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重生之公子谋妻 > 104 顾辞病重(三更)

104 顾辞病重(三更)


  时欢回到院子的时候没有看到片羽。
  片羽身上带伤,可昨日便不愿歇着,怎么也要在旁伺候,这会儿没见到人,时欢第一反应便是她的伤势愈发严重了,可去了她屋子也没见到人。
  问了才知道,说是傅家请过去的。
  还有多嘴的小丫头补充道,“林侍卫来的,就、就前阵子在咱们院子养伤那位,含烟姑娘的师傅。说是、说是顾公子病了……”
  “病了?”时欢心头一紧。
  “大约是的,距离有些远,倒也没听清。”那丫头皱着眉头,回忆着。这个院子的丫鬟大多不会刻意去八卦主子的事情,也不会故意探听,不过是距离近听到了罢了,却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会儿回想起来也有些模糊。
  但时欢觉得,大体就是这个事情。片羽医术好,顾辞来太和郡的时候定然没有带别的大夫。
  只是,若是寻常小毛小病,府中大夫就能看好了,需要林江来请片羽的……想到顾辞的那个身子骨,时欢半分没有犹豫,吩咐含烟,“去,备马车。”
  ……
  傅家。
  傅老太太站在顾辞的院子里,拄着拐杖坐立难安地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时间一点点过去,可片羽还是没有出来。屋门紧闭,可院子里还是一股浓烈的药味。
  时欢一路到了顾辞的院子,就看到所有人都在,谢绛当门站着,背对着外头,老太太转圈转到一半,抬头看到时欢,当下就招呼道,“丫头……你来啦……”
  老太太似乎想要笑一下,牵了牵嘴角,还是垂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有心啦……”
  说完,身形微微一晃。
  时欢赶紧去搀了傅老太太在一旁坐了,才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了?”
  顾辞的病,是后半夜的时候复发的。
  他身子骨本就弱,每年冬季都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前阵子说大好,实际上也不过是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罢了,该喝的药一样没少喝,随时就有复发的可能,根本算不得好。
  可他来了太和郡,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徐太守三不五时地跑来麻烦一下,于是又要东奔西走地查案子,影楼内部也是一堆的事情,加之还有时欢那边,最近一边防着顾言卿,一边又要暗中找到顾言耀……
  这诸多事情沉沉压着。
  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无恙,但总是一点点积累着,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就像是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直接不堪重负,断了。
  当然,后面那些,林江是不会说的,他只说顾辞身子弱,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昨儿个后半夜就复发了,只是顾辞忍着没吱声,今早林渊去伺候他起床时才发现不对。
  府中大夫治来治去治不好,林江才自作主张去时家请的片羽。
  听完沉默。
  半晌,时欢又问,“片羽进去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吧……”说着,又安慰时欢,“放心吧,大小姐。片羽医术很好的,此刻在帮主子施针,待会儿就好了……”说完,也许自己都不信。
  方才,他已经用这句话安慰过老夫人,安慰过谢小公子,也安慰过自己。但……谁都不知道这个“待会儿”到底什么时候才到。
  这几年里,这样的情形一年总要来个几回,每一回主子都跟脱了一层皮似的。可林江以为,自从主子不取心头血之后,就不会复发了,就会“大好”了……
  林江说得简单,可时欢哪里能不知道……对着时锦绣那张大夫们都束手无策的脸都轻描淡写的片羽,进去一个多时辰没有出来意味着什么。
  她不忍老夫人担心,却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吩咐了含烟去煮些热茶来给傅老太太暖暖手。
  其实此刻时欢才觉得自己这般匆匆而来实在有些不够妥当,但彼时听到顾辞病了的时候,便只有这一个念头,一定要过来看看。即便此刻觉得不妥,却也并不后悔跑了过来,只安慰自己权当等里头那个小丫头吧。
  日头渐渐西移。
  前几日下了一场雨,树叶掉了大半,太阳无遮无拦地洒下来。风却依旧阴凉入骨。
  院中没有清扫的落叶,被风裹着贴地盘旋,看起来萧条又寂冷。
  今日在酒楼里滔滔不绝大杀四方的谢小公子,此刻像个失了声的鹌鹑,蹲在廊下门边抱着脑袋一动不动。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沉默又难捱的气氛被一阵“吱呀……”声打断,那开门声平日里并不曾如何留意,今次却觉得实在有些渗人。
  谢绛站起的同时整个人已经往前冲,平衡失了控差点儿撞到出门的片羽,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急急忙忙开口就问道,“如何?他……如何了?”
  老夫人站地快,低头却找不到自己的拐杖,跌跌撞撞往前走,时欢赶紧扶着,目光却也落在了片羽身上。
  那丫头……似乎格外疲惫。
  也是,刚刚被打了三十大板还未好,此刻便要为顾辞施针,施针定是坐着的,也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坐了近两个时辰的。
  片羽被谢绛摇地脑袋都晕,揉着太阳穴指了指里头,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还好……”
  声音很低,散进风里几乎听不见。
  可始终看着片羽的时欢,却从她的那口型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心下一松,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幸好……幸好……
  “阿辞……”老夫人颤颤巍巍地上了台阶,往里走,时欢搀着,堪堪进门就皱了眉头,里头药味浓重,即便是敏锐如时欢的嗅觉,也分不清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觉得,隐约带着股血腥气。
  顾辞……吐血了?
  目光落在床榻上,眉眼紧闭的男子,面色惨白一片血色尽失,眼底却是一片乌青色。明明才一两日的光景,看上去似乎瘦了不少,躺在那儿了无生气。
  时欢堪堪落下的那颗心,猛地一颤,颤地胸腔都生疼……这模样,已经算是“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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