声道。
唤了半夏好几次，半夏终于抬起头，看向云浅歌。
“半夏，我希望你活着，不是因为谁，更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丫鬟，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你也有，你可以站在高处，俯视着曾经伤害你的所有人，半夏，若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半夏听着云浅歌的话，脑海中只剩下一句。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我有吗？”
云浅歌点了点头，“你有。”
“我要活着。”半夏原本的涣散的瞳孔一点一点恢复，变得坚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浅歌听着半夏平缓的呼吸声，靠着墙慢慢蹲坐在地上，彻底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想，她还是太冒险了。
可若现在不错，她怕以后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主子，我以后不会让主子失望了。”半夏撑着疲倦的身躯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云浅歌。
走到云浅歌跟前，半夏直接跪下。
“半夏愿意伺候在主子身边，终其一生。”
“你...”云浅歌伸手制止了要叩头的半夏，扶着半夏的肩头，“半夏，不要轻易许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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