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罗杰他生病了
书上说，英雄也有老去、死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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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对于维维安来说，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词，所以她并不能了解这个词所包含着的种种意思。但如果和她说死亡这个词，那她便再明白不过了。
在以前实验室的日子，每一天，每一秒，或许都有一个人死去！
死亡是什么意思呢？
是漂亮的眼睛永远不再睁开，是你无论做了任何有趣的事情，那人也不会再对你笑，不管你遇到多么难以跨过的困难，也不能牵着你的手，轻声开口告诉你：别怕，我在呢……
所以，当她一贯认为强大到任何人都伤不了罗杰，他却突然昏倒在甲板上的时候，她还以为罗杰是如往常般同她闹着玩，开始并不在意他躺在甲板上。直到无论她怎么无奈地让罗杰不要再闹了都不曾见到他也如往常般笑嘻嘻地坐直身体，捋着他蠢呼呼的八字胡说“维维安你真不好玩……”时，她慌了。
维维安有些茫然无措。
她搬不动罗杰，所以只能慌乱地去找了雷利与贾巴，然后看着雷利叹了一口气后，伏身，一个公主抱，将罗杰抱回了他的狗窝（船长室）！
“又来了吗？”贾巴摘下了他最喜欢的圆形墨镜。“自从维维安上船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吧。”
雷利的眼镜反射着冰寒的白光，看不清眼中的神色：“……是啊。”说着，没有过多与贾巴说话的意思，他转头看向船上的船医先生，“怎么样？”
“不太好…”船医先生摘下听诊器，转身面像着雷利，“我的医术还是差了点，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医术更加高明精湛的医生。”
听到这话，雷利沉思了起来，摸着下巴的胡子不言不语。
维维安走上前，静静地盯着只有在此时，才像个正常人的罗杰，他的眼睛紧紧闭着，没有任何睁开的迹象。
像极了，在实验室基地里，被白大褂们抬出来的“失败品”。
“罗杰，没事的对吧？”
她紧紧拽着雷利的衣服，打断了他的沉思，颤抖的声音让雷利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害怕与恐慌。
雷利默然，他可从不是一个会安慰小孩子的人。
好在贾巴先他一步将维维安抱了起来，然后走出船医室，来到甲板上。今天没有太阳，也没有风，云层黑乎乎的，一场暴雨即将侵袭！
“贾巴先生……”她像一只被抛弃在雨夜里冷得瑟瑟发抖，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奶狗找到了可以遮雨的纸箱子般，缩在贾巴温热的怀里。
“维维安，不用那么不安。”贾巴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孩子紧紧地攥着，将他的衣服都捏皱了，“罗杰他，可不会被区区病魔打败的啊。”
“真、真的吗？”维维安抬起头，认真地望着贾巴的眼睛，想要再一次得到确认的答案。
“当然了，只是生病而已，没有那么严重！”贾巴说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因为就罗杰嘴角溢血，脸上毫无血色，就那样看着都觉得离死不远的样子，谁都不会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维维安居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的话。这也让贾巴意识到了，维维安对于他们，是真的有着盲目的信任。
除了每天都对她耍恶作剧逗弄她的罗杰，对于船上其他人所说的话，她都是从不怀疑。
这让贾巴有些不好的预感，这般相信了他的话，如果以后被她知道真相……
想到这，贾巴想要开口抢救一下他刚才那么肯定罗杰没事的话，但望着维维安望向他时，眼中那全心全意的信任，刹那间就焉了。
他纠结地扯了扯自己发量过关的马尾，将怀中的孩子放在一个大箱子上坐好：“维维安……”
“怎么了？贾巴先生？”维维安身后的云层越来越黑，即将形成的雷电在云层中调皮穿梭，就是不肯现身。
杰克出现在维维安身边，望着云层脸露担忧。船上的汉子们也在甲板上跑来跑去，航海士从容不定地指挥着水手操控船远离这片海域。
“你该知道………”
“轰隆——”天色暗沉，雷声渐成！
第一道雷声成功盖住了贾巴的话，让维维安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而随着第一道雷声的落下，积压许久的暴雨终于哄然落下，咆哮着的风暴朝着大海中的孤舟吞噬而来。
贾巴眼疾手快地把维维安抱进怀中，几步跑回船舱，避免了她被淋湿的可能。
感觉到已经全部湿润的后背，贾巴戴上他的墨镜，有些无奈地样子，“维维安，先回房间待着……如果害怕的话，去找了奥德或者雷利，我要去换衣服，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去甲板上，知道了吗？”
见维维安点头答应，贾巴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了几句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一直望着贾巴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维维安才从越来越大声的雷电中惊醒了过来，她站在有些阴暗地过道中，神色慌乱。
这些年她跟着罗杰见过了非常多的奇妙的美好的有趣的事物，但同时，她也见识到了很多令她害怕的东西，比如雷声！
它就像实验室中，一扇永远紧闭着的，却不分日夜从里面传来的恐怖嘶吼声，不要命地扯着嗓子，吼声中全是怨念愤恨，痛苦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意念。
维维安不喜欢这样的声音。
所以她连一秒都没有犹豫，便迈动着脚步，朝着船医室走了进去。
推开门，印入眼眸的便是安静躺在床上，那么大声的雷电都没有将他惊醒的罗杰，与同样安静坐在一边看着书的雷利。
听到开门声，雷利推推眼镜，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桌上：“维维安？”看到她发白的脸色，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怎么？还是那么怕打雷吗？”
冲着她招招手，“过来！”
维维安听话地过去，然后嘿咻嘿咻地抓着他的衣角，爬上他的大腿坐了上去。
雷利无奈，只能圈住她的身体，换了一个姿势防止她坐不稳而掉下去。
不然，被罗杰“宠”得脾气一点就炸的小不点可是会好几天都不再理会他呢。
“雷利先生，罗杰真的没事吗？”
“没事，不用担心他。”
“这样啊……”
船医室突然陷入了平静，维维安窝在雷利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顿时就觉得外面的打雷声也不再那么可怕了，果然，雷利先生就是那么让人靠谱的存在。
如果问船上谁是维维安最依赖的人，那自然是雷利无疑了，细心又可靠的雷利总是会为被罗杰欺负的维维安打抱不平（欺负回去），维维安所有的衣服，都是他负责挑选的。
其实维维安的床底下有一个满是灰尘的小箱子，里面堆着的全是一套套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或蕾丝或哥特或华丽或炫酷的公主裙——罗杰买的。
刚上船的时候，她的一切生活事宜，都是雷利一手负责的，因为她总洗不了自己的衣服，最开始的衣服是雷利帮她洗的，真的是像一个老妈子一般操心不已。
连她的文化知识，也被雷利全权包揽（没办法，整艘船只有他的文化知识最棒），也幸好维维安脑瓜子够聪明，不然雷利绝对会把罗杰每天揍个半死不活。
虽说他对罗杰“拐”一个小孩子上船的事不怎么反对（不如说是深知罗杰狗性的他知道他反对也没用），但对于维维安，他也不是很在意的，即使他每天都在为罗杰收拾烂摊子，然后为维维安安排好一切。
所以，如果维维安笨得像罗杰一样怎么教都教不会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开口训斥她的。
——维维安还不知道至今为止她躲过了多少次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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