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从自己诞生于世开始，太宰治自认为遇到过很多操蛋的事和操蛋的人。比如自己那位黑心眼的缺德老师，再比如俄罗斯的某个毛子。
太宰治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但事实证明——不，你没有。
这种感情在太宰治好不容易睡着后看见梦里的某只大黑团子之后达到巅峰。
“阿巴阿巴阿巴。”黑团子清了清嗓子，“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太宰治：“……”
“别这么惊讶，只是你们人类口中的托梦而已。”
“……”
“阿巴阿巴，你可以说一句话吗？”
“我只是想睡觉而已。”太宰治一脸麻木，“就算梦到别人，也应该是可以一起殉情的美丽女士，而不是你。”
黑团子思索片刻，表情逐渐严肃：“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变。”
太宰治：“……呵呵。”
“如果你是害怕身份被其它人知道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会理解哦。”黑团子再次开口，语气中带上了公事公办的疑惑，“但为什么已经离横滨很远了，你还是不愿意私下透露给中原中也你的身份呢？”
太宰治沉默。最后他说：“那你要我怎么给他解释，一个人死而复生的原因呢？”
太宰治不喜欢解释，因为那是一件麻烦事。更何况他并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要他对中原中也说，我死后发现你需要拯救，所以我又回来了吗？他说不出口。
黑团子：“可你不是说没有人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太宰治笑了笑，低头凝视。
“……”
三秒后，黑团子用爪子当成拉链在嘴边一划，“好的，我闭嘴。”
“红叶大姐把你照顾的怎么样？”太宰治也不再计较，而是问起对方的现状。
他和尾崎红叶关系属实不算好，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用着自己年幼时候的脸肯定讨不到好处，日子肯定过得不舒坦。
黑团子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脑海像放电影一样不断浮现艳丽的女人抚摸刀的模样，以及她让自己拖地做饭的行为。
它明明根据脑中的菜谱做了秋刀鱼汤，可是女人居然嫌弃自己没有把鱼的鱼鳞和内脏去掉。菜谱里没有这一步，所以那个女人显然在找他茬。
而且还动不动就关他禁闭。
“这日子没法过了。”黑团子总结说。
虽然现在还能勉强保持相处，但它丝毫不怀疑总有一天这个可怕的女人会拿刀砍它。虽然砍不死，但很憋屈。虽然憋屈，但还要忍耐。
黑团子刚想和太宰治商量一下能不能逃走，抬起头就发现刚刚还瞪着它的家伙不见了。
黑团子：“……”你醒的可真是时候。
但这真的不能怪太宰治，他本来没有强制让自己醒过来的准备，结果睡梦间忽然感觉到一个陌生的气息靠近。
睁开眼的时候，一个匕首正对着他的眼睛刺过来。
太宰治迅速反应过来，直接翻身滚了一圈，同时手指从枕头下掏出刚刚从立原那里顺来的枪，单膝跪到地上，反手“砰砰”就是两枪。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但反应也很快，下意识躲过了爆头的那颗子弹，但肩膀还是被另一颗击中了。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得撞上了后面的那堵墙，墙灰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枪响显然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很快太宰治听见有人冲上来的脚步声。
刺杀者也明白一击不得手，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于是也不恋战，准备直接从窗口逃走。
太宰治皱了皱眉，刚想补上一枪打断他的腿，动作又忽然顿了顿，然后嘴角扯出笑。
刺杀者自然没有看见他诡异的笑，也没有时间琢磨他为什么不开枪，捂着伤口急匆匆打开窗户，血沾染在了浅色的床单上，一点一点洇开。
就在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有人直接从天而降落在窗口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恐怖的力度几乎将他的身体踢穿，又牵扯到肩上的枪伤——他直接被踹了回来。
“哇。”太宰治面无表情的赞叹，“中原先生真是来得及时。”
中原中也懒得分给他眼神，将企图再次站起来的刺杀者踩在脚下，后脑勺在冲击力下狠狠撞到地板。
听到枪声的下属也很快赶到，原本空荡荡房间一下子挤满了人。
黑雾在中原中也脚下扭曲着，因为眼睛出了问题他看不清刺杀者的脸，但可以肯定没有见过。
“谁派你来的？”立原厉声问道，紧接着几个人直接按住男人，拿锁束缚起了他的双手。于是中原中也松了脚，看向太宰治手里的枪。
刺杀者沉默不语，按住他的手下眼疾手快一个肘击，对方立刻痛苦的痉挛着把嘴里用于自杀的毒药吐了出来。
“四个小时。”中原中也双手抱臂，冷冷命令道，“给我问出他来刺杀津岛的目的和主使。”
“是。”黑衣手下立即回复。
立原感觉了一下房间里的氛围，啧啧啧，暗流汹涌啊。不过不关他的事就对了。半死不活还在吐血的人很快被抬走，估计过一会儿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中原，刚刚接到安插的线人说，昨天的宴会出问题了。”等手下离开后，立原语气稍微随意了些，“刚刚准备喊你来着，结果津岛先生这边就出事了，真巧啊。”
说完还揶揄的看了太宰治两眼。
太宰治继续装傻：“是啊，真巧啊。”
“那么我的枪怎么也这么巧在你那里？”
“谁知道呢，也许是立原先生你不小心忘拿了，我寻思着多一件防身的武器没什么不好，就顺手拿来喽。”太宰治摊手一脸无辜。
立原被噎住，有些愠怒的准备再说些什么，结果自家上司摆摆手：“先告诉我昨天宴会到底出了什么事。”
干部发话，立原也只能暂且作罢，毕竟正事要紧。
“线人说，打理宴会的某个服务生捡到了一颗眼珠。但她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偏说是戒指。”
且不说眼珠和戒指的相似度，那触感也不一样啊。这纯粹扯淡啊。
“捡到眼珠……那尸体呢？”中原中也思考片刻问道。
“变成一堆烂肉了，在桌底下被人用保鲜膜封住，所以没有散发出血腥味提早被发现。”
“确定是昨天死的？”中原中也皱眉。
按道理来说，昨天宴会上人来人往，哪里有机会把那么大一具尸体塞桌子下面。再说了，可以藏的地方多的是，为什么偏偏放最容易被发现的桌子下面？
“据尸检来说，是的。”
两人对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疑惑。
被晾在一边的太宰治：“……”
他们是故意忽略我，还是单纯觉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按他的了解，中原中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蠢蠢提起工作。所以……自己要被灭口了？
“好了，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挥挥手，“不过这事就先交给鲁索老爷头疼吧。在没有波及到我们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
没有波及？
我不算人吗？
太宰治表示不服，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已经波及到了吧！我被刺杀诶！”
中原中也挑眉：“那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你确定那颗眼珠和刺杀你的背后是同一波人？”
“……所以为什么不杀你杀我？”
立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想挑个衅，别人他害怕刺杀不成功，所以找了一个看上去最垃圾的？”
太宰治伸出手指表示不对：“明明中原先生看上去最弱好吗？”
毕竟矮。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无辜躺枪的中原中也：“混蛋，你说什么？！”
立原：这位津岛先生你是心里真的一点逼数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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