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锂
浓重的消毒水味。
魏思恩躺在床上，脸上瘙痒异常，折磨的她十分难受。
她不能哭，眼泪会让伤口更加严重。
她痛恨懦弱的自己。
“思恩。”
推开门，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白色校服双肩包，乖乖少年一样短短的头发，黑框眼镜把脸罩起一半。
“表哥。”
魏思恩开心了一点，但是又很难过。
“小姨呢？”
“估计在学校。”
魏思恩自嘲笑道。
“说吧，是谁。”
“没有谁。”
“你别骗我。”
魏思恩眼眶一红，连忙仰起头，怕眼泪掉在脸上。
“我没看见，从水房出来，就被泼了。”
“你怎么不说呢？”
“我妈说，说清楚学校就不会管，我……”
“魏思恩你真糊涂！”
少年皱起眉头，看向门口的两人。
田栋急匆匆走到床边，把果篮放在一边。
“魏思恩，你能不能直截了当的说明白，你妈妈在学校里快要闹翻天了。”
“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魏思恩的同班同学，我叫宋行舟，他叫田栋。”
“初次见面，我是魏思恩的表哥。”
少年伸出手。
“我叫文近曲。”
“你好。”
太凉了，文近曲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手指冰凉，应该肾气有问题。
而田栋没搭理文近曲，他急切的希望魏思恩把事情说清楚。
魏思恩不敢去看田栋。
她该怎么说，说自己因为喜欢一个女生，被厌恶了么。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田栋的大嗓门惹来旁边床位的不满。
宋行舟拉着田栋让他别激动，文近曲拿起水果刀给魏思恩削苹果吃。
苹果皮变成一圈圈，田栋看着苹果皮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抱歉，我太着急了。”
文近曲把苹果切成长条，从双肩包里拿出卫生纸，捏着递给魏思恩。
“补充维生素。”
“你要吃吗？”
文近曲把另一块递给宋行舟。
“谢谢，我不爱吃。”
“可以吃一点，补气。”
田栋有些尴尬，文近曲没给他，但是，他尴尬个毛啊？他来是为了吃苹果吗？
宋行舟捏着苹果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魏思恩像是鼓起好大勇气似的，伸手拽着文近曲的校服一角。
“表哥，我有事和你说。”
“好。”
文近曲对宋行舟和田栋抱歉一笑。
“回家吧，她累了。”
田栋像是赌气似的，拉着宋行舟就走。
出了医院，田栋对着垃圾桶就是一脚，圆鼓鼓的垃圾桶瘪了一块。
“有毒吧。”
宋行舟把苹果条塞进田栋嘴里，乱破坏什么公共设施。
“我家每年捐多少物资，我踢一下还不行啊。”
“她妈妈不就是为了钱，说清楚了我们家还是可以给，为什么不说清楚，我舅马上要退休了，一辈子勤勤恳恳，摊上这么一个破事儿。”
“没这么简单的。”
宋行舟拿纸擦着手上的粘腻，苹果啊，他最讨厌了。
病房里，一阵沉默。
文近曲握着手机，看着上面魏思恩发的信息，他有点懵。
他一直以为只有男生女生才可以谈恋爱，女生和女生也可以吗？
“那她？”
文近曲小心翼翼问道。
“被发现了。”
魏思恩苦笑。
“所以分了，说我一直骚扰她。”
“小姨知道吗？”
“不知道。”
文近曲叹口气，给魏思恩掖好被角。
“先不要给小姨说，她已经很累了。”
是的，妈妈已经很累了，爸爸跟一个男人跑了，自己又这样，会让她很崩溃。
文近曲轻轻拍着魏思恩的脑袋，她很累吧。
“还没吃饭吧，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等我回来。”
文近曲按照导航走进一家中式快餐，挑了几个清淡的素菜，又要了一碗小米粥和白米饭。
回去时，看着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文近曲觉得，人生啊，总是爱给人加不可控制的感情，感情怎么能当饭吃，如果姨夫不走，表妹会不会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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